他急忙下.*,握住我的手腕,言辭懇切:“你先聽我說,我不是不想娶你爲妻,隻是——”
“隻是什麽?”我凝視他,聲音微涼。
他眸底閃過什麽,沉默半響就在我失望的想要拂開他的指尖的時,他的聲音低啞的拂過:“我不想讓那些流言蜚語中傷你,我是男人這一切應該我擔着。”
到底還是怕流言蜚語,他不怕被傷,卻不得不擔心她和簡遙,尤其是他和伯爵的關系,此刻對外宣布他們的事,終究會激起輿/論的浪/潮,還不知道會偏向什麽。
我深呼吸平複淩亂的情緒,“你知道嗎?從一開始你就在說,是你配不上我;配不上三個字是愛情裏最爛的理由!既然喜歡就沒有配不配得上的問題,喜歡一個人,她的幸福不應該由你親自負責,交給别人你放心嗎?”
“至于你說的男人就該擔着一切,我也不認同,感情是兩個人的,不管發生什麽也是兩個人一起承擔。否則爲何要在結婚時宣誓,不管健康疾病,都不離不棄?”
他怔了好久,露出歉意的神色,擁住我:“是我不好,抱歉!其實我很想很想娶你,卻總顧忌這個,顧忌那個,一直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日子是我們兩個人的,何必顧忌那麽多。當初是你告訴我,不理解自己的人,不必去在意。”
……
我和他結婚了,簡單的注冊,約了簡遙和幾個好友一起吃頓飯,并沒有對外公布。
英寡得知此事,特意派周盡從中國送來禮物。是藍慕绯親手繡的十字繡,足足有一米,百花齊放,争相鬥豔,下面繡着一行字:恭祝杭簡執子之手,白發齊眉。
關于我們的婚事,本來父母打算辦個小型婚禮,對于杭航,父母算不上滿意,但也知道他是真心對我好,才沒有反對。
我婉拒了父母的好意,不想浪費鋪張,也不想高調,隻想與他和簡遙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時間久了,也瞞不住,這段婚姻被曝光在大衆的眼下,各種不堪的輿/論跌重而來,有人将我和英寡的離婚,歸結于我婚内出/軌,更有造謠者胡編捏造簡遙不是英寡的孩子,是我和杭航偷/情所得。
一開始他都忍着,可等到關于簡遙的報道一出,他大發脾氣,直接一封律師信發過去,起訴了雜志社。
雜志社知道事情鬧大了,連忙道歉,願意刊登澄清,他不肯作罷,除了告了雜志社的主創,更是命人收購了雜志社,逼得對方傾家蕩産,一無所有,萬般無奈找上門,下跪哀求。
我勸不動他。
他說:你我便罷了,活了這麽久什麽诋毀挨不住,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牽扯到孩子;孩子的心,傷不得。
打電話想讓英寡與他說說,其實沒必要鬧到這地步。
英寡寬慰我,他這是在殺雞儆猴,之前就是我們太寬容那些輿/論,讓人得寸進尺;以至于讓他們都以爲路易家沒人,孤兒寡母加一個以前的随扈就很好欺負。
我這才恍然大悟,若不是有心人在背後撐腰,區區一家雜志社的主創哪裏來的這麽大膽子!
外界以爲我們是孤兒寡母,以爲杭航不過是随扈,卻沒想過他跟了英寡那麽多年,若是沒一定的本事,豈能被英寡倚重。
報道沒有對簡遙造成任何影響,我便不再過問此事,安心的讓他處理。
數月有餘,外界對于我們的诋毀聲逐漸消失,而那些企圖想要動搖路易家族的人,也因爲他的殺伐果斷,望而卻步,生活終于恢複以往的平靜。
童話裏王子和公主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就是End,而現實裏相守并非就是終點。
如果到這裏真的就是我和他的結局,該有多好。
在他剛剛離開我之後的那幾年,我常常這樣想,卻是越想越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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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杭航結婚的第二年,某天我正在辦公室裏開會,他在分公司處理事務,突然接到電話,他昏倒了。
那一刻,我感覺天旋地轉,近乎忘記了自己還在開會,毫不猶豫的沖出了辦公室。
趕到醫院時,已是晚上,他被送進了病房,還未醒。
醫生告訴我,他的Cancer複發,情況很不樂觀,長則半年,短則三月時光可言。
瞬時,我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他一直都好好的,身體很健康,怎麽可能會有Cancer,我不相信。
是在做夢,是醫生在騙我。
我平生第一次沒了姿态,将醫生趕出病房,大罵他是庸醫,我的丈夫沒有生病,他很好。
關上門,淚還未落,耳邊拂過他溫柔的聲音:“——阿簡!”
父母習慣性叫我“寶貝”,英寡叫我“簡”,唯獨他會叫我一聲“阿簡。”
我撲到病*邊,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迫不及待的說:“我帶你回巴黎,找最好的醫生做檢查,不會是Cancer……不是的……”
他心疼而歉疚的望着我,沙啞的聲音對我說:“對不起,阿簡……”
我一怔:“爲什麽要道歉?”
“我有Cancer,我以爲做完手術,努力的休養,就會健康,不會再複發。”他說着眼眶紅起來,“沒想到還是複發了。對不起,阿簡!”
抿唇,話音還未出,眼淚已兇猛的往下落。
爲什麽要向我道歉?
明明是我該道歉的,夫妻兩年,朝夕相對,同*共枕,我卻連你的健康都不曾過問,關心過。
這世間還有比我更差勁的妻子嗎!
直到此刻我才明白,爲何當初他愛我至深,卻遲遲不提結婚之事。
怕是心裏一直擔心Cancer複發的事。
最不想發生的事,終究還是要發生,我們誰也躲避不了。
……
原來在他借口不給我造成困擾離開巴黎的那年,他已經被檢查出有Cancer,當時是初期,醫生建議做手術,好生休養,痊愈的可能性最大。
這件事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獨自去了外地,讓分公司高層的人隐瞞他住院的事。
那個瘋狂追求他的女人,也并非是真的追他,不過是爲了造成他是被困擾到懶得去公司的假象,這樣他才能住院休養。
他在醫院一邊準備動手術,一邊處理工作;等手術完了,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休養,他放心不下我和公司,常常不聽醫囑,不好好休息,過度費腦子,身體恢複的更慢,在回到巴黎之前,昏倒過好幾次。
這幾年他的身體都還不錯,除了清瘦,也沒怎麽感冒發燒,我一直都以爲他身體很好,卻不曾想他一直都有Cancer。
在一起的時間裏,我總在忙工作,他便陪着我一起忙工作,從未有抱怨,我習慣了他的噓寒問暖,他無微不至的照顧,卻忘記了那些本該是我這個做妻子的義務!
是我不夠好,是我不夠關心他,一切都是我的錯。
……
回到巴黎,安排了最好的醫院,最好的醫生,最好的病*,可是對于他的病情卻沒有多大的幫助!
醫生說像他這樣動過手術的一般很少複發,一旦複發癌細胞會擴散的非常快,即便是再好的醫生面對這樣的境況,也是束手無策!
我在醫院和公司兩點一線的跑,我還未清瘦,卻望着他因病痛而備受折磨得泛黃消瘦的面容,眼睛已經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再也不似以前那般神采奕奕了,就連呼吸也顯得那麽吃力。
就像蠟燭一樣,點燃時光輝四射,燃到中間依然光亮,可是,到結尾會漸漸熄滅,那卻是永遠無法更改的事實。
任憑你别的時候如何偉大,此刻也不過是無能爲力,隻能眼睜睜地看着,看着它一點兒一點兒的燃盡,直至熄滅。
到第二個月時的某天,他突然叫來的律師當着我的面要簽署幾份文件。
這些年他跟着英寡拼搏,名下的房産股票資産也算得上是隐形土豪,他翻看文件我這才看清楚原來是遺囑繼承,事無巨細的一一寫清,他要在遺産繼承上寫我的名字。
我握住他的手,靜靜的凝視,一語不發。
他淺淺一笑,“我知道你不缺這些,但我無父無母,煙雨也不在,唯一親的就是你和簡遙,我不留給你,留誰呢!”
我這才恍然想起來,他此生颠沛流離,孤苦無依,本該是遇到一個去愛他,守護他的女子,奈何偏偏攤上我這個自私的女人,一直讓他費心費神!
他把簽好的文件遞給律師,律師很有眼力的先離開了。
我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想說什麽,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當初不知道會複發,會這麽的快,否則我不會選擇回巴黎。這輩子能遇到你,能有這幾年的時光,我已經很知足了。你什麽都好就是太倔強,不管遇到什麽事都喜歡一個人硬撐着,本想要護你一輩子,奈何我注定不能陪你白頭到老了。”
從始至終,他說的話沒有一絲的悲傷,一切都隻是像交代一般,平淡的叙述着。
死亡,似乎是不可避免的,而他已經接受了自己會死這個事實。
“我們來做一個約定,好不好?”恍惚間,我突然開口。
他深情凝視我,“約定?”音落,他自嘲的笑笑,“……我時間不多了,怕是做不到了。”
我心蓦地揪起的疼,“這一生我們做夫妻的時間太短,太短了……我們約定,你走得慢點,等等我……等我去找你,我們别喝傳說中的孟婆湯,帶着今生的記憶去來世彌補這個遺憾,好不好?!”
“好!下輩子我們還做夫妻,一定要比這輩子長久。”他輕笑道。
此刻,說得仿佛不是生死約定的誓言,而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語。
……
大部分時間我都留在病房,爲了不妨礙到他休息,我辦公的地點在他病房的隔壁!
簡遙知道他病了,也不鬧了,變得極其聽話,不再讓我煩心了。
生病這件事,他不讓我通知英寡,不想讓他們提早悲傷,隻想與我靜靜的度過餘下不多的時光。
我曾經以爲,這一生我愛英寡愛的太用力,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完了,沒有力氣再愛别人了。
于他,我隻是習慣,是依靠,是抓住最後的稻草一樣緊緊把他攥在掌心。
自他住院以來,日漸消瘦,每次看着他被病疼折磨的樣子,我心如刀絞,恍然發現,原來我早已不愛英寡,那個我做不起的奢侈的夢。
我愛的是這個陪着我,溫柔待我的丈夫。
可是我發現的太遲,太遲,我們能相守的時光也太短,太短。
這段時間我們經常聊天,聊我兒時的趣事,聊起在外求學的糗事,聽他提及家鄉事,還有他那才女般的妹妹煙雨。
提到他從何時對我傾慕時,他似是害羞,笑着搖頭說不知道。
起初他見我,也不過覺得是個千金小姐,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并未多想,等我求學歸來,未曾想搖身一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眸光一直追随英寡,而他的眸光情不自禁的就追随着我。
我靜靜的聽着他訴說那段晦澀的暗戀,心底的痛,該用什麽來撫平?
是逃遁,或是隐忍!
從開始的相遇,相知,到現在的相愛,爲何偏偏無法攜手永久。
是否注定隻能在夢裏才能看到桃花開滿枝,是否注定隻能在夢裏,我的愛情才得以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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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航提出想要回家,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醫院裏,大概也是因爲心疼我來回奔波。
我私心想要他多陪我一些時日,不願意放他回家。
在他要拔掉那些針管,回家時,我握着他的手,淡淡的說:“再陪我一段時間,哪怕隻是多一天,一個小時,一秒都好。
杭航怔住了,他望着旁邊站着的醫生,又看看我,最終一句話沒說,躺在*上緩慢的閉上眼眸。
有時天空放晴了,他也會想去外面曬曬太陽。
當他提出這麽做的時候我是極力反對的,可他卻對我笑着說道:“不讓我回家,還不準我曬曬太陽?”頓了下又道:“我能曬太陽的日子不多了。”
聽到他這麽說時,我阻攔他的手不禁一滞。
有那麽一瞬間,我多想就此轉身就沖出房間,然後放聲大哭、歇斯底裏,可是我不能,因爲我想讓他看到我沒有愁容、沒有憂傷的活着,這樣他才能放心,才能……走的無牽挂。
于是,隻要是有太陽的日子,我都會和他一起坐在陽台上曬太陽,體會被陽光沐浴的感覺。可是,我心裏更清楚,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最珍貴的,對于他來說——過一秒,就少一秒;過了今天,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明天。
“阿簡,我們出去走走好不好?”那一天傍晚剛吃過飯沒多久,他突然對我說。
真正走出醫院大樓時,恍然發現如今已經到了深秋時節,蒼茫茫的大地上幾乎再沒有綠色植物的存活,枝頭早就光秃秃的了,連落葉都甚是罕見。
此時他沒有體力支撐自己行走,所以,我隻能用輪椅推着他走。
平坦的道路,米色的磚一塊接一塊,延伸至很遠很遠的前方,我望不見盡頭的前方。推着他走在着喧鬧的塵世,路邊昏沉的燈光一盞接一盞,繁星點點,在遠處交接成一點。
這個清澈的夜,如同流蘇彌漫,絲絲縷縷似斷不斷,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訴說着多年的滄桑變化,還有我們的無奈。
我們停在醫院小廣場的噴泉旁,他拉住我的手,望着我的臉,視線久久不曾移開。
許久,才緩緩說道:“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我們能在一起,也沒人告訴我,我們是不是能在一起。能夠娶到你,有這幾年的時光,我是高興的,可一想到之後又要丢下你,我不放心。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誰還能看穿你厚厚的盔甲後是多麽脆弱的靈魂!我可憐的阿簡,以後你又要孤單單的一個人,我怎麽這麽沒用呢……”
說着,他嗤笑了起來,帶着無奈。
聽着他略加低沉的聲音,嗡嗡地在耳邊響着,我一時間根本說不出話來。
深秋的夜,醫院道路散步的人依然不少,長椅上年邁的夫妻攜手望着清朗的夜,或戀人或夫妻或親人攜手走在街邊,每一步都很小,好像希望這條路永遠也走不完似的。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恍然間,這句話在腦中閃現,連我自己也不禁一愣。正想着,我不由自主地慢慢從他的手掌下穿過,緩緩地握緊,感受着隻屬于他的溫暖。
現在,我執了他的手,可是……卻要如何能偕老?
從我們在一起後,他無數次的說“我愛你”,無數次的對我溫柔妥協,卻不曾問我一次,不曾問過我一次,是否愛他。
沒有提過要孩子的話題,他将簡遙視若己出。
他是怕我說的答案,不是他想的那個。
他知道我很愛簡遙,并不想再要一個孩子。
這個男人,他在用他的靈魂,他的每一寸呼吸愛我,至死不渝。
一想到我随時可能失去他,心痛難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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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第三個月,他的情況越發糟糕,長時間的昏迷,有時我就坐在*邊看着他,盯着那個小小的儀器,很怕它停了,很怕我的丈夫就此長眠不醒。
化療并沒有抑制住他癌細胞的擴散,每每看到他承受着那巨大的痛苦,從那裏出來,什麽都吃不下,喝口水都會吐,我心如刀割。
做化療的人情緒都容易暴躁和崩潰,他也是,可他不曾對我重聲的說過一句,他的痛苦,難受,從來都是一個人強忍着,不願讓我分擔。
我能做什麽呢?
很想找一個地方放聲大哭一場,宣洩所有的悲傷與痛苦,憤怒與不甘,可是我不敢,不敢離開他的身邊一步。
有時就連是在他的身邊,哪怕再累也不敢合眼,我深知看一眼,少一眼。
周遭泛着濃郁的悲哀,悲莫悲兮——是離别。
杭航走的那日,一早公司來電話,因爲某财務主管做假賬,虧空公司賬目,事情極其嚴重,非得我去一趟公司。
我不願離開病房,他溫聲對我說:“這偌大的公司不止是你一個人,更牽涉到無數家庭,你要負責!以後我不在,你更是要辛苦了。去吧,早去早回!”
不知道怎麽了,有一種不好的感覺,我握住他的手,不願離開。
他精神不錯,對我笑着,說:“我今天精神不錯,也很想吃東西。你早點去,還能趕得及回來陪我一起用晚餐。”
我的堅持抵不過他的軟言細語,我極其認真的說:“我一定快快解決此事,你定要等我回來,一定。”
“一定等你!”他笑着點頭答應,催促我快點走!
我轉身走了兩步,停下腳步,回頭對上他溫暖的眸色,折身走回去,俯身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一個吻。
“老公,我愛你,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這是我第一次叫他老公,第一次說出“我愛你”三個字;我在他的眼睛裏看到激動與欣喜。
他摟着我,用着僅剩的力氣與我*親吻,他的唇瓣微涼,沾着藥物的苦澀,在我們之間卻萦繞着甜蜜的情意。
氣息微喘,他放開我,溫柔的替我整理了下衣擺,溫聲道:“去吧。”
這次我沒有遲疑了,我總以爲有些話隻要我說給他聽了,他便會堅持下去,爲我而堅強的留下來。
不管用什麽方式,我都希望他不要離開我,要一直一直的陪着我。
……
許是這連日來積攢的憤怒幽怨在胸腔,回到公司我雷厲風行的處理此事,沒有留下任何餘地。
一堆雜亂的事情處理完後,思緒混亂,異常的累,不知怎麽的就趴在會議室的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手機鈴聲吵醒,是醫院打來的,我慌張的接起電話,醫生在那邊說:“杭先生走了,十五分鍾之前。”
“……”
我握着手機渾身僵硬,不知所措。
醫生在電話裏又重複一遍他已經死了的事實。
一時間,天旋地轉,神魂俱裂。
心痛的好像要死掉,悲恸鋪天蓋地的湧來,将我深深地掩埋。
窗外黑夜白晝交替不停,可是,我的世界卻爲什麽停止不動?
以後,再沒有人會在我加班到深夜時爲我準備養胃的夜宵,也沒有人陪我看朝雲晚霞,也沒有人會在我累的說:來,靠着我肩膀休息一會。
再也不會有人總在我耳邊叮咛:你是女人,不要事事逞強……
再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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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寡和藍慕绯得知他的死訊,匆匆趕回巴黎,帶着終年一起。
那時我r夜守在醫院空蕩的病房,守着那張空蕩蕩的病*,還餘留着他淡淡氣息的地方,不願離開。
父母拿我沒有辦法,隻得讓英寡好好勸我。
我聽不見,看不見,時間好像停留在與他相守的日子,守着與他的回憶,就這樣吧。
年輕時我愛英寡,愛的死去活來,愛的驕傲卑微,可終究他是不愛我;經曆世事滄桑後,我愛上杭航,奈何命運要早早的把他從我的身邊搶走,不願讓我們白頭偕老,此生活着還有何希望。
如果沒有簡遙,沒有白發蒼蒼的雙親,或許我就這樣随他一起去了。
時間是偉大的,它将杭航的溫柔,他的深情,他的好一點一滴的滲透我的身體,我的靈魂深處;以至于失去他時,就好像有人生生地将血脈連接的心髒摘走一般,撕心裂肺。
開始的幾天我根本無法相信他就這麽走了,我精神恍惚卻又堅定不移的相信,他沒有走,他那般愛我,矢志不渝,怎麽可能舍得離開我,丢下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英寡與绯绯安慰我——人時已盡,人事卻常!
可是我怎麽可能接受得了,我的丈夫,愛我如命的那個他,徹底離開我,陰陽兩隔!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經曆了什麽,隻知道醒來之後,英寡低沉的聲音告訴我:“你懷孕了,快有四個月。”
那一瞬間,憋在眸底的淚水奔騰的流下來,我哭的不能自已,不斷的重複着“對不起”三個字。
杭航用盡一生的時間和生命來愛我,而我一直在貪婪的享受他帶給我的好,卻從未爲他付出什麽,甚至連在他彌留之際,都沒能讓他知道,他要做父親了。
我很後悔,如果不是我的粗心大意,如果能早一點知道,如果他知道自己要做爸爸了,他是不是就能多撐一段時間,能多陪我走一段路……
是否就能夠等到我們的孩子出世。
那段時間我的精神差到極點,加上又是高齡産婦,别說管理公司,就連肚子裏的孩子能不能保住都是一個未知之數。
英寡與绯绯商量,留下來一段時間,他管理着公司;绯绯與我母親一同盡心盡力的照顧我。
……
杭航的骨灰并未下葬,亦沒有立墓碑等,因爲他最終是給英寡留了一句話:待我死後,請将我的骨灰制作成婚戒,就讓我一直守着她,不離開。
我想他這個決定可能是因爲我曾經對他說過,我希望他能一直陪着我,不管以什麽樣的方式。
我們結婚隻是簡單的注冊,沒有婚紗照,沒有婚禮,沒有求婚戒指;我們的雙手一直幹淨沒有任何的飾品,未曾想過,在未來的某一日,他用自己的骨灰鑄就一枚銀色的婚戒,戴在我的無名指,困住了我的餘生,伴我以終老!
……
簡遙知道我肚子裏有一個寶寶,身體不好,每天都去搜羅笑話,坐在我*邊一一說給我聽,爲博我一笑。
終年這個孩子性子随绯绯,沉靜淡泊,話語不多,卻是終日陪着簡遙左右。
失去杭航,我哀莫大于心死,可爲了肚子裏這個孩子,我咬牙撐着,那麽多年,那麽大的公司兩大家族我都撐得下來,沒有可能保不住我和杭航的孩子。
對于藍慕绯,曾經因爲英寡,我覺得自己輸給這個女人,我以爲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她,見證我的失敗;卻沒想過當我愛上杭航,當他離開我後,一切都變得不一樣。
英寡說得對,七年婚姻沒有愛情,俨然成了親人;現在不管英寡或是绯绯都成我的親人。
對于這個孩子,父母的意思是不要也可,因爲我是高齡産婦,加上懷孕初期碰上杭航病重,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不能保證孩子生下來百分之百的健康,而且他們認爲我已經有了簡遙,沒有必要爲一個已經不在人世的人冒險生孩子,以後還會遇到更好的人。
我紅着眼眶同母親說:“不會有了……不可能再會有了……”
這個孩子,我勢在必得。
懷孕到六個月,我的肚子也并不大,做了檢查,是個女孩。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一瞬間淚如雨下。
我想他,想告訴他,他做父親了,想告訴他,我們将會有一個很可愛,很可愛的女兒。
隻是這一切,他都不可能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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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36周,羊水突然破了,我難産被送進了手術室,破腹産,九死一生,女兒終于來到這個世界上。
四斤三兩,瘦小的瘦小的,因爲我體質的關系,她一出生就被送去了氧氣箱住了兩個星期;而我雖然從手術台下來了,卻也是死裏逃生,在醫院住了半月。
期間英寡和绯绯一直留在巴黎,一直照顧着我和孩子。
簡遙和終年兩個人對于這個新出生的妹妹都喜歡得不得了,每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要看妹妹;一起和月嫂學習怎麽沖奶粉,怎麽換紙尿褲。
爲女兒取名,與雙親還發生了争執,他們希望孫女是姓蘭斯特洛,因爲他已經不在了。
我固執的要讓女兒随他姓,即便他不在這個世界上,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身上流着他的血,會叫着他“爸爸”,她又有什麽理由不姓杭!
女兒取名:杭千暖。
小名兒:想想。
許是怪我,想想自幼的身體不好,經常感冒發燒,每每看到她那麽小因要吃藥嚎啕大哭,我心如刀絞。
此生我辜負杭航良多,現在連他唯一的孩子也照顧不好,我真的很對不起他。
我用了一年的時間,身體終于慢慢的恢複過來,不再病怏怏的;想想的身體随着長大,逐漸有抵抗力,比剛出生那年好,不會再時常發高燒。
看到終年,伯爵爵位的事,由不得我不去想。
最初我是覺得一切都給簡遙,這是理所當然,否則我何必撐得這般辛苦;可自從他走以後,這樣的想法已經沒了。
人生在世權利财富情愛這些其實都不必執着,能健健康康的,平安長樂,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況簡遙對爵位與公司一切興趣不大,我問過他的意見,他是不願意繼承爵位,更不願意接受那龐大的家族公司,他喜歡自由,不喜歡被束縛。
我尊重他的意思。
與英寡和绯绯談,終年身上也是流着路易家的血,他有資格,也有權利繼承爵位。
談話沒有結果。
因爲終年也沒有興趣繼承爵位,更沒興趣接受生意。绯绯的心情與我是一樣的,她也希望孩子能自由生活。
我們都沒想到上幾代争得你死我活,頭破血流的爵位到兩個孩子這代,兩個人竟然都不稀罕,都不想被爵位束縛,想自由的去做自己的事!
英寡的意思是暫時不着急,他還沒老的什麽都管不住,等真管不住,再看看他們兄弟倆誰來接管。
這偌大的家族,百年根基,不能說沒落就沒落了,不管最終是誰,總要有一個人來管!
我細想也是,這種事急不得,還能再等等;更何況還有一個想想,以後或許能幫得上哪個哥哥的忙!
英寡和绯绯是在想想兩周歲後離開巴黎,回到了西尋。
公司的事他處理的很好,我再接手,沒有那麽多煩心的事,得心應手;加上有英寡給我介紹的幾個有能力信得過的人,我沒有前幾年那麽累,也有時間陪伴想想的成長。
終年沒有跟随他們一起回西尋,也沒留在巴黎,而是去了A國求學。
本來簡遙也想跟着去,似是放不下我和想想,最終還是留在巴黎讀書。
……
後記:
雙親曾有意安排其他優秀的男子與我約會,說其不介意我遇有一兒一女,還有兩段婚姻。
我卻介意對方,不是沒有他的溫柔,就是沒有他的體貼與紳士。
最終父母無奈作罷。
我守着偌大的家族,守着想想便這樣日複一日的過下去。
……
沒有你的日子,我的世界,我的時間,都将停留在有你的那幾年裏。
回憶你的種種,與記憶爲伴
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
人生這場戲,好的,壞的,你方登場他唱罷,愛恨癡嗔,都随着時間逐漸彌散在洪荒中。
唯一沒有彌散的就是我對你的愛與思念,随着時間的推移,如同陳壇老酒,越放越濃郁。
最好的時光,或許是這樣。
願有來生,我好好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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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午會發阿離和阿傾的小片段!同時關閉進群權限。這一路走來,好的,壞的,都成了過去,也許這便是我們的,最好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