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英寡前腳剛登機飛往中國,後腳紅夫人就已知曉,原來他的一切都在紅夫人的掌控之中,老師的手機早已被監聽,他費盡心思的策劃的逃跑,在紅夫人眼底不過是小孩子的過家家。
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兒子小小年紀就爲了女孩子違抗自己,在路易·英寡還在三萬英尺的高空上滿心期待見到祖母與煙雨時,她通知了早已抵達西尋的人,擄走許煙雨。
那一夜許父的好友兒子娶媳婦兒,去了外地喝喜酒,家中隻有許母與煙雨母女兩人。
三更半夜幾個人毫無聲息的偷偷潛入許家,将還在睡夢中的煙雨抱走;許母淺眠,被一道閃電驚醒,不放心女兒起床想去看看,剛出房門就看到家中有黑影闖入,驚吓的大叫起來。
黑影們迅速的離開,許母跟着就大叫,結果被一棍子打昏迷過去。
吵鬧驚動了隔壁的祖母,爬起來衣服都來不及穿,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追出去;祖母患有眼疾,看不清楚,可她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恍惚間聽到煙雨的哭叫聲,她跟在後面顫顫巍巍的一邊追一邊喊人……
一家家的燈逐漸的亮起來,一道炸雷響起,随之而來的是磅礴大雨,有養家畜的家戶,雞飛狗跳,狗吠聲不斷。
祖母渾身濕透的追到路口,腳下打滑,又看不見,整個人摔倒在地,頭撞到旁邊的石頭上,當場昏迷不醒。
很多人出來了,知道許家出事,急忙将昏迷的祖母送去最近的醫院急救,而被抱走的煙雨卻沒有追到,報了警,警察隻是說會盡力。
許父接到電話,冒着大雨連夜趕回家中,隻剩下妻子哭的近乎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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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英寡抵達西尋,一路高興的跑向祖母家中,小臉上洋溢着前所未有的眉飛色舞與喜悅。
輕快在快到門口時倏地停住,大門口挂着醒目的白色燈籠與白绫,裏面傳來吳叔吳嬸撕心裂肺的哭聲,而隔壁的許家,也是悲恸的哭聲驚天動地。
臉上的笑倏然冷掉,他渾渾噩噩的走進去,靈堂就設在正廳,相框裏擺放着祖母的黑白照片,吳叔吳嬸披麻戴孝,跪在火盆旁邊一邊燒着冥紙,一邊哭的泣不成聲,吳叔在一旁不吭聲的抹淚。
他猛然跪在地上,不敢相信眼前的看到的這一切,像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他的祖母還好好的活着。
于是,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個耳光,臉上火辣辣的疼。
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
祖母,是真的走了。
吳嬸看到他回來哭的更厲害,跪着爬到他面前,抱着他哭天搶地,一邊哭,一邊說:老太太走的不安心啊……老太太走的不甘心啊!
十四歲的路易·英寡看着祖母的遺像,明明有着巨大的悲傷,卻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
吳嬸告訴他,煙雨被人擄走了,老太太去追沒追到,摔倒撞到石頭流很多的血,送去醫院的路上就不行了。緊緊的抓着吳嬸的手,眼睛裏不斷有眼淚流出來,重複着:“是她,是她……作孽啊……會有報應的……英寡……我的孫兒,一定要把煙雨找回來!”
老太太在追的時候,聽到那幾個人說的是法語,心裏明白的很,這群人是法國那邊派來的!
與英寡脫不了關系!
她的一生葬送在路易家族也就算了,英寡身上流着路易家的血,那是他的命,可是不能白白搭上一個無辜的小姑娘的一生。
老太太一把年紀能看透的事,路易·英寡豈會看不透,可笑的是他自以爲是完美無缺的計劃,在别人眼裏不過是粉墨登場的小醜罷了。
一夕之間他失去自己至親的兩個人,而罪魁禍首竟然是自己的生母。
他的父親從法國趕過來,對着老太太的墓碑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對着路易·英寡無言凝噎久久。
路易·英寡未長開的五官輪廓已沒了稚氣與天真,堆滿了麻木與漠然。
留在西尋半個月之久,他每天都會去祖母摔倒的地方,地上有一大攤的血迹,石頭上也有;他就蹲在石頭旁望着出鎮的路,眸光黯啞無光,呆滞的像是沒有靈魂的人。
半個月後是紅夫人第一次來中國,也是最後一次,她要來帶走自己的兒子。
路易·英寡看到她沒有憤怒的指責與謾罵,甚至是沒有和她說一句話,臨上車前對着吳叔吳嬸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
吳嬸哭的不能自已,吳叔紅着眼眶扭開了頭。
回到法國,他的父親與母親爆發了前所未有的戰争,毫不顧忌的在他的面前大吵一架;與其說吵,不如說是父親一個人在咒罵數落着紅夫人的種種惡行;而紅夫人面不改色的在文件上簽字,絲毫未将丈夫的怒火放在眼底。
最終父親憤然離去,自此漫漫長的時光不曾踏進這華麗而冰冷的古堡一步;而他留在這裏開始了如同傀儡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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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英寡19歲時,已經進公司一年有餘,暗暗派人尋找煙雨,被紅夫人暗中阻撓。
他直接将鋒利的水果刀抵在自己的大動脈上,用自己的命威脅紅夫人。
找回煙雨是祖母臨終前對他唯一的交代,即便是用盡一生的時間,他也要找回煙雨,向她贖罪!
最終是紅夫人妥協了。
找到煙雨是在路易·英寡20歲那年,在陝西的某個偏僻的炭窯裏,被養成了xing·奴。
原來當年紅夫人派人擄走,讓他們把人随便買給誰家都可,隻要不被找到;恰巧他們碰到一群人販子要買,便賣了。
幾番輾轉最終許煙雨被賣到炭窯裏,成爲了xing奴。
不是沒想過死,畢竟她是個心高氣傲的小女孩,怎堪這般苟活;隻是每次都被救了,治好等待她是一頓暴打和極緻的虐待。
許煙雨被擄走的那年,她才有十歲,飽讀詩書,滿腹才情,一頭烏黑長發經常會辮成兩條辮子放在身前,漂亮聰穎。
再見她,是十四歲,一頭髒亂不堪的枯發如草,面黃肌瘦,水眸裏的靈動早已不複存在,死氣沉沉,毫無生機;十根手指滿是老繭,指甲縫裏全是污垢,看着路易·英寡的眼神也是無比的冷漠。
路易·英寡眼底一片潮濕,不斷的道歉向她道歉,她卻神色茫然麻木,不知如何作聲。
路易·英寡想要帶她離開這個鬼地方,她卻死也不願意,表示自己不認識他。路易·英寡不敢勉強,打算多逗留幾天,好好的勸她,慢慢開導她。
豈料——
當天夜裏就接到她的死訊。
許煙雨在炭窯裏用鏟碳的鐵鍬割斷自己的咽喉,血流成河,懷裏僅有一封染着自己血的遺書。
遺書是給路易·英寡的。
原來她不是不記得他,不記得以前的事,隻是不想承認自己還記得;曾經的許煙雨是那麽的天真聰慧,而如今的許煙雨已是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西尋是她夢裏死也要回去的溫暖故鄉,那裏有愛護她的父母,有祖母,有英寡與小烏龜;而現實中她死也不會回去了,她不能背負着一身的肮髒回去面對父母,讓人指指點點,卑微下作的苟且餘生。
遺囑裏隻要求路易·英寡幫自己做三件事。
第一件事是不要告訴任何人找到她的消息,就讓所有人幻想着小煙雨還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地上幹淨單純的活着。
第二件事是幫她找到跟随母親去國外定居的堂哥,看看他生活的好不好。
第三件事是不要送會西尋也不需要立碑,随便找個地方把她的骨灰撒了。
生前她做了六年的囚裔,死後她希望自己的骨灰能随風飄蕩在這片大地的每個角落,哪裏都好。
路易·英寡抱着她的遺囑,跪在她血迹斑斑冷硬的屍體旁,淚如泉湧。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不該找到她。
要是自己不來,至少她還活着,可是他一來,讓煙雨想起兒時的天真美好,怎麽能再面對如今的肮髒不堪。
其實路易·英寡沒有告訴許煙雨,在她失蹤後許母整日以淚洗面,郁郁寡歡,半年後精神失常,誰也認不出來,看到孩子就會拉着當做煙雨,要抱回家。
許父爲了照顧精神失常的妻子和尋找煙雨,将教師的工作辭掉,變賣了所有的家産,頭發全蒼白了。
一年後,許母失足墜河,救上來時已經沒氣了;許父堅持不懈的尋找着煙雨。
兩年後被查出肝癌晚期,不到半年撒手歸西,死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女兒煙雨,眼睛都沒閉上。
許家一家三口就這般的沒了,每每被人提及,都唏噓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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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慕绯聽完杭航的話,整個人都錯愕了,眸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敢相信這是英寡的童年,更不能想象這麽多年他是怎麽過來的。
而紅夫人一個女人,也是一個做母親的女人,怎麽可以狠心至此,活生生的毀掉幸福的一家三口。
“許煙雨是你的……”
“她是我妹妹,我就是煙雨要伯爵找的堂哥,我本名許航,父母離異,我跟随母親去了泰國,改名随母姓杭。我的母親嫁給一個賭徒繼父,欠下巨額賭債,父親拉着母親一起自焚,留下我一個人辛苦還債,伯爵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打地下拳擊,被打的奄奄一息。他替我還清所有的賭債,并把我從泰國帶到法國,一直帶在身邊,待我猶如手足。”
許煙雨的事情全部是伯爵告訴他的,伯爵一直都把錯推在自己的身上,他把欠煙雨的全彌補在杭航身上;杭航卻覺得這并不是伯爵的錯,要恨也是恨心狠手辣的紅夫人,而不是當年那個隻有十四歲的小男孩。
“煙雨要是還活着,現在應該是結婚生子了,她将會是伯爵最好的朋友,知己;她會希望伯爵能活的幸福,快樂。”杭航眸光沉重,提及往事,心頭也是沉悶如山壓,凝視着藍慕绯,言辭懇切:“煙雨的事一直讓他有所顧忌,是不是與他靠近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那将來要是遇到自己想愛的女人怎麽辦?”
“所以他知道Grace和封塵對自己的背叛時,佯裝什麽都不知道,拿Grace不斷的來試探紅夫人的底線,想要爲自己和将來喜歡的女孩争取到一個明媚的未來,他真的很努力了,可結果還是失敗。”
杭航說:“這些天伯爵看起來像是個沒事,可我知道他心裏真的是放不下你!那條手鏈,他時刻放在口袋裏,從不離身。我問他,既然放不下,何必狠着心把你推的那麽遠。他說,隻要你活着,比什麽都強。”
不是不愛她,而是裝作不愛,甯願痛苦的推開她,也不願意讓她留在自己身邊,随時要面對未知的危險。
藍慕绯無聲的聽着杭航的話,眸底早已氣霧氤氲,潮濕一片。
杭航說完自己想要說的話後,打算離開,藍慕绯送他到門口,突然開口:“杭航,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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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個音落下,她清澈的瞳仁深情的凝視他,水眸潋滟,流光溢彩。
路易·英寡一直低頭斂眸,沒有看她,光線淡雅也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麽情緒。
“路易·英寡,你不要再說那些羞辱我的話,我若痛五分,你必然痛了十分,何必呢?”她明眸凝視他,情意綿綿,再也沒有最初的矜持與羞赧,用最真誠的方式表達自己對他的感情。
“你心裏有沒有我,我比你自己更清楚,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麽,我希望你不要就這樣輕易的放棄我,放棄我們得之不易的感情!我跋山涉水爲你而來,從來都不隻是爲了來與你告别。”
路易·英寡緩慢的擡頭深藍色的眸光映着燭火靜靜的凝視她,眼眶逐漸染上紅絲,放在身前的雙手收緊成拳頭!
“英寡,我愛你,我不能失去你,不要離開我,我們還沒有走到窮途末路,請不要這麽快放棄,好嗎!”
紅唇輕輕的碰撞着,掌心早已被汗水侵濕,眸光期許的凝視他。
曾經他給她三次的機會,請求她回到他的身邊,如今她也給了他第三次的機會,請他不要這麽就放棄她,放棄他們的感情!
路易·英寡削薄的唇瓣緊抿着沒有感情的弧度,緩慢的起身,慢慢的走向她。
藍慕绯凝噎着看着他,心跳失去了冷靜,狂亂的跳動,不止是手心,現在連後背上也是緊張的冷汗涔涔。
他越走越近,眸底逐漸湧動期許,嘴角弧度還未往上,他的眼神漠然從她的臉上錯開,腳步經過她的身邊并未停下。
藍慕绯的身子瞬間僵冷住——她,被無視了!
她下意識的轉身抓住他的手腕,聲音急切:“路易·英寡,我不是許煙雨,你也不能把許煙雨的悲慘人生強加在我的身上。”
路易·英寡的步伐停住,背影明顯的一僵,下秒狠狠的甩開她的手臂。回頭看着她的眸光裏流轉的盡是陰戾與寒意。
“藍慕绯,你真的是夠了!”薄情的唇瓣吐出的話,字字如刀,刀刀削骨,“我不愛你,到底還要我說幾次,你才會明白!”
話音落地,大步流星的走出房間,背影在黑暗中絕然而蕭索。
藍慕绯的心陣陣緊縮,心痛到了極點,想要追過去,可是雙腿沒有力氣,猛地蹲下身子,雙臂抱住自己冰涼的身子。
眸底潮濕湧動,自己已經努力成這樣,還是不行嗎?
真的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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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挂樹梢,銀白色的光如霜般如數傾斜,覆蓋了整個大地。
路易·英寡大步流星的走到車邊,下颌緊繃的厲害,眼底已經布滿了猩紅的血絲,神色煩躁的拉車門,拉不開,沒有鑰匙,車子被杭航鎖住了。
整個人更加的暴躁,攥成拳頭的手毫無痛覺的砸在防彈玻璃車窗上,一下又一下。
不知疲倦。
玻璃窗沒有任何的裂痕,他的手卻早已鮮血淋漓,血肉模糊;鮮血染紅玻璃,一路往下流,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胸膛跟着起伏,心痛至極。
她不是煙雨,也不會像煙雨那樣悲慘的結局,可是,他就是不敢拿她去冒險,一點都不敢;一次溺水,已經讓他深刻體會到那種失去她,永遠看不到她的窒息痛苦。
那種滋味,他永遠不會想體驗第二次。
她不是煙雨,他也不能讓她成爲第二個許煙雨!
他讨厭封塵,也從未将封塵放在眼裏,可是封塵至少說對了一件事:但凡是與他靠近的女人,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那麽,他怎麽敢去全心全意的愛她。
那麽,他又怎麽能自私的不顧她的安全,接受她這般深沉的愛。
不是沒有努力過,是努力後沒有結果,他的身體裏流淌着路易家的血,他是紅夫人的兒子,從十三歲那年開始就注定要像個傀儡般的活着,紅夫人一邊努力的要求他事事完美,一邊剪斷他所有的翅膀,不讓他飛出她用一生編織出來的天羅地網。
這些年紅夫人從未将路易家族的勢力真正的交給他,甚至連他在公司的股份也少的可憐,而他每年安插在公司裏的人,也陸陸續續的會被紅夫人踢出去。
他私下并購的公司,一開始存活的極少,很快就會被紅夫人擠壓破産;而近幾年他暗中操控的公司雖然逃掉厄運,卻處處受牽制紅夫人,沒辦法真正的與她較量。
ME公司便是其中之一。
但凡他的那些朋友幫他暗度陳倉一下,也免不了要遭受家族的施壓,不得不收手作罷。
紅夫人手中掌握的不止是路易家族,還有她的娘家的所有财富與勢力,涉及到政治與法國各大勢力旁枝;盡管很多人對她不滿,可是她的地位這麽多年始終穩如泰山,無人可以撼動。
更何況是受她牽制多年的路易·英寡!
從來都沒有這麽恨過自己是路易·英寡,恨自己是紅夫人的兒子!
若不是該有多好,他不會連愛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不會連想給自己愛的女人一個家都做不到!
“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怎麽相信,你一點也不愛我!”
他倏然轉身,垂在身側的手,鮮血滴滴落在地面上。
她伫立在月光之下,眸底淚光閃動,嘴角沁出不傾國,不傾城,卻足以傾覆他餘生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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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昨天那個不是我發的,我媳婦趁我去上廁所發來玩的,吓壞你們不好意思啊!爲賠罪,今天加一更,麽麽哒)
不要催我結局,已經很努力,很努力的在完結的道路上狂奔,至多還有半月時間,也許半個月時間都沒有了,大家閉着眼睛忍忍,很快我們都能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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