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希雯也看到了,問她:“你和伯爵怎麽樣了?”
“就那樣吧!”藍慕绯先收回了眸光,隻要一想到紅夫人與他在茶館的談話,心情就輕松不起來,就好像心裏被紮了一根針,不拔掉會疼,拔掉,怕會更痛。
左右爲難,不知道該怎麽辦!
黃希雯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安慰道:“伯爵以前是挺亂來的,可現在他收心了!你也不必太擔心……”
藍慕绯勾唇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容,沉默一小會,輕輕的開口:“雯雯,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你說。”黃希雯是真心欣賞藍慕绯,喜歡和她做朋友,所以隻要是自己能幫到她的,一定會幫!
“讓羅若琛去探探口風,别讓他們知道是我的意思!”
羅若琛是他最好的朋友,如果在紅夫人面前他無法說真話,那麽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他應該不會有所隐瞞!
黃希雯眉心微斂:“真要這樣做?”
“要是爲難就算了。”藍慕绯也不想爲難她。
“我盡量試試。”
“謝謝!”
兩個女人還沒走上半個小時,老婆奴的羅若琛過來了,殷勤的說自己烤的東西好了,讓黃希雯回去吃。
羅若琛和黃希雯走在前面,扶着黃希雯的肩膀,小心翼翼的,生怕懷孕的黃希雯有絲毫的磕碰。
藍慕绯跟在後面,拉開幾步,看着他們的背影,眸底不免洩露幾分羨慕之情,他們夫妻感情真的很好!
路易·英寡将烤的不怎麽樣的烤串遞到她面前,摟着她肩膀,低沉的嗓音響起:“聊什麽呢?”
“工作、男人!”藍慕绯回答的言簡意赅,目光複雜的盯着手裏的烤串,聞到的滿滿都是烤焦的味道,黑乎乎的也看不出到底是個什麽食物,“你不會真要我吃這個?”
感覺一定不會很好吃!
路易·英寡眸光從她的側臉轉移到烤串上,眉心微斂,想了想還是将她手裏的烤串拿過來丢進垃圾桶裏。
“你自己烤!”
“至少告訴我你烤的是什麽?”
路易·英寡挑眉,睥睨她:“自己猜!”說完,轉身去給其他兩個朋友聊天喝酒。
“……”
如果能猜測到還需要問你嗎?
藍慕绯看着垃圾桶裏黑乎乎的東西許久,再看看托盤裏有沒有相似的食物,要是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雞翅!
能把鮮嫩的雞翅烤成一坨一坨的黑炭,藍慕绯覺得伯爵也真是有本事!
路易·英寡與朋友坐下喝着威士忌,吃着燒烤,孕婦黃希雯喝的是鮮榨果汁。
幾個人享受自己動手做食物的樂趣,沒有讓傭人來幫忙,羅若琛的燒烤手藝還不錯,但都去喂老婆了。其他的兩個朋友大概也經常做燒烤,賣相和味道尚可,獨獨是路易·英寡烤的東西,實在是難以入口,連藍慕绯都不買賬,更何況是他們。
藍慕绯以前讀書的時候,班級有過戶外燒烤的活動,和同學們學過一點,烤出來的東西還算不錯,幾個吃的也高興。
路易·英寡卻是隻喝酒,沒動食物,連看藍慕绯一眼都沒有。
藍慕绯将一串烤好的雞翅遞到他面前,“生氣了?”
路易·英寡睥睨她一眼,沒說話。
“你烤的雞翅真焦的不能吃了。”藍慕绯将雞翅塞到他手心裏,哄着他,“焦的東西不能吃,容易緻癌。”
他掠眸看她一眼,下颚微微的上揚,神色倨傲,一言不發。
藍慕绯怎麽說也和他相處這麽久,自然知道他想要做什麽,擡頭看看四周的人,羅若琛正在忙着照顧黃希雯,沒那個時間看他們,兩個朋友正在翻烤着的東西……
猶豫一小會,趁沒有人注意的時候,湊到他的臉頰打算親一下就走,豈料她在湊過來的時候,他扭頭唇瓣貼在她的唇瓣上。
藍慕绯一驚,要坐好身子的時候,他大掌攬在她的腰肢,近乎要将她往懷裏帶。舌頭撬開她的貝齒,狠狠的吻她……
柔荑在他健碩的胸膛上捶打了兩下,到底是被他吻的意亂情迷,無法抵抗,乖乖的配合。
四個人怎麽會看不到,紛紛低頭掩笑,羅若琛更是笑出聲,輕咳了兩下。
路易·英寡陰厲的眸子如同刀子一般射向他,羅若琛挑了挑眉梢,眸光轉移到草坪上,假裝是在看風景。
藍慕绯羞的沒臉見人了,被他放開後,一直低着頭,臉上燒紅。
路易·英寡意猶未盡的舔了下唇角,拿着她親自烤的雞翅大快朵頤起來,眼底暈開笑意,似乎很滿意她做的烤翅!
羅若琛暗暗的罵了句:騷着吧你!
……
下午幾個男人打牌,藍慕绯陪黃希雯聊天,沒一會黃希雯困倦來襲,睡着了,藍慕绯爲她蓋好被子離開卧室。
幾個男人打牌,她坐在旁邊看,路易·英寡問她會不會,她搖頭!
路易·英寡便要教她,低啞的嗓音耐心的一一和她解釋,然後怎麽出牌,聽的藍慕绯頭暈腦脹的,一下午都沒學會。
路易·英寡倒也沒有罵她笨,打牌這個東西是男人愛玩的東西,她會不會都無所謂的。
沒有留下來用晚餐,傍晚的時候各自散了。
明天要上班,路易·英寡帶着藍慕绯回公寓。
杭航打電話來,大概是關于工作上的事,他的臉色凝重,語氣不是很好,看了眼藍慕绯走向卧室,大概是不想她聽到。
藍慕绯也未在意,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無聊的不停換台,看什麽節目都沒興趣,注意力無法集中,忽然液晶屏幕上閃過一個熟悉的面孔。
近乎是本能的迅速將頻道調回去……
畫面裏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C國的總統——龍離非。
屏幕下方的新聞标題是——關于總統婚姻的那些事。
這是一個記者對總統的個人采訪,沒有幕後團隊,也沒有任何的通稿,全部是臨場提問,總統回答。
記者第一個問題便是,一向不願意接受采訪的閣下爲何願意接受這一次的采訪?
龍離非身穿黑色的西裝,深藍色的襯衫打底,修長雙腿被熨燙筆直的西褲包裹,眸似寒星,挺立的鼻端下削薄的唇瓣輕抿着弧度,回答時聲音低沉,簡短:“因爲我的太太!”
“能具體說一下嗎?”
龍離非俊冷的容顔似乎想到什麼,有一秒的溫柔閃現,“我們結婚沒有婚禮,也沒有慶祝儀式,甚至連求婚都沒有,她偶爾會抱怨我,認爲我不夠在乎她!”
尾音微揚,像是有點兒的無奈。
“這樣看來閣下和夫人和平凡的夫妻無異!”記者笑了,眸光虔誠注視着龍離非,說:“衆所周知夫人是一位非常偉大且了不起的女性,您覺得呢?”
“她是我的驕傲!”提及妻子時,黑若玄武石的眼眸裏彌散着更加溫柔的光暈,嘴角也不自覺的往上翹。
“夫人的工作具有一定的危險性,爲何您還願意讓她繼續,難道您就不擔心她的安危嗎?”
唇角下壓,眼底的光也逐漸的黯淡,他沉默幾秒,聲音輕緩道:“我與太太是先君臣,後夫妻。她嫁給我的那天,我就告訴她,全天下的丈夫都能陪妻子去吃飯看電影,做任何一件普通的小事,但是我不可以;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把全部精力給妻子,但是我不可以;嫁給我,就等于嫁給一個國家,要背負着責任,背負着無私過一生。當然,我也告訴她,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離婚,但是我不可以,所以她唯一不用擔心的就是我對她的忠誠度!”
記者沉默了,沒有說話,靜靜的聽着他說下去。
“你問我,她工作那麽危險,我會不會擔心?”龍離非看着鏡頭,眼底流轉凝重與隐憂,“我當然會擔心,每一次她出任務,不在我的身邊,想到她正在經曆那些我無法陪着她,幫她分擔的危險,我就覺得自己是全天下最自私的男人!作爲一個丈夫,我不願意讓自己的妻子經曆任何的危險,但作爲一個總統,我明白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個道理!她的能力也是她的責任,她的危險能換來國民的安全,除了相信她,我别無選擇!所以每一次她出任務回來,我都格外的高興,一次比一次更想要珍惜她,與她攜手走完這一生!因爲不知道會在什麽情況下,因爲迫不得已的緣故,她會永遠的離開我。”
藍慕绯看着屏幕裏的龍離非,再也不是她記憶裏的那個離非哥哥了。如今的他已過而立之年,經過政壇的打磨與洗禮,褪去身上的那點僅有的青澀,變得沉穩内斂,收斂鋒芒。
在提及他的妻子時,冷峻的眉頭不禁染上柔情,眼底的光都格外的亮,雖然全程沒有提及過一個“愛”字,卻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流露出他對妻子那份濃的化不開的愛意。
年少無知的他們曾經以爲盛開的是愛情,卻不曾懷疑過,或許那隻是一種精神世界的依賴與寄托,是救贖與被救贖的糾葛,或許有着情窦初開的萌芽,卻沒有走到情根深種的程度。
如今他已經和阿傾相許一生,她的心裏除了剩下祝福,再無其他!
眸光專注在屏幕上的輪廓,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并未注意到接完電話站在沙發旁邊的路易·英寡。
直到他在身邊坐下,藍慕绯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就用遙控器關了電視。
之前因爲離非哥哥的事,他那麽生氣,這次不想再因爲離非哥哥的事與他起争端!
尤其是在這段時間裏,她不能和他有任何的不愉快!
但她這個動作落入路易·英寡的眼裏,顯得有點兒心虛!
他犀利如刀刃的眸光平靜無波看向她,“關了它做什麽?”
伸手拿過她手中的遙控器,打開電視,藍慕绯想要搶回遙控器,手卻被他的大掌緊緊的攥在掌心裏。
而屏幕裏傳來記者的聲音:“大家都知道閣下的生命裏有三位很重要的女性,一位是您的母親,一位是您的妹妹,還有一位是您的妻子,那麽除了這三位,難道就沒有其他于您而言很重要的女性嗎?”
藍慕绯側頭看向電視,眉心微斂,這個問題——
路易·英寡鉗住她的手握的非常用力,眸光看向電視裏的男人時,越發的清寒逼人……
龍離非沉默半響,薄唇擠出一個字:“有!”
記者顯然捕捉到一個大八卦,立刻追問:“是誰?能冒昧的問一下她與閣下的關系是?”
藍慕绯的心倏地下子被提到了嗓子口,眼神靜靜的盯着他俊冷的輪廓,總覺得他口中那位很重要的女性就是自己的。
又或者是自己自作多情!
路易·英寡看到她那麽在意記者提問的這個問題,眉心緊擰,抓着她的手恨不得将她的骨頭捏碎!
藍慕绯吃痛的皺眉,回過頭對上他陰沉深幽的藍色眸子……
“對我而言,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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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明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