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愣在原地,前方狀況不明,現在進退兩難。熊阿三被剛才的六尾幻狐的鬼影子吓破了膽,現在也不敢逞能了。鏟七看了看那邊的動靜,并不像是有什麽異常的樣子,便慢慢的往前試探着走了兩步。
“聰明兒郎,你可要小心啊。”花嬸兒不放心的說。
“不礙事,如果有事我也能退的出來。”鏟七自信的說,“看好了門。”他又回頭囑咐了元孝一句。這一句倒是十分關鍵,不少古墓的機關都與墓室的墓門相連,一旦被盜墓者觸發,就算你能保住性命不被機關暗器傷害,也會被困在墓室之中,時間長了活活悶死的,餓死的盜墓者不計其數,這些人也就都成了墓主人的陪葬。
鏟七不再猶豫,墊着腳慢慢的往前走。他這種步法是跟指六學來的,雖然指六算不上是個稱職的師父,但是他把自己的輕身功夫盡數傳給了鏟七,這一點倒是毫無保留。這種墊腳走路的步法,看上去有些滑稽,還有點順拐,但是在古墓之中十分的實用。提着一口氣,就算踩到了機關也會因爲沒有把全身的重量放在腳上而能夠爲自己争取到抽身的機會。或者正面遇上了機關暗器,也可以立刻收腳,身體打橫就地躺下,避開緻命攻擊。
鏟七就這樣慢慢的挪步走進了那一片迷蒙的霧氣之中。他沒有急于走進去,先是從腰間的口袋裏掏出一小把綠豆,試探機關。然後又從腰間拿出來一根羽毛。這是普通的鴿子羽毛,不過已經浸泡了液體,變得濕潤粘膩。那液體其實是混合了朱砂和黑驢血的堿水。鏟七把羽毛扔向自己面前不遠處,一直盯着那片羽毛,直到羽毛落地也沒有變化顔色,這便說明這些霧氣沒有毒。鏟七放下心來,緩緩走了進去。
一衆人在外面等的焦心,花嬸兒好幾次都想沖進去接應,都被白面二爺攔了下來,差不多過了兩炷香的時間,鏟七的聲音從裏面穿了出來。
“二叔,進來吧,無事。”
鏟七的聲音像是一記定心丸,衆人趕緊走進了墓室。那片迷霧雖然有礙視線,但其實卻十分的稀薄。不過越是往裏面走越是覺得濕冷,這霧氣竟然變得冰涼,讓人止不住的打寒戰。
“什麽鬼地方,怎麽冷起來了。”熊阿三嘟囔着說。
大家終于湊到了一起,卻不知不覺的走到了那石頭台子的右前方,前面更冷了,索性鏟七就在石頭台子前面站住了腳。
“情況怎麽樣?”白面二爺問。
“裏裏外外都檢查了,沒有機關,也沒有出口。”鏟七說着看了一眼那個石頭台子,“除了那裏。”
“沒有出口,那這不是找不自在麽,咱們白折騰了。”熊阿三率先沮喪起來。
“那邊你看了麽?”白面二爺沒有理會熊阿三的話,看了看那邊的石頭台子。
“二爺,那是什麽石頭,怎麽感覺越靠近就越冷。”花嬸兒問。
“看過了,是那東西。”鏟七說了一句,沒頭沒尾,除了白面二爺别人都沒有聽懂。
“那東西?是什麽東西?”花嬸兒問道。
“千年玄冰。”白面二爺說,“冰雖然是水結凍之後形成的,但是這世上也有一些冰,又叫做冰晶,它們不是簡單意義上的冰,而是亦冰亦石。他們集中在昆侖山的最深處。五百年以上的被稱爲玄冰,此時的冰已經和周圍的石頭融爲一體,晶瑩剔透,可以終年不化。曾經皇室爲了保持夏季能夠讓室内保持涼爽,就曾開采大量的玄冰。但是世間萬物皆有靈,這樣的行爲據說是驚動了昆侖山的神靈,于是之後開采玄冰之時就頻頻發生雪崩,造成人力物力的極大損失,于是,之後皇室就對此事作罷了。”
“所以二爺這石頭台子就是玄冰?”花嬸兒問。
“不是,玄冰隻是五百年,上千年的玄冰被叫做千年玄冰,這樣的玄冰已經十分稀少了,它不僅不會融化,還可以保持屍體不腐,但是前提是要将玄冰做成冰棺才可以實現,據說秦始皇和他最鍾愛的妃子就是各得一所冰棺,屍身常年不腐。隻是這秦始皇陵到現在都沒有人找到過,或者說找到的人都沒有活着回來,所以不置可否。而我們眼前這個石頭台子卻更加的不得了。這是千年玄冰的冰心。常有石人,昆侖胎一說,這山體自有靈性,這玄冰的冰心隻怕要萬年才能形成。這樣的玄冰,單單是把屍體放在一旁就能保持不腐,人如果得到一小塊玄冰的冰心,日日帶在身邊,便可延年益壽,容顔不老。”白面二爺說。
“二哥,那咱們還忙活啥。這麽好的東西價值連城,拿出去不知道要換多少金山銀山。”熊阿三财迷心竅的說。
“隻怕沒有那麽簡單。”鏟七說。
“不錯,你們仔細看看那石頭台子上是什麽。”白面二爺說。
衆人走上前,這裏靠近玄冰冰心,寒意逼人,大家看到那玄冰冰心的石頭台子上看上去像是趴了一隻墨黑色的貂,可是再仔細一看,那隻是一張貂皮,下面趴着的是一隻狐狸。不過那不是一隻白狐狸,而是一隻赤狐,隻不過應該是很老的狐狸,胡須毛發都發了白,一動不動,俨然是一具屍體。
“咋個又是狐狸,咱們來這古墓不是埋人的麽,怎麽卻是個狐狸洞啊?”熊阿三感慨說。
“這狐狸必然在生前德高望重,而且頗有道行,不然也不會有這樣的本事。這玄冰的冰心就連秦始皇都沒能拿到,卻叫這隻狐狸得了,機緣不淺。”白面二爺說。
“二叔,這樣的擺設,莫不是……冰狐鎮魂?”鏟七問。
“隻怕真是如此啊,如果是這樣那可就麻煩了。冰狐屍身,乃是自古以來鎮壓邪物的物件,用活物的屍身鎮魂更勝金玉。隻是如此一來這下面的古墓之中,不是有冤魂,就是有邪物,大大不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