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不多說,一行五人這就收拾了東西準備往下一層墓室探去。一邊收拾東西,元孝一邊湊到鏟七身旁,小聲的問。
“小七爺,之前您給我們畫過一個古墓的結構圖,說這個古墓是個菱形,我記得咱們再往下面一層,應該有三個墓室,可是爲何眼下隻有條墓道?難不成等會兒這墓道還會分岔,如果分岔到時候咱們可如何走?”
鏟七沉默了一下,這元孝雖然衷心,但是卻不是一個愚忠之人,他這樣問其實是在爲自己找後路。雖然明面上他還是熊阿三帶來的人,但是其實早就成了鏟七的心腹。再加上熊阿三這一身的莽夫氣質,隻怕元孝也不願意心甘情願的追随。這句話看似是在問路,實際上卻是潛台詞裏再問,一旦衆人分道而行,自己應該跟誰走。
“這墓道不會有岔路的。”鏟七淡定的說,“雖然有很多古籍上面都寫古墓中多有岔路,但是真正運用的并不,岔路往往會把牆壁的承重能力分散,古人并不會爲自己的百年之後找麻煩,所以使用岔路其實并不是明智之舉。就算出現岔路,也是工匠在建造的時候留下的逃生通道,就算出現了岔路,我們幾人也不宜分開行動。”鏟七這話仿佛是一劑定心丸,元孝聽了心裏更加踏實了。
“那小七爺,咱們這裏有一條墓道,剩下的兩條在哪兒啊?”元孝好奇的問。
“隔壁的那間墓室結構和這裏相同,必然是也有這樣的榫卯設計,至于另外一條,我猜測就在這兩間墓室中間連接的墓道之中,隻是現在墓室的入口完全堵住了,也沒有機會探查一二。”鏟七說,元孝點了點頭,當下無話,一衆人終于走進了剛剛打開的墓道。
這一回的墓道變得有些狹窄,熊阿三的身形移動起來非常的困難,這墓道的高度太低,熊阿三隻能半弓着身子,姿勢滑稽又别扭。
“媽了巴子的,這啥鬼窟窿,再走下去,老子變對蝦了。”熊阿三抱怨說。
“三叔且忍耐一下吧,這墓道不會太長。”鏟七安慰道,可是熊阿三依然抱怨不止,一邊走一邊喘着粗氣。鏟七明白自己的這位三叔雖然是師傅和二叔的結拜兄弟,但是其實就是一個出苦力的,并沒有太多文化和頭腦。平日裏讓他玩命打打殺殺倒是符合他的性格,讓他這樣憋憋屈屈的蜷縮着,伸展不開手腳,可是他最不能忍受。加上他又是個暴脾氣,現在受傷也最重,少不得要聽他的抱怨。大家都清楚他的爲人,也不和他計較,隻當是枯走無趣之中的一點樂子了。
約摸着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對面似乎隐隐約約的有微風吹過來,這就意味着距離下一個墓室不遠了。這個時候熊阿三終于堅持不住了。他幹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拳頭砸在墓道的牆上。
“大侄子,二哥,你們先走,我先歇會兒,這腰杆子都要折了。”熊阿三抱怨說,但是衆人分開實在不夠安全,所以白面二爺決定大家在原地稍作調整。正說着話,忽然鏟七聽到周圍的牆壁上似乎有什麽動靜,仔細一聽那聲音好像是什麽東西開裂的聲音。鏟七尋聲望過去,隻見剛才熊阿三砸在牆上的一拳頭,竟然把牆砸出了一個裂縫。而現在裂縫越來越大,竟然龜裂成了無數的小塊。熊阿三一看這個情形吓了一跳,以爲自己又闖了大禍,趕緊抱怨道。
“啥玩意兒嘛,這牆難不成是紙糊的,老子沒使勁啊。”
鏟七當然知道,以剛才熊阿三那樣的力道不至于毀掉了這青磚牆,他湊上前去,想看個仔細。卻看到那裂開的牆面竟然脫落了下來,掉在地上隻是一層牆皮,露出了裏面的青磚。隻是那青磚竟然不是青灰色,而是鮮紅鮮紅的紅色。鏟七輕輕的揭掉有一塊牆皮,這回裏面的情形看的清楚了,那牆皮的背後竟然是一幅巨大的壁畫,但是不知道爲什麽竟然讓人用塗料塗抹封存在了裏面,這塗料有點像是牆灰粉,和這壁畫之間形成了縫隙,剛才熊阿三那一拳就是把這牆皮砸了下來。鏟七覺得那紅色的顔料甚是醒目,有些不同尋常,就湊上去聞了聞。
“二叔,這後面是一幅壁畫,這繪畫的顔料卻不同尋常,是朱砂混合了動物的血畫的。”鏟七說。
“七兒,撤回來,不能耽擱了,咱們得趕緊走。”白面二爺聽到鏟七的話,竟然緊張了起來。“這用血繪畫乃是大忌,據說能夠将活物的靈伏在畫上,這樣的畫能夠攝人魂魄,看多了還會産生幻覺。有可能這是工匠忍受不了才将壁畫封存了起來。之前我聽去過南洋的人說過,那邊有一些巫師,就很擅長用血作畫,然後蠱惑人心。還有洋鬼子那邊也有這樣的畫作,據說讓人瘋瘋癫癫,最後癫狂而死。古時候也有不少以血入畫的故事,都不是空穴來風。這麽大面積的壁畫,一旦全都暴露出來,隻怕我們都得中招。”
聽了白面二爺的話,大家不敢耽擱,就連一直抱怨的熊阿三也加快了腳步緊緊跟上,那壁畫在身後可以聽到牆皮不斷脫落的聲音,就像是什麽活物被放了出來一樣,那壁畫露出來的部分越來越多了。一衆人急速走着,氣氛沉默而壓抑,但是鏟七的心裏卻十分的忐忑。這種忐忑不知道從何而來,隻覺得後腦一陣一陣的發麻。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是那隻六尾幻狐臨死前的景象。
那狐狸明明知道機關的所在,爲何卻隻是一頭撞在那一處上,隻是擋住了去路?它明明可以至我們于死地,卻沒有,難道說它臨死之前真的是耗盡了力氣,隻能将我們活埋?這古墓有三條向下一層的墓道,它如此做我們沒有别的路可以走,那豈不是說,這狐狸臨死了,還要将我們逼上絕境,它……就是希望我們走這條墓道,它在引導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