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人聚集在左側的墓室之中,鏟七把古墓的大緻形狀在地上比劃了一下,按照這菱形古墓的特征,這一層的古墓之後還有三層,分别是三個墓室,兩個墓室和最後的主墓室。不過這些都一個前提,就是這古墓在整體位移的過程中并沒有遭到破壞。還有一點就是這個古墓的設計者,既然能夠想到山體位移這樣的情況,那麽在古墓設計之初也有可能不按照慣例來建造古墓,所以後面的幾處還是未知階段,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一層就把白色兇狐這件事情了解了。而了解白色兇狐的關鍵就是鏟七砍下的那條狐尾。
“狐狸狡猾異常,往往并沒有絕對的出行時間。它們現在一定在盤算着怎麽能把這條狐狸尾巴偷回去。”鏟七說。
“七爺,您就說吧,咱們怎麽幹?”元孝問。
“就是,大侄子,你說吧,都聽你的。”熊阿三此時沒有了一幫手下,也更随意了,他原本就不是管理者的料,現在終于卸下了重擔,也不管自己身上還有傷,就撸胳膊挽袖子準備大幹一場。
白面二爺精通的風水之術,雖然見多識廣,但是在處理這些應變事情的問題上,卻還是缺乏變通,此時也看向了鏟七。
“要我說這尾巴不是對狐狸特别要緊麽,不是說這尾巴如果毀了那狐狸也不好受麽,那咱們幹脆就一把火燒了這尾巴,不就得了。”花嬸兒建議說。
“不可。那是對于一般有靈性的狐狸,這六尾幻狐可不是一般的狐狸,現在隻是斷了一尾根本傷及不到它的性命,如果把這尾巴毀了,它痛苦一時,之後再向我們反撲的隻會更厲害,而那時候我們沒有這條尾巴,也沒有什麽能夠對付它的辦法了。這裏本就是人家的地盤,但時候咱們就成了盤子上的肉了。”鏟七說。
“哎喲,聰明兒郎說的确實有道理。可是那咱們怎麽辦,這毛茸茸的尾巴,咱們要不就踩上兩腳還是拽下幾根毛發什麽的?”花嬸兒又開始天馬行空起來。
“這些恐怕也沒有作用,我以前倒是知道一種方法,隻要有了某個人的指甲或者頭發,就能使人在遠處也被侵害,身體上雖然看不出傷害,但是疼痛異常,痛不欲生。”鏟七說,“這六尾靈狐這樣有靈性,道行頗深,一般的手段肯定不可行,不過它與人的智慧無異,說不定這個法子倒是可以試試。”
“七兒,你說的難道是南洋的蠱術?”白面二爺似乎明白了鏟七的用意。
“正是。二叔可還記得有一年咱們在南方邊境,看到的兩個世家巫醫之間鬥法,那手段實在是超乎尋常。隻是不知道這個辦法是不是可行。”鏟七問。
“這辦法倒是可行,隻是七兒,這施蠱的手法,你可清楚?”白面二爺問。
“這南洋的蠱術的原理,是利用與人有關聯的物件,比如,皮膚,指甲,頭發,牙齒一類的作爲媒介,在輔以一些特殊的蠱母,有點類似于藥引子之類的原理,将詛咒通過媒介和本體的靈魂相互關聯。這樣一來本體就會遭受到巨大的痛苦的法術。我當年年紀小,那兩家巫醫鬥法的時候,我跑去了後堂,剛好看到了一種施蠱的手段,我覺得在這裏或許剛好适用。”鏟七說。
“那就好,咱們先休息調整,把上面能用的東西精簡帶下墓裏,上面的幾個老夥計留在外面把風,今天晚上,咱們就會會這老狐狸。”白面二爺面露兇光的說,他雖是文弱書生,但是鏟七心裏清楚,白面二爺一輩子無妻無子,這樣的人對自己都如此不留情面,做起事情來隻怕更加的決絕狠辣。
當下大家不再多說閑話,分頭忙活了起來。鏟七帶着元孝回去了上面的大營,隻有三個老夥計還願意留下,其餘的倒是跑得夠快。鏟七挑揀了能用的東西,又備足了幹糧,讓人把大營的帳篷全都收了,地上清除掉所有有人住過的痕迹,然後讓幾個夥計進入附近的山林簡單搭了一處臨時大營。白面二爺把整個墓室又檢查了一遍,确定沒有任何危險,就在地上開始用朱砂畫起了六芒陣。熊阿三和白面二爺身上都還有輕傷,花嬸兒便成了臨時的醫務,先前的赤腳醫生早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事情有條不紊的進行着,一轉眼就到了傍晚,外面的天色暗了下來,鏟七明白動手的時候到了。他拿出一個瓷碗,把那條狐狸尾巴放了進去,又拿出來一些之前自己已經在附近山上收集來的艾草,将草汁碾碎了淋在了狐狸尾巴上。綠色的草汁差不多有半碗,狐狸尾巴浸泡在裏面竟然一點也沒有染上顔色,反而漂浮起來。鏟七朝着熊阿三走了過去。
“三叔,您得忍着點痛,我要取一點您的血。”鏟七說。
“放心吧大侄子,你三叔身體好着呢,要多少盡管拿去。”熊阿三說。
“聰明小七兒郎,這又是爲何?”花嬸兒問。
“這狐狸先前抓傷了三叔,兩下結了仇,這蠱母用三叔的血最是合适。”鏟七一邊解釋一邊拿出匕首,單單從熊阿三傷的最深的那一處傷口上,取了血,加入了碗裏。最後鏟七拿出來一張畫好的黃紙紙符,并沒有一并扔到碗裏,而是把碗放在了六芒陣的中間,然後把黃紙符蓋在了上面,然後慢慢的退了回來。
“元孝,滅燈。”鏟七小聲說。
元孝趕緊把之前點亮的兩盞鲸油燈滅掉,此時外面已經徹底黑了天,古墓裏面一片漆黑,四下裏一片寂靜,五個人蹲守在古墓的一角,大氣也不敢出。這時候,忽然地面上傳來窸窸窣窣的小碎步的聲音,元孝正要出手,卻被鏟七攔了下來。鏟七明白這還是那隻矮腳狐狸,是來探路的。又過了一會兒,窸窸窣窣的聲音消失了,周圍又安靜了下來。
一衆人小心的觀察着六芒陣那邊的動靜,忽然之間,那瓷碗上的黃紙符竟然自己燃燒了起來,散發出紫色的光。鏟七心中一喜。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