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深邃的夜色之中,白面二爺依靠在距離鏟七他們不遠的一棵矮樹上,白面二爺腿上的傷還沒有痊愈,因此才選擇了一棵矮些的粗樹,離他最近的是花嬸兒的樹,映着慢慢升起的月色可以看到,原本是躺在樹杈之間的白面二爺,此時已經站在了樹梢的末端,面色比以往更加的蒼白,而在他的面前有一個鬼魅一般的黑影,正虎視眈眈的向他慢慢靠近。
“那是什麽東西?”元孝問道,雖然他行走江湖也有些時日了,但是進入深山老林的次數并不多,而且基本上都是大隊人馬,這樣獨自行走深山老林,遇到什麽都會讓這個江湖老手覺得新奇。
“金錢豹。”鏟七淡定的說,他的語氣越是淡定,元孝越是覺得無地自容,自己的兩個傻兄弟這樣請示鏟七實在是愚蠢,而這個年輕的小七爺,雖然年紀輕輕,但是閱曆豐富,元孝反而是對他充滿了崇拜。
這邊鏟七和元孝一時無法靠近,擔心會驚動了金錢豹,眼看着金錢豹已經慢慢的逼近了白面二爺,二爺的處境十分堪憂,面前時步步逼近的金錢豹,身後是高高的樹杈,一不留神就是墜落的命運。白面二爺心裏此刻十分的懊惱,爲了掩人耳目,自己平日裏的打扮,完全是一副店小二的模樣,自己幾件貼身的家夥兒也沒有帶在身邊,隻有一瓶素日裏不離身的還魂丹,用來提防毒藥。然而眼下的這個情況,若是被這金錢豹咬上一口,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自己了。
白面二爺環視了一下身後,這棵樹雖然不高,但是距離地面也有三層樓那麽高,自己腿上的傷口隐隐作痛,實在沒有把握能夠穩穩的落地。正在白面二爺權衡之際,那金錢豹又往前走了一步。隻見這隻豹子,頭圓、耳短、四肢強健有力,四爪銳利,全身顔色鮮亮,毛色棕黃,遍布黑色斑點和環紋,形成古錢狀斑紋。而且這隻豹子的身長明顯比一般的要大些,腹部隆起,竟然是一直即将生産的母豹。
站在不遠處的三人也都看清楚了這隻豹子的模樣,鏟七心說不好,趕緊掃視四周。
“小心樹下。”鏟七提醒道,多虧了鏟七的提醒,原本白面二爺正在心裏盤算着如何借助樹幹跳到地上,但是現在卻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隻見樹下還有一隻帽子,他背部顔色較深,腹部爲乳白色,通體呈現暗黑褐的顔色,細觀身上仍見圓形斑,竟然是一隻墨豹。
鏟七的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母豹生産将近,雄豹必然會在附近警戒,而且此時的雌豹和雄豹都更加的兇殘。而黑豹則比一般的金錢豹要更加的兇狠狡猾,現在的白面二爺在這對兒金錢豹的眼裏,隻怕已經是一頓腹中大餐了。
“吼……”雌豹低聲的嘶吼了一聲,雄豹似乎明白了什麽,沒有貿然的竄到樹上,隻是在樹下不停的徘徊兜圈子。那雌豹的背部已經拱起,這是它準備發起進攻的信号,白面二爺卻似乎并不害怕,依舊氣定神閑的盯着面前的雌豹。
說時遲那時快,雌豹猛地向前撲去,直奔白面二爺的面龐,森然利爪在月光下,格外的猙獰可怖。就在這個時候,白面二爺向後撤去一步,先避開了這緻命的一擊,然後整個身子猛地向下一蹲,整個樹枝被壓得彎成了一道拱形。雌豹一擊不中,惱羞成怒,借着彎弓型的樹枝,又一次竄了出去。而白面二爺則借着樹枝的彈性,向上跳躍,雌豹一下撲空,竄到了樹下,落在了地上。雌豹肚子渾圓,行動也不像平日裏那般輕盈,落地時發出一聲悶響。
樹下的魔豹徹底的惱怒了,它三步兩竄就上了樹,剛剛重新再樹枝上找到平衡的白面二爺,又一次面臨着前後夾擊的危險。鏟七的額頭滲出了冷汗,這樣下去可不行。他不動聲色的把手伸向自己的後腰,在那裏别着一把輕鏟。
“扔石子會麽?”鏟七問站在身邊的元孝,一邊遞過去一個松果。
“準頭一般,往哪兒仍?”元孝問,心說終于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
“随便往哪兒扔。”鏟七已經拔出了自己的輕鏟,隻是他把輕鏟的鐵鏈纏在手腕上,雙手握住輕鏟的鏟柄,似乎就是在等待元孝扔出這個松果。元孝雖然不明白,但是情況緊急,也來不及考慮更多,一甩手把松果扔了出去。鏟七一揮手,輕鏟的鏟子面,不偏不倚,正擊中那顆松果,朝着對面白面二爺的矮樹飛了過去。
“啪”的一聲,鏟七的松果集中了白面二爺的矮樹之上的一根樹枝。這根樹枝比白面二爺腳底下踩得那根要來的粗壯一些,就懸在白面二爺的頭頂。二爺沒有多想,這恐怕就是叔侄之間的一中默契吧,二爺往上一竄,雙手勾住頭頂的樹枝,整個人吊在了樹上。鏟七沒有猶豫,一甩手,把自己的輕鏟甩了出去,快準狠的砍斷了白面二爺腳下的樹枝,那隻墨豹猝不及防,連同樹枝一同掉到了地上。
白面二爺在心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管怎麽說終于不用跟豹子待在一棵樹上了,正這麽想着,白面二爺一個翻身,打算潘帕島更上面的樹杈上。忽然整個樹幹猛地一抖,原來是那隻雌豹子正在用力的撞樹,白面二爺沒有提防,手心出汗,手裏一滑,終于掉了下去。
墨豹在下面已經迫不及待,美味從天而降,是何等的美事。眼看着白面二爺就要跌落到地下,對面的樹枝上忽然飛來一道彩色緞帶,把白面二爺攔腰卷住,向後一扯,白面二爺已經被帶到了對面的樹杈上,隻見那邊花嬸兒宛如仙女一般墊腳站在樹幹之上,手中揮舞着一段彩綢,而那彩綢竟然是她素日裏纏在腰間的腰帶。
“真是危險啊,二爺,這回你可是受了我的恩惠啦。”花嬸兒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