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奮沒有吼，因爲他心虛。
雖然沒做什麽，但是他有一絲絲意動。
“怎麽辦啊？”賈倩還在胡亂地說着，揮舞着雙手，這個做派秦奮沒見過，大概在米國學來的。
那個理性的女強人去哪兒呢？
秦奮無語了，翻了一下白眼。
賈倩恍然，道：“是啊，我們什麽都沒有做！我們什麽都沒有做！”
“不要這麽緊張。”秦奮說道，“接電話。”
“對哦，接電話。”賈倩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秦奮以手撫額，感覺他已經跟賈倩上床，白花花的攪作一團，然後胡麗正好在外頭敲門。
還沒到那一步啊！
不過，胡麗的遠程監視雷達靈敏度可不是蓋的，這麽緊要關頭打過來，直接讓“犯罪”中止了。
其實這樣很好的，中止就中止吧，就是好朋友好同學，見着了在一個屋檐下就多多關照，有人欺負她能看着嗎？自然要幫她出手，這都很正常，難道前男女朋友就不能恢複純潔的友誼？
非得上床才罷休，好吧，秦奮承認剛才他腦海的确是有那麽一閃念。
“可是，我應該跟胡麗說，你在我身邊，還是不說呢？”
秦奮有些傻了。
不說，那是撒謊，而且是他跟賈倩聯手撒謊；說？那深更半夜的前男女朋友還在一起，說不清啊。
賈倩看了秦奮一眼。
咦，這女人眼神變了，居然帶有一絲調戲的意味，說還是不說，你看着辦。
秦奮道：“胡麗跟你打電話，說姐妹體己話，跟我有什麽關系？”說着，秦奮不再停留，果斷閃人，出後門到後院，翻跟頭到自家後院然後拉開自家後門進餐廳、客廳，那叫一個一氣呵成。
看到自家客廳，秦奮拍了拍胸脯，心道好那個懸啊。
我不在了，自然就不存在什麽“說還是不說”的問題了。
秦奮拍了下自己臉頰，道：“我怎麽這麽聰明呢？我都要給自己點個贊了。”
說完，秦奮雙手捂臉，心道吓死寶寶了。
可是，秦奮又有些好奇，這麽晚胡麗打電話給賈倩幹什麽？
不解啊，她們兩個私下也有聯系？
要不要回去聽一聽？
秦奮内心澎湃了一下，說不定二女正在聊着類似古代大房與二房之間的正常聊天呢？
呸！秦奮立刻啐自己一臉。
想什麽呢？
如果在感情上都搖擺不定，不能專一的話，那麽這個人道德品質的基本面就壞掉了。
我秦奮是這樣的人嗎？
絕對不是。
可是火燒起來了，沒人滅火啊，有些糟糕啊。
走人！
這地方不能呆了，雖然賈倩在隔壁，但是她的荷爾蒙早就把這一代視作她的領地裏，一個剛剛跟配偶分開而且要很長一段時間分開的雄獅，突然進入一個曠了曠了曠了……多年的雌獅領地，這不是送上門嗎？
一個閃身，秦奮直接到了飛來峰山頂。
即便是寥寥無人的碧華園，秦奮依然感覺到四處的“熱鬧”，這是因爲他這個門神變得比常人更加敏銳的緣故。
而在飛來峰山頂呢？
萬籁俱寂，隻餘濤聲。
秦奮躁動的心一樣沉靜下來，心裏默誦着門神咒，身子動起來，一下一下打着字門拳。
這個時候，賈倩正在驚訝與胡麗張口說的第一句話。
“賈倩，我希望你能重新回到秦奮身邊。”
賈倩不知道說什麽，胡麗的這一句話讓她從剛才那種迷糊、燙的狀态徹底出來了。
雖然理性占據上風，但是賈倩還是有些不明所以，愣了一會，道：“爲什麽？”
“我不确定一年後，我依然愛他。”
“我确定你一年後依然會愛他，你隻是害怕會失去他。”賈倩迅說道，“如果說你不在的這一年，作爲同學我幫你看着他，願意效勞，至于别的，我隻聽從我内心的，而不是受你的拜托。”
胡麗明顯停頓了一下，然後說道：“所以，你還是愛他的。”
賈倩呼吸一滞，她不知道怎麽回答，胡麗話不多，但是一語中的。
“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你離開其實也是爲他好。”
賈倩很想說一句我已經不愛他了，雖然兩個人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但是松江那麽大，兩個人如果沒有緣分的話，就跟天各一方沒什麽兩樣。
但是，他們偏偏有緣分。
就在剛剛，如果沒有秦奮，賈倩不知道怎麽收場。
而也就在剛剛，賈倩差點完全失控，要強推秦奮。
如果你不确定一年後還愛不愛他，如果你想在這一年找另外一個女人爲他洗衣做飯做保姆，請你不要在這麽關鍵的時刻打電話，因爲你差點就成功了。
“胡麗，你是憑什麽覺得我該回到秦奮身邊的呢？”
“直覺。”
“受不了你。那麽，你考慮過秦奮的感受嗎？他說一個能讓來讓去的貨物嗎？”
“他心裏也有你。”
“三年了，足夠忘記一切了，即便他現在看到我眼睛裏面還有些東西，那隻不過一個男人看到一個還漂亮還有氣質的女人的正常反應而已。”賈倩反駁胡麗的同時，悄悄給自己點了一個贊。
“他有時候看着我會愣，有時候睡覺的時候還會喊你的名字，他自己都可能沒有意識到。”
“那不是我。”賈倩沒有被胡麗動人的描述擊潰，果斷地說道，“那不過是他對初戀的懷念。誰不懷念初戀？至于初戀的那個人，其實隻是變成記憶符号，并不能代表什麽。”
手機那邊胡麗輕聲笑了，道：“賈倩，你還是這麽能言善辯。”
“你還是這麽韌勁十足。”
然後兩個女人都笑了。
“其實，我很想跟你成爲好姐妹的。”過了一會，胡麗忽然說道。
胡麗追憶的校園時代，那時候她看到光彩照人的賈倩，心裏總有一種跟她做朋友的沖動：一起逛街，一起說男人，一起……
“米國還有一個州，”賈倩卻想到她在米國住的地方隔壁一對夫婦三個人，“那裏還有一夫多妻制的。”
胡麗頓時“呃”了一下，然後顯然是大腦短路半天沒說出話來。
“要不要考慮一下？”
胡麗反應過來，道：“有沒有一妻多夫的地方？”
“你會看到的。”賈倩露出促狹的笑容，“這世界是分享的世界。”
“我是認真的。”過了一會，胡麗說道。
“那你比我更愛秦奮。”過了一會，賈倩說道。
兩個女人幾乎同時都沒有作聲。
賈倩頭側了側，吸了一下鼻子，說道：“胡麗你知道嗎，其實剛才秦奮就在我身邊。”
胡麗握着手機一下愣了，眼眶迅地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