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嘗了一口,鄭重地點點頭,然後是一副“本宮甚是滿意”的樣子。
啪啪,喬治宋鼓起掌來,道:“我有些明白妹妹爲什麽選你了。”喬治宋說的是秦奮,眼神卻是沖着的是夏夢。
“宋少,你這妹妹喊得有些牽強啊。”秦奮不客氣了,“你家大姑按老理,那是我夏叔的續弦。我家五表妹如果是客氣了,要喊一聲小媽;不客氣了,叫姨你挑不着理去。”
喬治宋眉頭微蹙,但是秦奮這話說的還真沒錯。
夏夢的媽媽雖過世得早,但怎麽說那是正經的“原配”。這夏家規矩大如天的家族裏,原配兩個字足夠碾壓大姑了,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
“你家大姑是這個樣子,你就更論不着了。”秦奮現在耳聰目明得很,一下就看出喬治宋吃癟了,心裏頓時痛快了,“我們秦夏兩家就不一樣,往上數,她的祖奶奶可是姓秦。即便是這樣,我們之間出了五服的關系,我勉強叫她一聲五表妹,這就叫講規矩。”
喬治宋淡淡一笑,道:“此處人多眼雜,妹妹大名不敢亂呼,所以以妹妹稱,現在看來,的确是孟浪了。”
秦奮忍不住翻了一下眼,有一種分明占了點上風,但卻始終沒辦法把對方摁下去的無奈感。
這份氣性,修養還有韌性,更源自自身強大的自信,不管你怎麽巧言善辯,我就把實力擺上一擺,你能撼動我半分?!
饒是眼界心性有了質變的秦奮,此刻也微微氣餒,夏夢是想讓自己做擋箭牌,可是如果對方完全無視自己的存在,這擋箭牌也發揮不了作用啊。
看來得發狠招了!想到這,秦奮不再廢話,低頭開吃。
喬治宋見秦奮不說話了,自然也樂得不搭理他,還是按照他的節奏來。
黃穎不餓了,轉過身跟冷鋒站在一起,跺着腳,神色反而有些緊張。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看着針鋒相對,火藥味漸濃,黃穎不擔心,但是秦奮不說話了,喬治宋也不說話了,黃穎女人的直覺就來了,感覺局面有些難以收拾。
黃穎看了看夏夢,看到她沒有反應,有心打電話給大小姐,讓大小姐過來,或許局面就能緩和,但是想想大小姐眼裏隻有病人,這裏的事再大也沒有大小姐手裏病人血壓不正常來得大,也就熄了這想法。
冷鋒給了黃穎一個眼神,意思讓她放心。
黃穎點了點頭,喬治宋和秦奮雖然身份千差萬别,但雙方都是做事懂得分寸的人,應該不會胡鬧。
十五分鍾過去,六菜一湯有大半進秦奮肚子裏了,米飯也吃了八碗。
這期間,喬治宋與夏夢加起來都不到秦奮的一半。
砰,秦奮把飯碗擱飯桌上了,指着夏夢道:“說白了,這個事是她拿我做擋箭牌的。”
夏夢眉頭微皺。
秦奮攤開手,道:“我是什麽角色,相信宋少半天時間就調查清楚了,關鍵不在我,而在于她甯願推出我來當擋箭牌,也不願意跟你……”秦奮停頓了一下,滿臉是“小人得意”的笑容,“所以,你得好好反思自己,爲什麽會這樣?”
喬治宋側着頭,似是真的在琢磨秦奮說的話。
冷鋒看着宋少的側臉,心下微凜,知道宋少真的有些生氣了。
在宋少看來,秦奮就是個“跳梁小醜”一樣的人物,剛才桌面上跟他“唇槍舌劍”來往一番,也是給夏夢看,無非是給大小姐圖個樂罷了。
秦奮雖然有些讓人刮目相看,言辭也犀利,但都是隔靴搔癢,但是這句話出來後,就有殺傷力了。
是啊,大小姐甯願讓秦奮來當擋箭牌,也不願意跟你在一起,你不得好好思量一下自己,到底有什麽做得不對的。
“你不懂。”喬治宋搖了搖頭,“我們這樣家世的,要在一起,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
秦奮笑了,道:“我是不懂,不過你也不懂她。”說着秦奮望着夏夢,“對于她而言,一點點束縛都是要命的。”
夏夢心頭忽然泛起遇到知己的感覺,難怪夏氏家書裏面提到一句:“秦夏相濟,高山流水;舉案齊眉,子孫綿長。”
這不是教訓,倒像是的總結,說的就是秦夏兩家人很容易就是惺惺相惜。
像眼前這喬治宋,夏夢跟他也算是青梅竹馬,交往的時間比秦奮長得多,但是論知心還是秦奮。
絕症忽然痊愈之後,夏夢的世界觀已經發生改變,這個世界依然有許多神奇無法解釋的事情。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其中一種。
“可這就是現實。”喬治宋聳了聳肩,“絕對的自由是不存在的。”
絕對的自由啊,秦奮目光微亮,過去的人想着修仙得道,是不是想的就是絕對的自由?
再想想自己,獲得門神傳承,别的不說至少在空間上獲得比别人更多的自由,神道修行到最後,恐怕也就是喬治宋無意中說出來的“絕對自由”。
夏夢患病之後不尋求家庭的庇佑,而是一個人來到飛來峰固然是不願意回那個規矩多多的大家族,更多的原因恐怕就是爲了這“絕對自由”。
飛來峰!
老人說是從天而降的一座山峰,跟附近的山峰都不同,自由的表象往往是孤獨。
秦奮眼光一瞥,看到夏夢優雅地吃着菜,渾然上下散發出一股子“仙氣”。
沒錯,是仙氣,秦奮現在嚴重懷疑夏夢是不是也在飛來峰獲得什麽傳承。
别的不說,那林子茵那樣的強人都沒有辦法醫治的病說好就好了,這期間難道沒有古怪嗎?
也許順風耳千裏眼之類的,如果是這樣,那麽自己從松江府的房子跳到飛來峰的老宅,這跳來跳去的樣子好似一個大青蛙,豈不都落在夏夢的眼裏?
喬治宋眉毛挑了挑,心裏真的有些生氣了。
秦奮突然望着夏夢不作聲,而夏夢放任秦奮這樣看着她,兩個人之間的默契說是一兩個月就培養起來的,喬治宋是不信的。
“宋少,知道夏家爲什麽兩百年前遷移到我們秦家村嗎?”秦奮依然望着夏夢,說道。
“願聞其詳。”喬治宋修養再好,心底的火也開始一點一點湧上來。
“因爲我們兩家都國姓。”
夏夢赫然停筷子,望了秦奮一眼,心中有些訝異,他是知道一些什麽還是純粹是亂蒙的?
秦奮的确是胡謅,他必須給秦家高高挂起,搜遍大腦,秦奮順口就說了這麽一句。
有時候說話就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夏商周夏代,沒錯吧,她老爸就叫夏代。”秦奮說出夏夢老爸的名字來勁了,好像是找到強有力的佐證。
是胡蒙的,夏夢歎了一口氣。
“秦國,我們秦家也是國姓。”
喬治宋火越發大起來,什麽意思,就是說你們兩家是王族的後裔呗。
“哈哈。”喬治宋笑了起來,“這麽一說,我們家也是國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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