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嚴肅。”
“你有一個半年之約,我也有一個一年之約。”
“什麽?”秦奮感覺事情展完全不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環遊世界計劃?
一直到胡麗走秦奮還有些暈乎。
怎麽就敢環遊世界?
日子不過了?!
可是,秦奮不得不承認胡麗這個計劃很“燃”。
再不環遊世界,我就不年輕!
再不環遊世界,爸媽都老了!
有那麽一刻,秦奮也很有沖動,那就是跟着胡麗他們一家三口去環遊世界。
看來,這一個多月,不僅是自己生了很多變化,胡麗也變了不少。過去,胡麗就是自己的“附屬”,現在她有自己的想法和計劃,而且還那麽宏大。
與之相比,秦奮退守飛來峰做安逸島主的計劃,就顯得那麽保守,多少體現點小富即安的感覺。
喲,沒想到回到小地方這女人倒變得大氣了。
一年後會怎樣,胡麗沒說,但意思很明白,如果一年後,兩個人還是确認對方是自己的另一半,那就繼續,如果不确定,那就相忘江湖。
秦奮很詫異,很難把剛剛在床上那個纏綿瘋狂的女人跟潇灑轉身離去的女人重合在一起。
站在快捷酒店的窗口正好可以看到闾巷的青石闆路,秦奮很快就看胡麗的身影,呆,一直到胡麗的身影消失。
這個時間,臨江小區售樓部的王豔在房間裏收拾了好行李,坐在床頭。
老媽在廚房裏眼睛還是紅紅的,傻傻地站在那。
回來王豔就告訴老媽,她要去松江府。
老媽不肯。
王豔就跟老媽吵了一架。
在小縣城賣房,跟在國際化大都市賣房這是兩個概念。
王豔心裏一直就有這樣的沖動,今天受到了刺激,感覺到了羞辱,促使了她下定決心。
火車票買好了,是巴州府開往松江府的,還是硬座。
明天一大早就出,王豔看了看自己的床,牆面上貼着大明星夏夢的宣傳畫,心裏酸楚的同時突然湧上一陣興奮。
夜晚十點的雲陽府很安靜,大大小小的建築仿佛都進入了睡眠,隻有少數的燈火寥若星辰;江面有豪華郵輪卻是燈火璀璨,嗚嗚幾聲停泊在碼頭;碼頭不遠處就是張飛廟,靜谧肅然,仿佛亘古未變。
十一月的十一号是個節日,它既不中也不洋,完全是現代都市人一手鼓搗出來的。
僅僅是光棍節也沒什麽,幾年被電商鼓搗下來,幾乎變成網購節。
也是,出雙入對的戀人們多了去花前月下的場所,單身男女可不就隻能在家中貓着網購嗎?
瘋狂的網購從零點就開始,無數宅男宅女們瞪大了眼睛手握鼠标,激動的情形就好象上戰場的士兵一樣。
其實,這些年輕男女的行爲,跟清晨起來在市排隊準備買甩賣雞蛋的大爺大媽們并沒有什麽兩樣。
繁華的都市,線上線下都是一派喧鬧,而雲陽府的清晨似乎伴随着船槳晃晃悠悠醒來。
薄霧缭繞的山城,偶爾的雞鳴,江面上的船笛聲宣告一天正式開始。
王豔拖着個大行李箱前往汽車站,在那她要搭乘前往巴州的汽車,然後火車……
本來從雲陽碼頭,順江而下也可以到松江府。
君住長江尾,妾住長江中。
這很浪漫,但是這浪花太慢。
對着遙遠大城市,王豔憧憬的不僅僅是她的事業,還有她的愛情。
嗯,成爲松江府售樓一姐,收獲白馬王子的愛情,這就是王豔向往的完美生活。
心裏想着這些,昨天受的屈辱,今晨離别愁緒也就被沖淡不少。
程漢驅車到闾巷要經過山腳下的汽車站,透過車窗他正好看到一個個拖着行李箱的年輕男女。
他們匆匆的腳步,興奮而略帶迷茫的神情都讓程漢想起當年離開雲陽府的光景。
他是去上大學。
大學就是龍門,而這些年輕人顯然是去打工。
程漢知道秋末時節出去打工的人并不多,如果是春節後,那肯定另外的熱鬧場景。
程漢沒想太多,路虎出一聲怒吼,一路沖到山頂。
山頂的霧沒有山腰多,程漢好不容易找了個快捷酒店停車,從車裏拿出一大捧玫瑰花。
這是藍色妖姬,程漢昨天晚上去花店訂的。當時程漢還擔心怕訂不到,結果一大清早就有人送來。
程漢感歎現在物流的能量,雲陽府這樣的小縣城想要什麽也能很方便地得到。
走出停車場,程漢手裏捧着大束的藍色妖姬,心裏面想,現在他這個形象胡麗應該會眼睛一亮。
送花給女人,有些老土,但是屢試不爽。
停車場外有一小花壇,程漢看到一個二十來歲的男子卻在那摘花。
真是沒素質,程漢心裏說道。
采花者正是秦奮,他隻摘了一朵小小的紅色不知名的花。
眼角餘光中,秦奮當然也看到了程漢,心道是哪個土鼈,這麽一大束花,想要吓死個人啊。
兩個人在青石闆的闾巷走着,一人一邊。
一開始兩個人都沒有留意對方,大清早的吧,注意到一個男人看一眼也就算了,老看就不對了。可是,走着走着兩個人就覺得不對勁了。
秦奮的感覺要更敏銳一下,他汗毛都豎起來了。
最後,兩個人都在胡麗家的院門停住。兩個人對看一眼,眼睛裏瞬間就冒了火光。就好象兩條狗相遇在巷子裏,而他們中間,擺着一根巨大的肉骨頭。
哇靠,這不會是胡麗那個相親對象吧,秦奮心裏說道。
還别說,這家夥還真是人模狗樣的。
薄霧袅袅,雲陽府太陽初起,兩個男人鬥雞一般凝視對方的時候,松江府已經陽光普照。
這個時間點,松江府大街小巷人流如織,車馬如流。
一家五星級大酒店的總統套房,方怡薇還蜷縮着床上。
自脖子以下,方怡薇身上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可見昨夜的戰況有多麽激烈。
男人在沖澡,可能随時叫她進來服侍,方怡薇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她掀開薄薄的被角看了看自己的身子。
對于她的上半身,男人稱她“母牛”;而對于她的下半身,男人稱她“母狗”。
這偶爾會讓方怡薇感覺到屈辱,不過大多數時候她習慣。最讓方怡薇難以忍受的是,男人喜歡大叫“夏夢”的名字。
每當這個時候,方怡薇心中的嫉恨如滔滔江水。可是,她不敢反抗,隻能一個勁地呼應:
“宗哥,你太厲害了。”
“宗哥,人家受不了了。”
……
方怡薇說話的聲音本來就各種嬌媚,這個時候的語調更是濃烈十分。
一天一夜的曲意逢迎,方怡薇得到了保證,那就是男人一定會替她出頭的。
林子茵的海濱大白房,夏夢吃了一點黃穎精心做的面包,這讓黃穎心中很有挫敗的感覺。
夏夢吃完早餐在院中散步。
走了一陣,感覺不得勁,夏夢看到狗屋裏耷拉着頭的白獅,于是想起秦奮來。
秦奮請假兩天,也沒說原因。
夏夢給他打電話,他也沒主動說。
按正常的推理,夏夢覺得自己這邊是大事,秦奮能請假說明他也遇着大事。
這家夥号稱有一個前女友,這是夏夢無意之中聽來的,夏夢感覺這家夥請假跟前女友有關。
要麽說女人的直覺恐怖了。
夏夢已經習慣了衆男人目光片刻不離放她身上的,現在,一個男人“舍棄”自己卻追另一個女人,這簡直不可思議。
要不要給這家夥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做什麽,這個時間點,他也許正跟前女友親熱,一個電話過去,暫停鍵然後變成熄火鍵,這好像很有趣。
黃穎從遠處看到夏夢臉上帶着一絲促狹的笑意,這讓她無端地想起秦奮。
女人們的直覺,的确很恐怖。
“砰砰!”,這個時候,秦奮搶先敲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