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殺戮仇來報,今朝破門落流浪。
武虎見仆人手起刀落,閉眼暗叫我命休矣,突然聽見一陣木闆撕裂的聲音,睜眼一看,從前廳沖進五六個人來,個個面目猙獰,刀疤劍傷印映在臉上,虎眼圓睜呲黃牙,鋒刀熠熠胸前架,其中一個頭戴鬥笠罩面紗,烏黑披風似豪俠,他見了心中大喜,掙紮叫嚷道:“大俠救命,救命啊!”
“沒想到你小子人緣不錯嘛!又窮又慫還有人來救你,這樣也好,一會兒找你算賬,”柳芸香以爲武虎和那幾個人是一夥的,轉過身來看着那些人,高聲說道,“怎麽着,來救人?報上名來,老娘立碑的時候也知道寫點什麽。”
那些小喽啰聽了大怒,欲沖上前厮殺,那個老大模樣的人伸手将他攔了回去,抱拳說道:“芸香閣果然名不虛傳,久聞閣主柳芸香貌美如花,奪西施病貂蟬,今日一見,名不虛傳,在下便是封魂門零命!”
封魂門屬于殺手派别,收錢取命,隻要收下錢财,三日之内必定拿下,其門主百裏谷乃是惡中惡,殺人不眨眼,江湖上沒有人見過其真實的面目,曾經有人衆籌資金懸賞豪傑謀殺百裏谷,數十名殺手,有去無回,就連參與組織衆籌之人,悉數被殺,屍首被吊在大門外月餘無人敢下葬,後來再也沒有人挑起此事,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柳芸香聽說過零命,多是流言蜚語,殺人不留後患,在場者不留活口,曾經因殺一人而屠全村,之後卻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至今這個故事也沒有得到證實,隻是謠傳,可當她聽到他報出零命二字時,心咯噔了一下,有些慌亂,硬撐着說道:“零命,我與你素不相識,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爲何要與我過不去?”
“過不去?看來姑娘不懂規矩,在下今日就好好教教你,什麽叫過得去!”零命伸手向前一擺,身後四五個小喽啰如餓狼一般沖了上來。
仆人們内心雖然恐懼,見當家的柳芸香巋然不動,便迎着頭皮拔刀向前沖,怎料那些小喽啰速度太快,隻有兩三個回合,便敗下陣來,慘遭殺戮。那些喽啰又圍在柳芸香的面前,以防止她逃跑。
柳芸香覺得今日身臨大敵,難以走脫,便退到武虎的身邊,隔斷繩索,将他放開,對他說道:“此是與你無關,你走吧!”
“多謝芸香姑娘不殺之恩。”武虎猶豫了一下,心想原本就是他們之間的恩怨,與我無關,轉身欲走,有兩個喽啰上前阻擋了武虎的去路,晃着手中的刀讓他退回去。
“我可沒說讓你走,她的命還在我手心裏攢着,她說的有用嗎?”零命向前走了幾步,看着柳芸香說道。
“零命,你可不要欺人太甚,你要找的人是我,與他無關!”柳芸香面對兇殘的惡徒,不卑不亢地說。
“我找的人是你,但要殺的人可不是你一個,我想做什麽,還輪不到你個蕩婦插嘴,”零命怒目相視,惡狠狠地說道,“來人,把那個暴露狂給我殺了!”
喽啰們蠢蠢欲動,慢慢地向前移動,柳芸香見狀擋在武虎地面前,說道:“想殺他,先過了老娘這一關!”武虎在後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她剛才還要殺了自己,此時卻舍命保護,實在匪夷所思。
“以前隻聽說你是個樓鳳,沒想到還有虐待嗜好,寒風肆虐,也不怕你的小情人着涼了,既然你想先他而去,我就成全你,給我上。”零命說道。
那些喽啰一擁而上,回道迎面劈來,柳芸香早已是怒不可遏,手下被殺,心中仇恨如風中烈火,愈燒愈烈,手腕一抖,匕首如飛镖一般插入其中一個喽啰的左眼,疼得他歇斯底裏的嚎叫,她趁勢奪取他手中的刀,反手一揮,不偏不倚地将頭砍下。
武虎在後面看得心驚肉跳,赤條條地也不覺得寒冷,沒想到她一介女子,身手如此了得。其他人見同伴被殺,雖怒不可遏,卻畏懼柳芸香手裏的那把刀,不敢向前。柳芸香見他們有些惬意,趁勢破敵,将他們打的落花流水,渾身鮮綁血淋漓,躺在地上痛苦地扭曲。
零命縱身一躍,趁柳芸香恍惚之際,飛起一腳将他踹飛,撞倒武虎的木樁。武虎沖到柳芸香的身邊,見她嘴角留血,本能地将她抱在懷裏,問道:“芸香姑娘,你怎麽樣?”
柳芸香咳嗽了幾聲,用刀支撐着站了起來,推開武虎攙扶的雙手,擦幹嘴角的鮮血,說道:“沒事!”擺好架勢,準備再次應戰。
“好,既然你們如此恩愛,我就送你們一同上路!”零命話音剛落又沖了上來,一刀砍向她的額頭。
柳芸香舉刀相迎,怎奈體力不支,抵不過零命的千鈞之力,刀把一撇,噌的一聲,急忙躲開,零命的刀入土三分,若是砍在柳芸香的身上,恐怕早已被劈作兩半。她在零命拔刀之前,趁機沖上去,剁他右手,迫使其丢棄武器,再借機乘勝追擊,打得他狼狽躲閃,節節敗退。但柳芸香身受内傷,如此十幾個回合下來,刀法漸漸慢了下來,破綻百出,顧前不顧尾,捉襟見肘。
零命見有機可乘,腳下飛腿突然加速,打她個躲閃不及,一時間腳底不穩,此時他又是一腳,再次擊在她的胸口,摔到在武虎的旁邊。
“住手,”武虎拿刀指着零命,阻止他向前走,并将柳芸香放到牆角躺着休息,轉而走到他的面前,鄙夷地說道,“堂堂七尺男兒,欺負一女子算什麽本事?”武虎已見識了他的手段,自己肯定不是對手,可眼見柳芸香将要死在他的手下,如若再不出手相救,死後亦是無言面見父母亡靈。
“哈哈哈,”零命大笑三聲,一跺腳,挑起腳下的刀,接在手裏,說道,“好算是一條漢子,想要英雄救美,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說着舉刀直沖沖地向武虎劈來。
武虎還沒反應過來,到已臨近面門,慌忙之下,一手握着刀柄,一手握着刀背,奮力抵擋,幸好他體力過人,硬生生被推出十幾米遠,方才穩定住身子。他雖然扛住了這一刀,而此時的他被震得雙手酸疼,單憑這一擊,自知不是零命對手,若是硬抗,不出十個回合,必死無疑,不能力敵,隻能智取,于是他活動了一下身子,說道:“武功果然了得,隻是這個地方不夠寬敞,耍不開,如若有膽量,你我外面一較高下,敢也不敢?”
“有什麽不敢?還沒有我零命不敢的!”零命也是沒想象到他竟然不躲不閃地接下了剛才那一刀,想來也有些能耐,否則也不可能将柳芸香收于胯下。
武虎見他上了鈎,腳底生風,嗖的一聲已站在牆頂,回頭說道:“有種的就跟着來!”話音剛落,縱身一躍跳了出去。
零命還未看清他如何上得牆頂,此時他已跳了出去,心中擔心他逃跑,縱身一躍,也跟了上去,見他站在牆外,并未離開,便落在他的對面,說道:“開始吧!”
自知強敵難勝,武虎斷然不敢輕舉妄動,微笑着等在他先動手,便做了個請的姿勢,零命見他不敢出手,以爲是怕了自己,拔刀便沖了上去,直戳他的心窩。武虎此刻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在他未近身之前,便躲開了,無論零命怎樣出招,他絕不反擊,一直躲閃,每一次零命的刀都是差那麽一點點砍在他的身上,如此更加激發了零命的怒氣,追地越來越近,刀法越來越快。
武虎躲閃有些吃力,身上被劃了數十道淺淺的傷口,于是他不在躲閃,而是選擇跑路,遠離芸香閣,他從小就在山中,行步如飛,不留聲響,零命哪裏能夠追的上他。武虎每跑一段路程,見他離得遠了,便停下來等他一會兒,并挑釁道:“怎麽了?腎不行啊?身體不好就别當殺手了,多丢人!”
零命追他追了十幾裏路,走到一個森林之中,體力漸漸不支,腳步也就慢了些,突然發現找不到武虎的身影,環顧四周,除了秘密麻麻地樹木之外,看不到别人東西,也聽不到任何異樣的聲響,歇斯底裏地仰天喊叫:“你給出來,膽小鬼,有本事刀下見高低,跑算什麽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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