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暗行違法事,奈何今日禍臨門?
“官爺,奔波勞碌,着實辛苦,要不你們先坐下來休息會兒,大冷的天,喝杯茶暖暖身子?”掌櫃将銀錢不受,幾位官差又是新面孔,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必然有大事發生,焦眉苦臉,低眉折腰。
“看看有沒有見這兩個人來過?”爲首官差猛地将一張畫拍到掌櫃的身上。
掌櫃的受力不住,蹬蹬蹬向後退了幾步,忙拿起畫仔細一看,上面畫着兩個頭像,女的眉清目秀,俨然一個美人,那男的則是兇神惡煞,像是路邊劫道賊,流氓一般,大眼一瞧,他從未見過畫中人,便答道:“回禀官爺,小人并未見過與畫中相似之人!”
“你确定他們沒來過?你可知隐而不報,與逃犯同罪,莫要連累了自家人,我這劍下可無冤魂。”那官差橫眉冷目,呲牙咧嘴,舉劍拔出幾寸,露出銀色寒光,吓得裝櫃一陣哆嗦。
“小人是正經的商人,怎麽可能窩藏罪犯,一經發現,必及早報官緝拿歸案,還望官爺明察秋毫。”
棧内多是一宿之客,陌生相貌,掌櫃的怎麽可能記下每個人的面孔,吓得渾身打顫,拿着畫像,跪倒在地,苦苦哀求。
“你個慫蛋!”那官差首領見他一副窩囊廢的樣子,一把奪過畫像,飛起一腳将掌櫃的踹出三米開外,罵了一句,轉身沿着過道挨個将店裏的客人端詳個遍,不時地拔劍威吓,呲牙咧嘴,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
客人們個個瞠目結舌,四肢僵硬,動彈不得,喉嚨似一團棉花堵着一般大氣不敢出,憋得滿面通紅,那官差走到婁雀身邊,望見他們手握彎刀,箭囊靠在桌旁,大吃一驚,指着他手裏的彎刀,客氣地說道:“敢問你是何人?竟公然持刀上街,豈不知有違法度嗎?”
婁雀哪裏知道還有此等法律,看了一眼手中的刀,反問道:“我一不殺人,二不放火,攜刀自衛,這位官爺,不知道我違背了那條律法?”
“啊哈,我彭三星當差數十年,竟然還能碰上個蠻愣種,”彭三星乜斜着眼,望着店掌櫃地揚了一下頭,道:“什麽情況?”
店掌櫃應聲一路小跑來到桌前,見官爺的眼睛盯着刀,定然是責問自己見人持刀攜箭橫行于店中而不報官,原以爲那兩位客官是便衣的官爺,現如今看來倒像是山中莽夫,蓦然意識到情況不對,吓得癱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認罪如數家珍,嘴上止不住地說道:“官爺,當今除了您這樣的官爺,誰還敢持刀上街?小的自不敢多問!”
彭三星看了他一眼,揮手招來幾名官兵,上前将店掌櫃給綁了,對店掌櫃的鳴冤叫屈不聞不問,他拔劍指着店掌櫃,對周邊的人說道:“凡是知情不報,隐瞞包庇者,他便是你們的下場!”
“官爺,饒命!官爺,饒命!草民是無辜的……”店掌櫃苦苦哀求,扭曲的表情盡顯醜陋之态,臉部皮膚皺成一團。
彭三星不等他話說完,一劍将店掌櫃刺死,鮮血噴湧而出,撒滿一地,屍體也被丢在了地上,他在屍體的身上把劍上的血漬擦得幹幹淨淨,收劍回鞘。
“當家的,你怎麽了?”突然沖出一個女子,哭喊着撥開官兵,看見地上躺着的屍體,撲了上去,跪在屍體旁邊,哭聲更加凄慘,雙手不停地搖晃着屍體,見他不再有任何活着的迹象,哀傷至極,猛地站起身來,抓住彭三星的衣領不停地撕扯,想要将他勒死,咬牙切齒地說道,“我要跟你拼了,我要殺了你……”
女子的突然出現,做出這樣的舉動,彭三星始料不及,身體又貼得很近,劍無法拔出,欲使勁将她推開,怎料她雙手死攥着衣領,越勒越緊,其他官兵見女子行刺長官,幾個人上前方才将那女子從彭三星身上扯開。
“今兒真背氣,呸!”彭三星憤怒地啐了一口唾沫,理了理衣領,看着那女子,罵道:“不想活了,不想活了老子送你一程!”說話間,拔劍直指那女子心窩子。
寒劍淩厲,離那女子隻差寸厘之距,突然刀光一閃,隻聽見倉啷一聲,劍被砍作兩段,彭三星不知刀從何來,蹬蹬蹬向後跌了幾步,直到撞上桌子方才止步,頓覺腰部火辣辣地疼痛,猶如刀割,那幾名官兵火速上前立在左右,異口同聲地說道:“大人!你怎麽樣?”
彭三星一手摁着桌邊沿站起生來,一手扶着腰,疼得唏噓不已,等他回過神來,擡眼望時,隻見一美貌如花的女子氣定神閑地站着,右手握刀,左手抱着一隻正吃着紅蘿蔔的金花鼠,不覺心頭倒吸一口涼氣,可看着她那嬌滴滴的容顔,色膽橫生不知兇,淫意陡起甯失命,于是他手卻從腰部挪開了,挺直腰闆,一臉奸笑地看着女子說道:“姑娘,你可知何爲擾亂官差執法?”
“是不是也要殺頭的?哪條律例上寫着呢?我怎麽不知道!”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酆淑娴,她對彭三星不分青紅皂白濫殺無辜的行爲甚是憤怒。
“我說有就有,我說無便無!若想活命,便要侍奉地彭爺我快活;若敢說半個不字,别說你的小命,就連你懷裏的小畜生也甭想活着。”彭三星本就是官皮流氓,平日裏仗勢欺人,欺淩百姓,濫殺無辜,**擄掠,無惡不作,有名的鎮管,打砸燒搶習慣了,受不得半點欺侮,方才見酆淑娴容貌俊美,遂起色心。
酆淑娴冷笑幾聲,說道:“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說着便将金花鼠遞給了婁雀,婁雀擔心她的安危,欲替她教訓這幾個無知官差,卻被她擋了回去。
“給我上!”彭三星心知其武功勝過自己,急忙向後躲去,閃在一邊,對身邊的官兵說道。
衆官兵應聲一擁而上,将酆淑娴緊緊地圍在中間,周邊的客人急忙起身離開,站到一邊,生怕刀劍無眼誤傷自己。
酆淑娴早恨透了這些土匪般地官差,不等他們沖上來,她便已揮刀劃過其中一名官兵的喉嚨,一刀斃命,打開一處缺口,一個健步沖了出去,那官兵以爲她要逃走,紛紛追了上去,不料酆淑娴竟然殺了個回馬槍,一刀一個,好似砍瓜切菜一般,穿胸而過,屍首分離,片刻之間,隻剩下彭三星一人。
彭三星見自己的手下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便慌慌張張地朝店門口跑,伸手正準備拉開門,突然啪的一聲巨響,他急忙縮手,一條長凳險些砸在他的手上,轉身一看,一面明晃晃的大刀迎面劈來,情急之下,抓起那把長凳擋在面前。
酆淑娴一刀砍在木凳上,已吓得他面色蒼白,冷汗直流,咔嚓又是一刀,直打得他節節敗退,不給他留絲毫還手的機會。
“姑娘饒命!”彭三星被打地抱頭鼠竄,躲躲閃閃,隻得告饒。
“想活命可以,隻要你能讓他起死回生,我便饒了你的性命!”酆淑娴指着躺在地上地店掌櫃,看着他說道。
彭三星以爲還能活命,沒想到後面冒出那麽一段話來,辯解道:“死人怎麽可能複活,我隻是秉公辦事,他的死是咎由自取,論法當誅!”
“那我豈不是更該死?殺了那麽多官差!”酆淑娴反問道。
“隻要姑娘能放我一馬,我保證對此事改不追究。”彭三星以爲她也怕官差追查此時,便說道。
“是嗎?”酆淑娴故作驚訝狀,說道。
彭三星使勁地點點頭。
“那好吧!你可以走了!”酆淑娴說道。
彭三星有些不敢相信,手中拿着長凳繞過她,見她真的沒有阻攔,深感僥幸,丢下長凳,撒丫子沖到
店門口,拉開門就往外跑,他剛踏出一條腿,突然感覺到背後一絲涼意,伴随着劇烈的疼痛,低頭看時,隻見刀尖從胸口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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