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說,有人主動來到警局,說是雲七的家人。
果然還是警察的辦事效率高。
雲七能找到家人,對雲七夕來說也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這樣,她就可以省下三十萬了。
當天是星期六,雲七夕沒課,就和桃子一起去醫院看望楚淩雲。
這才剛坐下就聽見樓下十分嘈雜,她站在窗口一看,隻見醫院門口停了好些輛黑色轎車,幾個着黑西裝的男人簇擁着一個貴婦正朝着住院部的方向走來。
沒一會兒,病房的門被推開了。
剛才雲七夕在窗口見到的那個貴婦走了進來。
那貴婦一眼看向躺在床上的楚淩雲,立刻激動地撲了過去。
“陌南,真的是你啊,你還活着啊!太好了,蒼天有眼啊!”
貴婦撲到床邊,拉着楚淩雲的手就是一陣激動地哭泣。
雲七夕看人賊毒,一眼就看出跟在貴婦身後的那幾個西裝革履的人身手一定不凡,估計是随行的保镖。
出來能帶這麽多的保镖,說明貴婦的身份不簡單,那麽雲七作爲她的兒子……
這貴婦喚他陌南,可是他曾經告訴她他叫雲七的。
雲七夕看向楚淩雲,卻隻看到他面無表情,甚至有點兒尴尬。
對,他失憶了!
可惜貴婦隻顧自已情緒釋放,激動得哭個不停,到現在還沒有發現。
楚淩雲緩緩抽回手,疏離地盯着貴婦。
“您一定是認錯了吧?”
貴婦頓時一驚,正拿紙巾擦眼淚的手頓住了。
過了幾秒,她難過地再次拉住楚淩雲的手。
“兒子,你怎麽了?我是媽媽啊,你不認識我了?”
雲七夕看那貴婦是真傷心,就好心提醒她。
“我想他可能失憶了。”
貴婦聽了這話,眸中一痛,過了一會兒,又突然破涕爲笑,拍着楚淩雲的手背。
“沒關系,失憶也沒關系,你還活着比什麽都好,以後總會慢慢想起來的。”
楚淩雲沒有吭聲,但眼裏的陌生依然是那麽明顯。
“兒子你知道嗎?你出生的時候我就保存了一份你的臍帶血,當時醫院打來電話說有人需要這份臍帶血,我想着你也不在了,就當做好事捐出去也好。可我緊接着就看到了警方發出來的消息,我一眼就認出了你,你知道媽媽當時有多激動嗎?兒子,因爲那是你的臍帶血,所以才和你相匹配啊。”
說着貴婦掏出手機來,翻照片來給楚淩雲看。
“兒子,你看,這些都是你以前的照片,你失蹤的這一年,媽媽每天都隻能看着這些照片想你。兒子,你知道這一年媽媽有多苦嗎?”
無論古代還是現代,母愛都是同理。
楚淩雲在思考,借助另一個身份活着對他一個初來乍到的人來說也許并不是一件壞事。
他下意識擡頭去看雲七夕,貴婦人注意到他的視線,也跟着看了過去。
“兒子,這位姑娘是?”
“他是救我的人。”楚淩雲說。
貴婦立刻感激地看着她,“姑娘,謝謝你。”
她立刻從包裏掏出支票,刷刷寫了兩下,遞給雲七夕。
“姑娘,這裏是五十萬,謝謝你救了我兒子。”
雲七夕盯着那支票,忍住了自己那隻幾乎就要伸出去的貪财手。
“呃,我也是剛巧碰到,應該的。”
桃子站在她身後,連連掐了好幾把雲七夕的腰,雲七夕都無動于衷。
他們離開醫院時,桃子才抓狂地罵道,“七夕,你是不是傻啊?那可是五十萬啊,五十萬能買多少件衣服,能買多少包你愛吃的零食了,平時你愛财如命,怎麽到了關鍵時候那麽傻呢?”
雲七夕盯着她,神秘地笑了笑。
“你不懂,我這是放長線,釣大魚。”
楚淩雲由于有了家人的接手,雲七夕也就不用常去了。
直到手術前,她才去醫院看了他一次。
因爲化療,他的頭發掉了不少,在醫生的勸說下,楚淩雲剃光了頭發。
光着頭的楚淩雲見到雲七夕有些不好意思,但在雲七夕眼中,他即便是光着頭依然秒殺無數啊。
“七夕,是不是很難看?”楚淩雲不安地問。
“沒有啊,很好看,相當好看。”雲七夕肯定地說。
雲七夕看出他自己有些不适應,第二天就給他買了一頂帽子去。
剃了發,戴着鴨舌帽的楚淩雲又帥出了另一種風格。
趁着他媽不在,雲七夕又八卦地問楚淩雲。
“老實說,你真的記不起來了?你家裏看起來好像很牛逼呢。”
這個世界上,唯有楚淩雲自己知道,自己不是他們找的那個人。但他說出來也沒人會相信,因爲他看過照片,他确實跟那個照片中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不過,一個屬于這個時代的身份,可以讓他在這個時代很好的立足。他決定将錯就錯。
手術非常成功,雲七夕也是真心的高興。
她總是覺得,他不應該死得這麽早,留在這個世界上美化環境也好啊。
醫生說,楚淩雲在醫院裏觀察一段時間就可以出院了。
這天,雲七夕放學後來到病房裏,剛坐下,拿起旁邊的蘋果準備給楚淩雲削一個。
突然一個女人從門口沖了進來,随之而來的是一縷清香。
香水不錯!
雲七夕聞香側目。
嗯,長得也很不錯。
“陌南,你真的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女人拉着楚淩雲的手,哭得梨花帶雨。
這些日子,這樣的戲碼都上演好幾遍了,雲七夕都習慣了,一邊削着手上的蘋果,一邊看戲。
楚淩雲把女人輕輕推開,“姑娘,請自重。”
雲七夕看那女人愣住,頓時忍笑忍得好辛苦。
“陌南,聽伯母說你失憶了,你連我也不記得了嗎?”女人好委屈,好傷心。
楚淩雲也不忍傷害一個女子,隻能無奈地說,“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又引得女人眼淚滾滾而落。
雲七夕想着,自己要是個男人也該心疼了。
他媽冉鳳進來時,就正好聽見女人地哭。
“陌南,這是溫檸啊,你的未婚妻,你一點印象也沒有嗎?”
楚淩雲搖搖頭,那個叫溫檸的女子就哭得更傷心了。
冉鳳也沒有辦法,隻好勸着。
“溫檸,陌南失憶了,你得給他時間,我相信,他一定會好起來的,總有一日,他會想起你,聽話,别傷心了。”
溫檸接過他媽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眼淚,笃定地說,“陌南,我會等你,等你記起我的那一天。”
雲七夕将削好的蘋果遞給楚淩雲,楚淩雲回頭看向雲七夕時的表情絕對不同。
不但沒有陌生感,反而備感親切。
“你是誰?”溫檸警惕地盯着她。
雲七夕還沒答,楚淩雲就說,“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溫檸大概意識到自己的尖刻,她也聽冉鳳在電話裏提起過,是一個女學生發現了楚陌南,并把他送進醫院的。
她最後終是說了一聲“謝謝你”,便沉默了。
雲七夕離開時,卻被緊跟着出來的溫檸叫住了。
電梯口,溫檸對雲七夕說,“謝謝你,現在陌南有我們了,就可以不用麻煩你了。”
溫檸語氣客氣,可這話卻是不客氣。
這就讓雲七夕心裏不爽了。
她做完好事分文不取,可不是來看人臉色的。
“溫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大概這像是天意吧,我覺得我跟陌南挺有緣分的,否則又怎麽會恰巧被我遇到呢?你說是吧?他對你的記憶爲零,反而因爲這此日子的相處,對我的印象比較深,所以溫小姐,你沒有優勢,也沒什麽好得瑟的,你已經落在我後面了,加油哦!”
“你!”溫檸沒想到這一個學生竟然這麽地嚣張。
電梯剛好到了,雲七夕走入電梯時,還回眸一笑,朝溫檸揮揮手。
“溫小姐,再見!我過幾天會再來看他的。”
十天後,楚淩雲手術後情況穩定,準備出院。
頭一天,雲七夕來到醫院,恰好看到楚母走進醫生的辦公室。
出于好奇,她跟了上去。
“楚夫人,您兒子目前看起來情況還是比較穩定的,回去以後仔細調養,三個月後再來複查一次就好。”
“醫生,我兒子的失憶症能治嗎?”
“關于令公子這個失憶症,其實我并沒有查出什麽原因,腦部也沒有受過撞擊的迹象,也許曾經有什麽他不願想起的事,導緻他的記憶本能地選擇逃避。這種屬于心理上的問題,隻能你們平時多給他一些積極的影響,讓他走出來。”
不願想起的事?難道他曾經也過得不快樂嗎?
雲七夕回到病房去看楚淩雲,他看起來恢複得不錯。
楚淩雲出院的排場非常大,一行人都在等他上車,而他卻遲遲不肯上,因爲雲七夕還沒來。
“陌南,走吧。”溫檸喊道。
楚淩雲不甘心,正在這時,他終于看到遠處一個提着書包的女子瘋一般地狂奔而來。
雲七夕跑到他面前,已是上氣不接下氣。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楚淩雲的臉上有了笑容,溫和地說,“沒關系,你不用跑這麽快的,我會等你。”
雲七夕一看,一大堆人似乎都因她的遲到而等在醫院門口,挺不好意思的。
她豪爽地拍拍楚淩雲的肩膀。
“沒事兒,我就是來看看你,見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回去吧。”
“七夕,我該怎麽找你?”這個問題是他等她最重要的原因。
雲七夕從書包裏抽出筆來,拿過楚淩雲的手,在他的手背上寫下一串号碼。
“這個是?”楚淩雲依舊不懂。
雲七夕盯着他,臉皮抽動。
“帥哥,你是這個時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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