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險過後,回過神時,雲七夕正緊緊地抱着人家的腰。她剛才撞過來的時候力量不小,不過這人卻穩穩地将她接住了。
這完全是出于一種自保的本能,她真的不是想揩别人的油。
聽見遠處傳來口哨聲,雲七夕松開了罪惡的雙手,退開幾步,決定好好看看這位據說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的長相。
“你……是大師兄?”她詫異地皺起了眉頭。
“是。”那人态度還算友好地回答了她。
雲七夕搖搖頭,“你小師弟說你是天底下長得最好看的男人,怎麽?長得最好看還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戴着面具的大師兄輕咳了一下,道,“姑娘,我剛才救了你,你不是應該感謝我嗎?爲什麽反倒質問起我來了?”
想到自己來的目的,雲七夕也覺得自己太尖銳了,趕緊擺正态度,露了個恰大好處的笑容。
“是,謝謝大師兄剛才的救命之恩,聽你的師弟們說,我的朋友在你這裏?”
大師兄對她此刻的态度頗爲滿意,點點頭,“是,是在我這裏,不過,要想救他,得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雲七夕無奈地望了下天,理解地點了點頭,又讨好地眨巴着眼。
“好的,不過,能不能請大師兄看在我是一個女子的份上,手下留情。”
大師兄點了點頭,語氣很輕快,“放心,我這一關不難,我可不忍心讓你吃苦頭。”
雲七夕感激涕零地望着他,“大師兄,你可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大好人,您說吧,要我怎麽做?”
大師兄被她這一誇,有那麽點兒小尴尬,清了清嗓門兒,道,“要過了這一關不難,隻需要……”
他拖長的尾音讓雲七夕聽到了一點不安的因素,她緊緊地盯着他面具下的那雙眼睛。<>那雙眼睛極爲漂亮,雲七夕相信了小師弟說的話,他可能真是一個絕色男子,至于是不是天下第一美男,還有待進一步考查。
“你隻需要親我一下!”
話音落下,雲七夕張大嘴巴,驚愕得久久沒辦法回神兒。
半響,雲七夕尴尬地笑了兩聲,“大師兄,小女子與你初次見面,就給我這麽大的福利,我無功不受祿,有點兒受之有愧啊。”
面具下的那雙目光明顯一滞,好一會兒,他突地大笑了起來。
“看來姑娘也是灑脫之人,那就趕緊吧,多耽擱一刻你的朋友可就多一分危險。”
雲七夕一本正經地點點頭,“好的,大師兄說得極是,那還麻煩大師兄把面具摘下來,大師兄不可能是讓我親面具吧?”
這下子,這位大師兄愣了很長的時間,他在提條件時似乎是忽略了這一層。
“趕緊吧,大師兄,小女子也是迫不及待想一睹天下第一美男的風采呢。”雲七夕半點也不害臊,眨着一雙期待的眼睛望着那張面具。
面具下的人重重咳了一下,“我說錯了,應該是讓我親你一下。”
雲七夕一愣,有些不爽了。
“天下第一美男子,有一句話叫君子一言,驷馬難追,你這樣讓我不敢相信你啊!”
大師兄尴尬地想摸鼻子,大概是擡起手才意識到戴着面具摸不到,又放下手。<>
“我親你,不改了。”
雲七夕眼睛一彎,笑了。
“那行,那就趕緊吧,不管是你親我,還是我親你,你都必須得把面具摘下來吧?”
大師兄點點頭,“是,不過首先我要把你的眼睛蒙上。”
這樣子她看美男的計劃不就泡湯了?不劃算啊!
大師兄已經挽起手中的白綢帶,一步步走近她,用那白綢帶綁住了她的眼睛。
算了!親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人家外國人親親都是見面禮,反正單連城不會知道,大不了當被狗啃了一下。雲七夕默默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
她本想偷偷地看一看對方的顔值,不過綢帶疊得極厚,她根本一點光都看不到。
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人會本能地失去安全感,雲七夕莫名有些心慌,下意識地就往後面退了兩步。
“别動!”他輕輕攬住她的腰,同時點了她的穴,她便動彈不得。
看不見也動不了,又被陌生男半抱着,雲七夕料定自己栽了,強自鎮定道,“天下第一美男,說好隻親一下,希望你像個君子。”
耳邊傳來一聲輕笑,“是,隻一下,别緊張。”
“你快點兒好嗎?耽誤時間就是耽誤生命。<>”雲七夕煩躁地催促。
“好。”這一刻,這位大師兄的聲音别樣的溫柔,同時那隻手臂已經扶着她站穩。
雲七夕當然不會知道,他其實已經摘下了面具,就那麽靜靜地,溫柔地望着她。
她隻能感到他的雙手扶上了她的肩膀,下一刻,他竟輕輕地将她擁入了懷中。
雲七夕動不了,也完全呆住了。
這個擁抱很小心翼翼,也很溫柔,就像是害怕傷着她一樣。不像是刻意要占她便宜,而更像是向她取暖。
雲七夕竟忘了說話,連呼吸都窒住了,就那麽由着他抱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輕輕松開了她。
他的目光就那麽長久地落在她的臉上,她的臉頰凍得發紅,連鼻尖都通紅了。
他朝那三個師弟招了招手,那三個人很快悄無聲息地來到他的身邊。
當然,這些動靜雲七夕都不知道,她隻是突然感到身上多了一件東西,整個身體一下子暖和了起來。
三個師弟拼命朝他使眼色,他們很想見證親親時刻。
隻可惜這位大師兄卻隻是不慌不忙地給她系好了領口的系帶。
他全程動作很溫柔,這種溫柔感好熟悉,熟悉到她覺得有些恍惚。
過了一會兒,雲七夕隻覺得軟軟的觸感在臉頰印了一下,緊接着,她的穴道被解開了。
她飛快扯掉了蒙着眼睛的白綢,除了那三師兄弟站在她的面前,卻哪裏還看得到那大師兄的身影。低頭一看,自己的身上竟然披着一件潔白的裘衣。
“你們大師兄呢?”雲七夕問。
“走了啊!”小師弟興緻不高地回道。
來不及想更多,此刻救阿古木是要事。
“阿古木呢?”
“大師兄已經把他帶到師父那兒去了,你最後要過的,就是師父那關了。”二師兄道。
三人把她帶到了一個房間裏,并很快把門關了起來。
那房間四周都是封閉的,連一個窗戶都沒有,但牆上挂着一盞壁燈,所以視線倒還清楚。
房間中央有一張四方桌,桌上擺着一個棋盤,棋盤上是一盤沒有下完的棋局。
突地,嘩啦一聲,對面牆上開出一個四方的孔來。
“姑娘,能走到這一步,你很了不起,你朋友的毒不難解,不過,你得先解了我這盤棋再說。”
一個厚重而沙啞的聲音從孔中傳了出來,聽聲音對方年齡偏大,想必他就是華千秋了。
讓她解棋?開什麽玩笑,她隻會下五子棋。
不過,她表面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她雖然看不見對方,不過她相信,對方一定可以透過那個小孔看清這個房間裏的一切動靜。
就算她不會下棋,也不能先輸了氣勢。
她一隻手環着胸,一隻手捏着下巴,狀似認真地研究着棋盤。
過了一會兒,那聲音又響了起來。
“姑娘,我華千秋可不是一個大善人,這盤棋難倒了許多人,見死不救的事情我經常做,我可不介意江湖上的人怎麽說我。”
果然他就是華千秋!
可是解棋跟治病有什麽關系?這老頭腦袋長包了吧?雲七夕在心裏暗暗吐槽,表面卻仍然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樣子。
她完全不知道,那個方孔的另一邊,可不止華千秋一個人。
“華老,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再爲難她了?”
華千秋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高深地笑了笑,“怎麽?心疼了?初聽晉王納妃,我便好奇她是個怎樣的女人,我不考考她怎麽知道她配不配得上你?”
“據我了解,她可不會下棋!”單連城對眼前這位老人表示很無奈。
華千秋笑着搖搖頭,“不會下棋可不代表不會解棋,我看你的夫人倒是很聰慧,看看吧,說不定她能解呢?”
“師父,你這樣爲難一個女子是不是太過分了?”站在華千秋另一邊的男人也不樂意了。
華千秋掃了他一眼,哼了一聲,“你若再敢出手幫她,爲師便永不答應她的要求,說到做到。”
“師父不救徒兒救!”不滿的嘟囔聲在華千秋在耳邊響起。
華千秋倒沒有生氣,隻淡笑道,“看來,這晉王妃不簡單哪。”
而那個封閉的房間裏,雲七夕完全不知道有三個男人都在關注着她的動靜。
盯着那棋盤上擺得密密麻麻地黑白棋,講真,她完全看不懂。
不知看了多久,她突地,她眼前一亮。
“華神醫,是不是我解了這盤棋,你就會替我的朋友解毒?”
“是。”華千秋答。
“不會再有什麽難題了吧?”她眼底閃着興奮。
華千秋從她的語氣裏,聽出她似乎有了解棋的方法,也顯得頗有興緻,“如果姑娘能解了這盤棋,我華千秋便立刻替他解毒,絕不再爲難姑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