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袁大概是見他們打水一直沒有回去,就找了過來。
“那個晉王殿下的侍衛來找人,沒找到,這會兒人已經走了,大概是去追辎重營的其他兄弟去了。”
他過來便說了這麽一句,雲七夕覺得,他好像是在說給她聽。
說話的時候,老袁也看到了正走過來的幾個人,于是他蹲下身來,假裝在河邊洗手。
三個人都朝着河的方向,假裝沒有看到他們走過。
那幾個人看起來行色匆匆,邊走邊說話,倒沒在意蹲在河邊的三個人。
等他們走遠,雲七夕才問老袁,“他們剛才在說什麽?”
老袁看了她一眼,遲疑着沒有說話,石小六催道,“老袁,你不是聽得懂他們的話麽?快說啊,他們剛才都說了些什麽?”
老袁道,“他們準備進虎城找幾個女人到軍營裏去,還說妓院裏的女人不幹淨,要去找幹淨的。”
“狗日的畜生!難道他們還想強搶良家婦女?”石小六啐罵了一聲。
“石小六,我說的吧,機會來了。”雲七夕眯了眯眼睛,眼中精光潋滟。
如果她能給單連城送一個見面禮,以功抵過,他應該就不會追究她私自前來的事了吧?
“怎麽幹?小七你說。”
經過那一晚活擒了烏爾丹人的經曆,石小六對雲七夕就有幾分信任了,覺得他一定會有好點子。
“現在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裏找姑娘,先跟上再說。<>”雲七夕道。
“老袁,你的意見呢?你總不至于看到咱們大燕的姑娘被那些烏爾丹的畜生糟蹋吧?”見老袁一直都沒有說話,石小六催問老袁。
老袁是一個沉穩的人,不會輕易地做出什麽決定,但他也是一個正義的人,就像那天他看到衛昂要殺那個阿古木時,會決然地要站出來一樣。
思慮片刻,老袁點點頭,“我們叫上五分隊的兄弟們一起。”
得到了老袁的支持,石小六拍手叫好,一臉興奮,仿佛已經預見了那些烏爾丹人被他踩在腳下的樣子。
他們很快制定了初步方案,由雲七夕和老袁先跟上這幾個胡人,石小六快速去召集小分隊的人一塊跟上來。
幾個胡人走得很快,老袁和雲七夕遠遠地跟着,一路跟到了虎城。小分隊的人也很快跟上來了。
……
陰霞山腳,晉軍大營,主帥的營帳裏。
一個士兵正匆匆進來禀告。
“晉王殿下,辎重營的人到了。”
單連城嗖地站了起來,腳步如風地走了出去。
辎重營運送物資,晉王殿下老遠便親自出來相迎接,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
“晉王殿下,辎重營已将物資安全送到。”羅宏抱拳朗聲禀告。
單連城點點頭,眼神卻是越過羅宏,越過幾大馬車的物資,在辎重營的部隊裏搜尋着。<>
辎重營的兄弟們一個個激動得很,晉王殿下親自來迎接,這是無上的榮耀啊。
“爹!”韋青青見到随後出來的韋正卿,就按捺不住叫出了聲。
韋正卿一愣,很快發現那個站在辎重營前,穿着盔甲的人正是自己的女兒,先是驚訝,但很快便知道是怎麽回事了,闆起了臉。
“青青,你是不是太任性了?這戰場豈是你能來的地方?”
韋青青跑到韋正卿跟前,拉着他的衣袖撒着嬌。
“爹,我怎麽就不能來了?我的功夫又不比他們差?”
此時的韋青青與指揮辎重營時的嚴厲不同,她此刻在自己的父親面前,恢複那溫柔可人的樣子。
“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韋正卿哼了一聲。
韋青青笑了,“爹,就我那三腳貓的功夫我還赢了辎重營的指揮使呢?您可别瞧不起我那三腳貓的功夫。”
“羅統領,辎重營怎麽好像少了很多人?”單連城突問。
羅宏似沒料到,辎重營到達晉軍駐地,晉王殿下關心的不是物資是否完好,而是辎重營人數不夠。
他趕緊低下頭,不得已隻好将路上衛昂不肯走的情況說明。
黃昏的冷風中,單連城沉着臉,情緒莫辨。
半響,才聽着他沙啞的嗓音道,“辎重營的兄弟們辛苦了。”
說完,便徑直轉身回了營帳裏。<>
雲沖站在一旁,也把辎重營的所有人好好地看了一遍,雲七夕的個頭很好認,這裏面根本沒有她。
那她又在哪裏呢?
單連城回到營帳裏不久,便有人前來禀報。
“晉王殿下,戈侍衛到了。”
他瞳孔一亮,便看見戈風已經掀簾而入。
幾步上前,戈風跪在單連城面前,低頭沉聲道,“是屬下沒有保護好王妃,請爺責罰。”
單連城看着她,眼神一點點轉涼。
“這麽說,你一路過來,已經查過衛昂帶領的那一部分辎重營的人了?”
戈風點頭,“是,屬下已經查過了,沒有見到王妃。我知道先到的辎重營部隊爺一定已經看過了,不過剛才屬下還是不甘心地又去看了一遍,仍然沒有任何發現。”
見單連城久久不說話,戈風緊低着頭鄭重道,“是戈風失職,請爺責罰。”
“不關你的事,你先下去吧。”單連城道
“是。”戈風起身走出營帳。
單連城閉上眼睛,身體靠在椅背上,手指捏着眉心,看起來疲憊不堪。
他竟然猜測錯了,她根本不在辎重營裏?那她又在哪裏呢?
單連城怎麽也不會猜到,此刻的雲七夕已經跟蹤着幾個胡人到了虎城。
見着幾個胡人入了一家酒樓,老袁和雲七夕,石小六三人也去到那個酒樓裏,坐在離胡人不遠的位置。
起先幾個胡人說話還有些顧忌,後來大概是喝了一些酒的原因,說話的聲音大了起來,不時還爆發出笑聲。
“老袁,他們到底在說什麽?”雲七夕實在是好奇。
老袁的面色掠過一絲尴尬。
石小六看着他的樣子,越是好奇,“說說,老袁,他們在樂呵啥?“
老袁稍正神色,說道,“他們在評論老闆娘的身段兒。”
隻這簡單一句,雲七夕就明白過來了。想必他們是在對着身材婀娜的老闆娘意~淫了。恐怕還有很多不堪入耳的話老袁不好意思翻譯罷了。
吃完了,幾個胡人招呼老闆娘上去結賬的時候,那幾雙眼睛一直不懷好意地盯着老闆娘瞄,甚至有一個人還在老闆娘的臀部上掐了一把。
老闆娘低呼一聲,一下子紅了臉,吓得趕緊退到櫃台裏頭去。
瞪着幾個胡人吊兒郎當地離開,石小六的拳頭是緊了又緊。
雲七夕掃了他一眼,“石小六,要幹大事,首先得學會沉住氣。”
胡人出門以後,早已經等在外面的猴子和棒錘緊跟着跟了上去。
這也是雲七夕他們還呆在酒樓裏沒着急離開的原因。
換人跟蹤,便不容易被人發現,21世紀的警察都這麽幹。
“這些烏爾丹人還真是不要臉,晉王殿下屢次下戰書都不應戰。”
“就是,咱們晉王殿下何等威風,那烏爾丹人肯定是怕了咱晉王殿下的,所以才不應戰的。”
“怕了就滾出咱們大燕去。”
……
等那幾個胡人一走,酒樓的的人就議論了起來。大家早已從他們的口音知道了他們的身份。
雲七夕靜靜聽着,心裏想着。
既然他不應戰,他們就直接深入他們的内部去,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出了酒樓,沿着猴子留的記号,他們一路來到了一個小村莊。
猴子和棒槌在村口等他們,說是看着那幾個胡人進了一個廢棄的獨立小院子。那個小院子前後很遠都沒有人家,他們繞到院子後去打探了一下,發現裏面關着不少少女,就剛才入村的時候,他們還抓了一個呢。
聽猴子講完,石小六突然靈光一閃,嘿嘿笑了兩聲,“我有了一個好主意。”
大家都盯着他,“說說看,什麽好主意?”
掃了一圈好奇的目光,石小六摸着下巴,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我想到一個辦法可以潛進敵營去。”
“什麽辦法?你就别賣關子,趕緊說吧。”猴子催着他。
石小六眯起眼,笑得高深,“既然他們需要女人,那咱們就扮成女人混進去。”
“扮女人?”
一連串的驚呼聲後,好些人都面有難色,覺得這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隻有雲七夕和老袁沒有說話。
“你們一個個地這是幹嘛,想要幹大事總要做出一些犧牲嘛。”石小六說得特别地大義凜然。
“算了吧,就我長這樣,扮女人也沒人會相信啊。”棒槌黯然地說。
聽着棒槌的話,大家都笑了起來。
棒槌長得很黑,最關鍵的是一副野蠻相,還有絡腮胡子,要讓人相信他是女人,真是太難爲人了。
“我覺得小七扮女人肯定會不錯,身段兒像女人,長得也秀氣。看來個頭小在适當的時候也是有好處的嘛。”石小六笑嘻嘻地上下打量着雲七夕說。
“石小六,瞎出什麽馊主意?”老袁斥了石小六一聲。
石小六不服地哼了哼,“怎麽就是馊主意了?我怎麽就覺得這主意特别不錯呢?”
老袁正想說什麽,就聽雲七夕說道,“我也覺得這主意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