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會吧。”看着單寶珠充滿希冀的目光,雲七夕不忍讓她失望。
“嗯,我等着你和哥。”單寶珠十分開心地說。
直到和惠妃一起離開,她一直是開心着的,笑容總在臉上不曾消失。
七夕号自開張以後,生意一直不錯,可已經兩天了,雲七夕還是沒有看到身爲她老公的單連城過來。
而因爲生意忙,翠翠也竟然一直忘了把開業當晚單連城來過的事情告訴雲七夕。
雲七夕不願去想,可又忍不住想,他真的有那麽忙嗎?
第三天晚上,小路子來了,可他隻是一個人。
小路子放下一套衣服,說道,“王妃,明日是公主與雲将軍大喜的日子,爺讓奴才把衣服給您送過來了,爺明兒來接您一起去宮裏。”
“他很忙?”雲七夕問道。
小路子看她臉色不好,也不敢多說話,隻點點頭,“是,爺一直都是很忙的。”
說完見她不再說什麽,便匆匆退了下去。
盯着那套衣服,雲七夕心裏有不小的怨氣。
用得着她的時候倒是想起她來了?她要是不去呢?或者,讓别人去好了。
不過,她隻是這樣想想心裏痛快一下罷了,先不說她這晉王妃的身份不出席不合适,另外,雲沖是她哥哥,單寶珠也很想她去,她自然要去。
她隻是爲了雲沖和單寶珠的兩個人,絕不是爲了某人。
嗯,是的!她在心裏再次堅定了一下這樣的想法。<>
次日,小路子來了。
“王妃,爺來接你了,您若準備妥當了,咱就走吧。”
雲七夕在窗邊看到晉王府的馬車停在南陽江邊,某些人沒下來,說道,“急什麽,女人出門,總要穿衣打扮好,你去傳個話,有些人若是等不及,就不要等吧,我也并不是很想去呢。”
小路子自然不敢去傳這樣的話,這不是挑起矛盾麽,隻好賠笑道,“王妃您慢慢準備,爺和奴才在外面等着便是。”
雲七夕慢吞吞地回到房間去換衣服,其實她是個急性子,向來幹不了慢活兒,大多時候做事都跟軍訓一樣趕。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讓他等。憑什麽他想來就來,想讓她走,她就要上趕着立刻走?
小路子在七夕号的門口一會兒望望裏面,一會兒望望那輛靜止的馬車,這不算熱的天氣,愣是給急出了一身汗來。
要說,換十身衣服也該換好了,可卻愣是不見人出來。
還好自始至終,馬車上的爺都沒有開口催過,所以小路子也就按捺着盡量不去催另一位。身爲奴才,得有眼力見兒,瞧着這情況,他心裏估摸着這兩個人可能正在鬧脾氣,奴才被主子間的戰火波及,是很正常的事。
兩邊都不能得罪,唯有自己扛着!
雲七夕換好衣服,無意間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那杯酒,想起來了一件事。那是那天單景炎喝剩的那杯酒,她特意留下來的。這兩天竟然都一直忘了這回事了。
她走過去,拿起了那杯酒來。
一個溫潤如玉,爲人親和,還體弱多病的年輕皇子,卻總是随身帶一個小酒壺,她一直感到很奇怪。那日在迷華宮裏,她想要嘗上一口,單景炎卻執意不給。<>他不是一個吝啬的人,甚至在很多時候還稱得上是慷慨豪爽,唯獨這酒卻不肯與他人分享,這讓她就更是對這酒感到好奇了。
此刻這酒就在她的眼前,這讓她既興奮又有些緊張,俨然已經忘了某人已經等了她很久了。
“王妃,您換好了嗎?好了咱就走吧。”小路子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他在外面搓着手不知道來來回回走了多少遍,終于決定硬着頭皮來催一聲。他真懷疑她在裏面是不是睡着了。
正準備細細研究一番的雲七夕經小路子一提醒,終于回過了神來。
要研究出這酒的成分不是一時半刻的事,算了,等回來了再說吧。
看到房間門終于開了,小路子松了口氣,迎了上來。
“王妃,咱走吧。”
小路子爲她打開馬車門,雲七夕一眼看到某人端坐在裏面,卻讓她小小地意外了一下。
以爲會看到一張因爲等得不耐煩而極度陰沉的臉,卻不想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她隻看了他神情裏的茫然,眼睛不知道在看着哪裏,整個人仿佛處于放空狀态。不過當門打開,照進的光線吞噬了裏面的昏暗,他很快就回過了神來,淡然地盯着她,卻并沒有冷臉。
上了馬車,小路子關好門,把馬車趕得挺急,車颠簸得挺厲害。雲七夕特意坐在離某人比較遠的側面,但那墊子較硬,颠來颠去,她隻覺屁股腚子被咯得生疼。
“幹嘛跑這麽快?”趕着投胎啊?
後半句她沒說出口,一是因爲她不能詛咒自己,二是因爲今天是單寶珠和雲沖的大喜日子,這話不吉利。但她的不爽卻是寫在了臉上。
單連城掃了她一眼,突地一把把她拽了過去,按在他的身邊坐下。<>
他動作來得突然,力道又大,她在慣性下一頭就栽進了他的懷裏,不過很快,她就立起了身子,坐直了。
動了動屁股,話說,對比之下,此刻屁股下這張榻可真軟,媽媽再也不用擔心咯屁股了。
“去晚了,寶珠就被接走了。”
單連城突然來了這麽一句,雲七夕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回答她前面“幹嘛跑那麽快”的問題。
是哦!今日是單寶珠出嫁,雲沖肯定會一早去皇宮接親的。
走了很長的一路,兩個人再未開口。
雲七夕隐隐覺得單連城有些不對,說生氣吧,可看着又不像他一慣生氣臭臉的樣子。他看着不像氣,倒更像是對萬物都失了興緻的樣子。
誰招惹他了?該氣的是她好嗎?
“咦,你今天怎麽找到地兒的?我還以爲你找不到地方呢。”雲七夕終是忍不住,陰陽怪氣地問道。
比誰更穩得起,她發現她真比不過他。
“小路子帶路。”
就這樣?沒了?
這回答好像沒什麽問題。可,他難道不覺得他有必要解釋一下開業這幾天一直不出現的原因嗎?還是他根本不覺得他老婆的酒樓開業他不現個身會有什麽問題?
本來心裏就堵,問完之後就更堵得她透不過氣了。
爲了不再給自己添堵,她也緊閉嘴巴不再開口。
馬車有限的空間裏裏,有種讓人缺氧的沉悶氣氛!
因爲今天是公主出嫁的日子,所有百姓都湧到街上來看熱鬧來了。
馬車穿入集市時,因爲擁擠而放慢了速度。
緩慢地走了一陣,突地,馬車來了個緊急刹車。
猝不及防地,雲七夕差點一跟着栽出去撞在馬車門上,還好一隻手臂有力地拉住了她。
“何事?”單連城沉聲問。
“爺……”小路子欲言又止。
隻聽外面原本喧鬧的環境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安靜得有些詭異。
雲七夕下意識看了身邊的人一眼,走上前去打開了馬車門。
此刻人群的目光都聚集在他們的馬車前,确切地說是他們那匹馬的的馬肚子下。
雲七夕走出馬車才發現,馬肚子下竟然躺着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穿一身打着幾處補丁的破衣服,雙手捂着頭,緊緊閉着眼,表情痛苦地哎喲直叫喚。
“哎喲,我的頭好痛啊,這馬真不長眼睛啊,正好撞到我的頭。”
雲七夕樂了,抱着雙臂饒有興緻地看着那人,問小路子。
“怎麽了?”
小路子小聲回道,“奴才也不知,我們剛剛走到這裏,他就突然從人群中竄了出來。然後,然後就這樣了。”
真是想不到啊,古代也有碰瓷兒這一行啊!
戈風走上前,冷冷對那人道,“還不起來嗎?你可知你擋的是誰的道?”
那人抱着頭大叫,“不管是誰也總得講王法吧?撞了人難道就這麽算了嗎?還有沒有天理啊?哎喲喂,痛死我了,起不來了。”
單連城也随後從馬車裏走了出來,看着眼前這番情景,臉色再次恢複了以往的陰冷。
雲七夕看了他一眼,笑了半聲,跳下了馬車,朝那人走了過去。
“是晉王殿下啊!”人群裏有人認出了單連城。
于是大家鋪天蓋地地跪了下來,“參見晉王殿下,晉王妃。”
“平身吧。”單連城平靜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那馬肚子下的人聽見這麽大的動靜,也愣是穩住沒動,隻是叫喚的聲音不知不覺小了不少。
“這人可真是大膽,竟敢擋着晉王殿下的道。”
“就是,還想不想活了啊?”
“大家可不能這麽說啊!”雲七夕淡定含笑地打斷了群衆的議論。
圍觀的群衆立刻禁了聲,紛紛看向她。
雲七夕神色從容,未有半點兒慌亂。
“這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既然是我們撞到了他,我們自然是應該負責的。”
那馬肚子下的人明顯愣住,連叫喚都忘了。聽見這話沒有多興奮,反倒是神色突然變得複雜。見雲七夕犀利的目光朝他看過來,他心肝一顫,才又叫喚起來,繼續自個兒斷掉的劇情。
他不太正常的表情變化讓雲七夕的眸子越眯越深。
難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