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馬正式開始,比賽規則是圍着大營跑兩圈,誰先回到原點誰就算赢。¤八¤八¤讀¤書,.☆.←o
一開始,單連城的大黑馬如風就占了上風,可雲七夕卻并不着急,隻騎着閃電緊追不舍。
她知道,這如風既是單連城的坐騎,一定是頂級好貨。光看馬的體型,這閃電就比不過如風的健壯和高大,可她卻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他有好馬,她不是有好咒語麽?想起起先她自家的解釋,她都忍不住想要誇自己太有才。
一圈跑完,第二圈開始,如風先到達,閃電緊随其後。雲七夕哪是在比賽,她分明就是在欣賞着前面馬背上的男人英姿,時而傻笑時,花癡态就盡顯了。
還不到半圈,如風竟然慢下來了,這是不正常的,如風久經沙場,别說是這樣兩圈,就是十圈也在話下啊。
雲七夕騎着閃電超過時,笑嘻嘻地沖着如風說,“如風,謝謝你啊,等比賽完了,閃電等你哦。”
與如風對話的同時,她也不忘瞄單連城一眼,盡管落後,可單連城仍然沉着,隻是聽着雲七夕調戲如風的話,臉色不大好看。
慢慢地,如風與閃電的差距越來越大,到最後,閃電先到終點,回頭一看,如風已經跑不起來了,竟是走回到了終點。
雲七夕下了馬,笑嘻嘻地迎上去,“哎呀,想不到我竟然還赢了呢,我家閃電真是太給力了,爺,你可要說話算數哦。”
單連城面無表情地下了馬,走到雲七夕的面前,冷冷道,“解藥。”
雲七夕心裏咯噔一下,打算裝傻,“什,什麽解藥?”
“七夕,别鬧!這是戰馬!”看得出來,這下他是真的生氣了。
單連城将僵繩往小路子手上一丢,便大步走開了。
雲七夕知道自己做得過火了,連忙小跑着跟上去,在他後面喊,“喂,生氣啦?”
單連城腳步不停,也未回頭,隻是臭着一張臉。
“喂,你真生氣啦?”雲七夕好不容易追上他,歪着腦袋瞅他,見他表情極冷,心裏忐忑不已,扯着他的衣袖,“喂,你不至于吧,我錯了,别生氣了嘛,解藥我有,我給還不行嗎?”
單連城頓住腳,面無表情地看向她,“戰馬是要上陣殺敵的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不氣不氣啊。”雲七夕一邊認錯一邊用手撫着單連城的胸口,給他順着氣兒,态度真是特别誠懇。
“你放心,我隻是給了一點讓如風暫時腳軟的藥,等藥效過了就會好,不會影響它的身體的,它中了藥還能跑得這麽快,說明它功夫深啊,絕不是一般的馬可以比的呢。下次再上陣殺敵,它一定還是跑得最快地那一個。”
呃,這句話怎麽聽着怪怪的,雲七夕又忙改口,“不,它一定是沖鋒獻陣時最勇猛的那一個,嘿嘿……”
她最後的兩聲傻笑算是徹底化解了單連城的怒氣,他的神情柔和了下來,握住她拍着他胸口的那隻手,“七夕,你真的很想去做你說的那個新型炸藥?”
“嗯嗯。”見他主動提及,心知有戲,雲七夕點頭如搗蒜。
“這很危險。”單連城道。
雲七夕笑起來,“危險是因爲方法不對,我這麽怕死,怎麽會拿我的小命去冒險呢?”
“爺……”一個熟悉的聲音不合時宜地插入了進來。
雲七夕回頭一看,隻見青黎蒼白着臉站在不遠處。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記得上次單連城好像說過,讓她不要到大營來的。
單連城看過去,牽住雲七夕的那隻手卻是沒有松開,隻淡淡問,“何事?”
青黎低眉順眼地道,“爺,以往參加宮中大宴,備禮的事情都是奴婢在準備,奴婢就是特意來問一下,明日就是皇後的生辰了,不知道咱們晉王府要準備什麽禮物呢?”
雲七夕正呵呵着,就聽單連城道,“以後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交給王妃吧。”
哎喲,這位爺這話她可真愛聽,尤其是看到青黎那難看的臉色,她的心頭就更痛快了。
青黎好不容易才恢複了臉色,盡量端莊有禮地看向雲七夕,“那晉王妃,咱們這回要準備什麽禮物呢?請晉王妃吩咐,奴婢好去準備。”
雲七夕看了她一眼,不以爲然地道,“随便準備一件不就好了?”
“随便?”盡管青黎将眼中的嘲諷很快掩去,但雲七夕還是眼尖地捕捉到了。
“禮物是爺的體面,對方又是皇後,怎麽能随便呢?”
雲七夕撇了撇嘴,冷哼了一聲,“對方是皇後又怎麽樣?我們晉王府做好自己就好,又不需要去讨好誰?”
青黎的眉頭皺得很深,很明顯不能理解雲七夕的思維。
“爺……”她求助地再次看向單連城。
雲七夕隻覺握住自己的那隻手緊了緊,擡頭時,見他眼中有一絲難得的柔和,“七夕說得對。”
青黎不可思議地看着單連城,她跟着他這麽多年,從未見到過他這樣的表情,這樣溫柔的眼神。此時此刻,她的心中已經被一種滿滿的嫉妒給填滿了。
“爺,再過些日子就是奴婢母親的忌日了,奴婢想去給母親燒把紙。”青黎突然轉了話題。
單連城看着她,淡淡道,“等皇後生辰宴過了,讓戈風陪你去。”
讓戈風陪她去?曾經有多少次,都是他親自陪她去的?
袖子裏的手緊緊捏着繡帕,青黎福了福身,“是,奴婢告退。”
“等一下。”單連城叫住了她,又看向雲七夕,“七夕,你跟青黎一起回去,讓戈風送你們,明天你們從府裏出發。”
雖然不大願意與青黎一路,但雲七夕明白,皇後生辰宴,他責任重大,有很多的事情要安排,而且她一女子跟一衆兵隊走在一起好像也不大合适,所以也就答應了。
馬車上,雲七夕與青黎面對面坐着,一直無言,對雲七夕來說,她隻當她是空氣。
“王妃,你所謂的随便挑一件是指什麽?”青黎不帶情緒的聲音打破了馬車内的安靜。
原本閉着眼小憩的雲七夕半睜開眼,皮笑肉不笑,“以前這些事情不都是你安排的麽?你不是應該經驗豐富得很?”
青黎不能聽不出她的嘲諷之意,淡淡道,“王妃,爺一路走到今天,并不容易。”
雲七夕大笑了兩聲,懶洋洋地看向她,“你想說什麽?你的意思是爺走到今天都是送禮換來的嗎?”
青黎再不像起先與單連城說話時那般低眉順眼,她直直地看着雲七夕,目光中無半分畏懼。
“王妃,皇親國戚,不是普通老百姓,不是可以随便任性做事的人,很多事都關乎爺的體面和前程。”
“說我任性啊?”雲七夕似笑非笑,“你說對了,我還真就挺任性的,不服你也任性一回?”
青黎鐵青着一張臉,一副完全無法溝通的表情,直到回到晉王府,都未再多交流半句。
第二日,他們一起從晉王府出發,坐着馬車前往皇宮。
除了青黎之外,随行的還有巧兒。
快到宮門外時,雲七夕遠遠便看見宮門口的馬車排起了長隊。
今日的皇宮門外,陣仗很大。負責安防的晉軍已經把皇城圍了起來,所有出入的賓客都要經過嚴格的審查才能進入皇宮。
不需要仔細尋她便看見了單連城,他神采英拔,實在太過醒目。
“爺,這就是太子爺請的那個趙家班。”戈風将一路人和馬車領到了單連城跟前。
單連城隻掃了一眼,便道,“他們不用進去了,戲班子取消。”
戈風一愣,兩天前他還将安排明細給他看過,都未提到要取消的事,如今突然取消?
雲七夕的馬車跟在戲班子的後面,她正好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就笑了起來。
她當然明白爲什麽現在說取消,他的目的就是爲了讓人措手不及。
雲七夕打量了一下這個戲班子,一輛馬車上面堆滿了他們的道具,人都坐在馬車外面,聽說要取消,他們也都是面面相觑,其中一個皺眉看了旁邊那個班主一眼。班主領會,忙走到單連城跟前,賠笑道,“晉王殿下,我們趙家班是太子殿下請來的,我們準備的曲目也都是皇後娘娘點的,您看……”
“戈風,付他雙倍銀子,戲班子取消。”單連城不爲所動。
雙倍?雲七夕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貨對别人這麽大方,對自己怎麽就那麽摳呢?
按理說,唱戲不就是圖賺錢嗎?不用表演就拿雙倍銀子,他們笑了,可趙家班的人卻并無喜色,反有憂慮。
班主還想再說什麽,戈風就伸手将他攔下了,“班主,請回吧。”
待趙家班無奈地讓了道,晉王府的馬車才終于緩緩往宮門口駛去,守衛将他們的馬車攔下後,車門打開,一見是她,連忙認罪,“晉王妃,得罪了。”
雲七夕笑嘻嘻地道,“不得罪,公事公辦嘛。”
馬車正要走,她又叫住,“等一下。”
她掀開車簾,朝站在不遠處的單連城壓着聲音喊,“爺,爺……”
單連城回過頭,雲七夕俏皮地朝他招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