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七夕的手被溫暖的大掌握住,然後,一個冰涼的東西輕輕地套在了她的手腕兒上,她知道那是什麽。c八』c八』c讀』c書,.■.o↑
她感到他在床邊坐了下來,有一雙目光長久地停留在自己的臉上,而她,不敢睜開眼。
她雖然确實有了醉意,但還沒有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然後她聽見了輕微的呼吸聲,越來越近,仿佛就在離自己不遠的上空,此刻半醉半醒的雲七夕,除了有那麽點兒緊張,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認,她還有那麽一點兒小期待。
一床被子蓋在了自己身上,然後,呼吸聲遠了。不知是出于一種本能還是一種某種想要達到目的的迫切心理,她擡手就圈住了某人的脖子。
單連城的身體瞬間僵硬了,她微微睜開眼,明明醉意隻有五分,卻佯裝了八分。微熏的眼睛盯着眼前這張近在咫尺的臉,紅燭映照下,他的五官越發深刻迷人。
“爺,你長得真好看,簡直,簡直好看得不要不要的!”她傻傻地笑着,語氣帶着醉意。
聽着她有些天真的話語,看着她微微嘟起的小嘴以及因爲醉意而粉紅的臉頰,單連城的臉離她更,雙手就撐在她的身側,充滿磁性的嗓音帶着調侃的意味,“就算嫁給爺你過分高興,想要喝酒,那你也至少留一口,那可是交杯酒。”
雲七夕渾然不在意地又傻笑了,圈着他的脖子,笑道,“交杯酒有什麽意思,咱還是别磨蹭了吧,**一刻值千金。”說完,她手臂用了幾分力,将人拉近了幾分,近得他的呼吸都噴薄在了她的臉上。
隻有雲七夕自己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麽緊張,她所有的裝傻都隻是爲了掩飾她的緊張。酒真是個好東西,那半分醉意讓她緊張的感受至少不那麽清晰。
也隻有單連城知道,她的主動邀請對他來說簡直緻命。
起先剛剛蓋好的被子被掀起,柔軟的雙唇落下時,寬碩的身子帶着她熟悉的男性氣息壓了下來。
然而他的唇隻是落在她唇角的酒窩上,雲七夕能清晰感到,貼着自己的這個男人身體僵硬,他是緊張的。
記得在獵場的時候,她就問過他是不是童子這個問題,當時他用一個霸道的吻堵住了她的嘴,他說,如果你再自聰明,他可以立刻不是。雖然語氣霸道,卻承認了他是童子的事實。
他雖然久經沙場,但面對男女之事,同樣是小白。
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雲七夕突然扭頭,貼上了停留在唇邊的那雙唇。
雖然她自己也沒有半點兒經驗,但是這陌生的領域需要兩個人去探索。她隻當自己真的醉了。
然而當雙唇相貼的那一刻,她就緊張到想要退縮了,可是晚了。她聞見他呼吸一緊,一隻手捧住了她的頭,沒給她退縮的機會。
這一次,與前幾次的霸道強勢完全不同,他的耐性似乎變得極好,這個吻溫柔得能瞬間吸走人所有的理智。當然,雲七夕此刻所剩不多的理智已經不是想要退縮,而是想要更進一步。
于是,雲七夕緊緊環住他的脖子,兩人的身體貼得更近。他吻得越來越深,他的氣息無孔不入地擠進來。
雲七夕隻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被一次次卷起,如丢在一團雲裏,身體漸漸軟得不像話。可是,她也能感到他的吻帶着壓抑,他仿佛在壓抑着想要一口吞噬她的沖動。除了吻得更深更狂,除了抱着她的手臂更緊。雲七夕身爲一個正常的女人,覺得自己渾身的細胞都被激活了,一種不滿足的真實感受正在她的身體裏一點點擴大。
她回應得越來越激烈,到最後,他的吻從溫柔到張狂,又從張狂轉爲溫柔。而她卻似乎反客爲主,直到他的吻終于停了下來。
他輕輕離開她的唇,兩個人粗重的呼吸在這個安靜的洞房裏清晰可聞,近距離對視,他們能很清晰地聞見和看見彼此的**。
“當初爲何不肯嫁?”他極度暗啞的嗓音和着粗重的呼吸聽起來暧昧無比。
雲七夕似乎一時沒跟上他跳躍的思維,有些茫然。當呼吸漸平,她才盯着他情緒不明的眼睛道,“現在不是已經嫁了?問當初也不能改變如今的事實。”
單連城一隻手撐着腦袋,側躺在她身旁,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麽。
雲七夕倒是想到一件事,于是醉意朦胧的眼睛笑着說道,“晉王爺,我如今已經嫁給你了,這話我可說在前頭,我雲七夕隻能接受一夫一妻的婚姻,你若敢娶别人,敢跟别人生孩子,敢把扳指傳給别人,我……”
她會怎樣呢?她還沒想好。她能怎樣呢?古代也沒有重婚罪這一條,男人三妻四妾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況還是王爺。
她在認真地胡思亂想,所以沒看見單連城眼底情緒的變化。隻是眼前一晃,單連城已經在她身側躺下,閉上了眼睛。
他本就擅長壓抑,情緒通常都不會流露半分,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如今閉着眼睛,她便更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了。好像一場燒得正旺的火突然說沒就沒了。
“喂,”她撐起身子,推了他一下。他突地長臂一撈,她就躺在了他的臂彎。
“爺醉了!”單連城隻說了三個字,便再沒有開口,隻是手臂緊緊攬住她沒有松開。
醉了?
他醉了,雲七夕卻仿佛酒醒了。她撐起腦袋來看他,他的臉頰包括脖子都發紅,看來确實喝了不少,起先他吻她的時候,酒氣确實很重,隻是因爲兩人都喝了酒,她分不清那酒氣是她自己的還是他的。
他閉着眼紋絲不動,仿佛已經睡着了,紅燭的光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映得越發深刻迷人。
雲七夕的心裏竟有那麽一絲絲失落,她重新躺回他的臂彎,她在想一個問題,不知道洞房之夜不圓房這個問題在古代到底有多嚴重?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可他身上那股薄荷香萦繞在她鼻端,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甯,不知何時就睡着了。
聽着她漸漸均勻的呼吸,單連城輕輕掀開了眼睛,看着躺在臂彎這張安靜的睡顔,她長長的睫毛在她的臉上投下陰影。此刻的她,看起來安靜而溫柔。
另一隻手擡起,他注視着大拇指上剔透的扳指,食指輕輕地摩挲着,眼睛淺淺眯起。
這一晚雖然經曆了入睡時的折騰,卻睡得格外安心,當雲七夕醒來時,已經是通天大亮了。她伸手擋住窗外射進來的陽光,虛着眼睛偏頭這麽一看,頓時吓了一大跳。
“惠妃娘娘,您,您怎麽來了?”一下子睡意全跑了,她一個激靈坐了起來。
站在窗口的惠妃轉過身,陽光從她的背後灑進來,她如站在陽光裏,依舊優雅美麗。
她輕輕笑了笑,“本宮是來喝這杯兒媳婦茶的。”
隻見青黎端着茶盤站在一邊,看樣子是已經端了很久了。
這下子,雲七夕徹底紅了臉,今天她應該早起去敬茶的,誰知竟然睡過了頭。
她三下兩下爬起來,讪讪地道,“對不起,惠妃娘娘,給我一點時間,我穿戴洗漱一下。”
惠妃掩唇一笑,“七夕,你還叫我惠妃娘娘?該改口了。”
“是,我……”雲七夕一邊不知如何回答,一邊手忙腳亂的整理衣服,巧兒早已打好了水端了起來。
忙碌間,雲七夕無意瞥見惠妃的目光落在床上,然後她就想起一件可以稱之爲重大的事情來。
她下意識回頭,看向床單,然後她再一次愣了。
潔白的喜帕上竟然有一團紅?
這,這不科學啊!他們明明除了吻,什麽都沒有做啊?
詫異扭頭,她看見惠妃的臉上挂着微笑,像是很滿意她所看到的結果。而青黎的臉色很白,緊緊盯着那團紅,一雙手将裙裾拽得死緊。
匆匆洗漱過,巧兒給她簡單梳好了頭,她這才走到惠妃面前來,端起青黎手中的茶,跪在惠妃面前,舉起茶滿臉歉意地道,“惠妃,不,母妃,請喝茶。對不起,七夕起晚了,沒了規矩,害您等了這麽久,茶都涼了。”
惠妃笑着接過茶,拿茶碗蓋撇着浮在水面的茶葉,淺淺喝了一口,便将茶碗放到一邊,遞了一個紅包過來,笑着說道,“七夕,我喜歡的就是你的真實,不被規矩束縛恰恰能體現你的真性情,希望你跟連城以後能夠情比金堅,早生貴子。”
“謝謝娘!”雲七夕接過紅包,低頭說道。
她能說她現在還是處子麽?
惠妃又道,“本宮今日便要回宮了,這晉王府如今是你的家,你是當家主母,晉王府的家務事兒,你該管起來,知道嗎?”
這話是說給雲七夕聽的,也是說過青黎聽的。雲七夕聽了倒無感,她對當家這回事沒有概念,而青黎雖然什麽也沒說,卻是挺直了背脊,仿佛突然将她滿身的傲氣都激發了出來。
送走了惠妃,雲七夕瞪了巧兒一眼,“怎麽不早叫醒我?想看我出醜啊?”
巧兒連連搖頭,“二小姐,怎麽會呢?是爺臨走的時候特意吩咐不要打擾您的。”
單連城是什麽時候走的,她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
“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