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月望着門檻久久,一旁的荀日道:“淼淼都走半天了,你還在看什麽?”
“淼淼有話卻沒有說……”
“嗯?”
荀日一臉懵,“你怎麽知道?”
荀日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你眼裏隻有吃的,哪裏能注意到别人的表情?淼淼剛剛分明是想說什麽,但卻還是沒說。算了,這裏的确不是說話的地方。有什麽事,等回了楚國,再慢慢問好了。”
荀日揉了揉眉心,望着空蕩蕩門檻處,心裏隐隐生出一個念頭來。
淼淼未說出的話……
會是那個嗎?
會是跟自己想的一樣嗎?
凡人殺凡人,無罪!
大帝姬臉上的紅絲消退了。
短短四五日時間,病情便有了大起色。
這消息一傳出,楊淼淼的大名立刻傳遍了整個大陸!
一個山門中出來的醫修,十三歲已是築基大圓滿。會煉丹,會治病,人美心善。
各種傳言在大陸流傳着。天子龍心大悅下,竟是封了一個縣君于淼淼。
縣君乃是王室貴女才有的封位,還必須得是父輩有傑出貢獻才行。這一封賞,不光光是擡高了淼淼的身份,同時也向天下宣告了她姬氏楊貴女的身份。
這下算是名正言順,正式認下這個親戚了。
這樣的事,算起來也算喜事。淼淼是不甚在意這些,這身份無非是讓她在此間行走更方便些罷了。但奈何,是江荀日等人認爲這是大事,都商量着要怎麽給她慶祝。
按照是江的想法,淼淼既然已經打算住雲山去了,那便是雲山的人。先在此小小慶祝下,回去以後,再好好操辦下。
是江想得也簡單,淼淼的事就是雲山的事,斷沒道理發生這樣的喜事不讓族人一起道賀的。
淼淼拗不過他,也隻好答應。
宴會就在驿館舉行。淼淼充當指點老師,對是家跟随來的廚子進行了一番指點,這些人便整出了一場像模像樣的宴會來。雖然水平還有待提升,但吃着也可以了。
淼淼給芈固也發了張請帖,但是對方以事物繁忙拒絕了。淼淼也不在意,芈固不來是在意料中的事。
他這樣的身份豈能與修士同桌而食?至于自己縣君這名頭,那是天子收買自己的禮品,又不是收買他芈固的。隻是拒絕歸拒絕,态度倒是要比以前好了許多,有點同道之人相論那味道了。
望着芈固那僵硬的臉,淼淼十分懂事地表示理解。回到自己小院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芈固的臉已經僵了。
這些日子,他一直保持着微笑。惹出的誤會麻煩就不提了,就這樣一直笑着,臉部肌肉那也是受不了的啊。隻是這人至今爲來求助自己,所以她也懶得去多嘴。
若是來求自己,自己給他解毒的時候又正好可以試試自己的新藥,收獲芈固大人的人情時,還能多個藥人試用,想想就覺這陰郁的世道變美好起來了呢!
其他楚國修士也發了請帖,不過來參加的也寥寥無幾。大概是懼怕赢氏勢力,故而不敢來。淼淼也不在意,荀日兄妹來了就行了!其他人來了也麻煩。
說到底,她還是喜清靜,不大喜歡這樣的場合。
當然,也有不懼怕赢家勢力的。比如趙國的貴客秦子越顯然不是俗人,他提着兩隻鵝,笑嘻嘻地就來了。
來者是客,淼淼也不能趕他,收了禮便讓人留下吃席。這人也有趣。明明兩國敵對,在一群人的敵視下卻是安之若素,吃得很坦然。
一邊吃還一邊點評,雖不問菜是怎麽做的,但這神在在的模樣還是讓一群楚國修士感到不舒服。
你一個敵國的醫修跑我們這裏混吃混喝,不低調點也就罷了,怎還搞得跟自家人似的?
秦子越不在乎,他大口喝酒,大塊吃肉,那模樣倒不像個醫修,反像個鍛體的體修,有股子說不出的直爽與豪邁。
淼淼覺得這人有趣,又加之幾番你來我往的試探下來,發現這人對于醫術、丹藥的确有幾分奇思妙想後,淼淼便想與這人結交下。
師父等人還不知什麽時候能修成肉身,光靠她一個技術宅怎麽拖得動發展?若是能多結交幾個技術宅,再展現下自己的“奇思妙想”,将人吸引到自己那邊去,以後開山門豈不是要容易許多?
懷着這樣的心思,淼淼便與秦子越多交流了下,這讓荀日對淼淼有了新的看法。
是了,僅僅因爲秦子越趙國人的身份而有所敵視的話,那麽想消除戰争是不可能的。自己果然應該跟淼淼多學學,自己自認自己心胸寬闊,可跟淼淼比起來還是差遠了。
宴會上的人各有心思,不過總得來說這場宴會辦得還是熱鬧的。
大家對于菜品感到新奇而滿意。這些菜雖然不是淼淼做的,但廚子都是經過淼淼指點的,做出來的菜雖還不如淼淼,但對于這些修士來說,已是人間美味。
除去這些熱鬧事外,似是爲了給淼淼撐腰一般,雖然一個公卿都未來,但是天子與大帝姬都派人送來了禮物。淼淼道謝了“天恩”後,也拿出一些金子打賞了下,這讓她在一群奴婢中又獲得了不錯的口碑。
雖然是個雞妖,但的确是個善良的雞妖。
除此之外,司寇卓居然也派人送來了兩大車禮物。淼淼也不拒絕,招收不誤。
在聽懂了對方的暗示後,笑盈盈地拿出一瓶丹藥,告之道:“這清心丸可安神,拿回去給大人服藥,保證藥到病除。”
自家主人的目的達成,前來送禮的仆人千般道謝後,拿了賞金回去複命了。
熱熱鬧鬧辦了宴會,過後,日子又變得平淡了起來。淼淼每日入宮替大帝姬瞧病,而大帝姬也一日好過一日。如此,十五天滿後,淼淼在大帝姬寝宮内拿出了一個木偶,大帝姬頓時驚得臉都白了。
她立刻讓人關好宮門,顫着聲音道:“好妹妹,你這是要做什麽?厭勝之術可用不得,那是死罪!”
淼淼笑了,“厭勝之術?那等害人之術我怎會拿來污了殿下的眼睛?”
她手一番,一個拇指大小的玉瓶出現在掌心,她咧嘴笑了笑,問道:“殿下難道忘了自己的那三滴心頭血?今日我便要用殿下的心頭血将那害人之人給找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