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感覺下巴有些脫臼的感覺,失策失策,真是失策,自己竟然有如此巨大的漏洞而不自知!甚至還以爲所做的一切都很保密……
“那好吧!你想要我做什麽?”
唐琳神秘的一笑,“你看過閻王賬,不會是沒有印象的吧?”
蕭雲何止有印象?他簡直太有印象了,整部閻王賬就如同印在他的腦子裏一般!
“那麽,現在,你能記下多少内容,就寫下多少内容,越多越好!”
蕭雲微微一笑,“我有些明白了!”
…………
田憾的手裏,拿着一本厚厚的賬簿!
這本賬簿,正是蕭雲花費了兩天的工夫才寫完的涉及兩千多人的絕密資料!
田憾的面色鄭重,而且顯然,他的心情很激動!
但是,最令人吃驚的卻是,站在田憾身後的,竟然是關鍵!
大通鑄造集團的高級副總裁——關鍵!!
蕭雲就算是看到外星人恐怕也沒有在這兒看到關鍵更吃驚!
“你小子竟然……是田……田總的人?”蕭雲感到這一段時間以來讓自己吃驚的事情實在是有點兒多了些!
關鍵聳了聳肩,微笑道:“不好意思,一直瞞着你!”
蕭雲沖過去,打了關鍵一拳,“你小子騙得我好苦!”
“這件事情不能怪小關,是我讓他瞞着你的,”田憾說道:“其實,不僅僅是你,除了我和關鍵兩人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系!”
蕭雲随即點頭道:“應該的應該的,如此重大的秘密,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蕭雲随即又回頭對關鍵笑罵道:“高!真高啊!田總身邊有一個内鬼張念青,田中信雄身邊卻有另一個内鬼就是你關鍵!這真是一部活生生的無間道啊!不過你小子的演技還真的不錯,不但把田中信雄、池上菁子騙得團團轉,連我也給你騙得團團轉!”
關鍵笑道:“不過,你好像也沒吃什麽虧啊!”
蕭雲叫道:“我怎麽沒吃虧?我都爲國獻身了,還沒吃虧?!”
“咦?”關鍵故作奇怪的說道:“那我怎麽聽唐琳說你在藍色公主号上好像‘性’福的很呢?真不知道冰雪寒三個美女是誰給搞定的!”
蕭雲大窘,又要跳起來反駁。
見蕭雲要抓狂,田憾連忙阻止道:“好了好了,别鬧了,我們還是來分析一下當前的形勢吧!”
蕭雲和關鍵也立即嚴肅了下來!
田憾說道:“小蕭現在爲我們解決了最關鍵的一個問題,就是閻王賬!有了閻王賬,我就是他們的閻王!田中信雄手裏的核武器就失效了!這就好比雙方都有了核武器,也就等于都沒有了核武器一樣,無論誰都不敢使用,隻能起到威懾作用一樣!
如此一來,我們也就不怕他們不就範!至少能令他們那些人對田中信雄的恐懼和對我的恐懼是一樣的!”
關鍵接口道:“對,如此一來,田中信雄用以威脅我們的最大籌碼就宣告失效!”
蕭雲卻道:“不過我還是有些不太明白,就算是田中信雄能夠控制這些人,就算他能掌握這些公司的運營,他還能把這些公司都合并了不成?國家可是有反壟斷法的!可是如果他不合并這些公司的話,那麽,他又憑什麽實現壟斷呢?”
田憾和關鍵對望了一眼,相視一笑。
田憾說道:“你從未經曆過殘酷的市場競争,不知道也不足爲奇!可是你有沒有聽說過辛迪加這個詞?”
“辛迪加?!什麽意思?!”
關鍵笑了,“看起來,你的政治經濟學學得不太好啊!”
蕭雲臉紅了,一般來說,上這種課的時候,他大部分時間都在逃課!
田憾說道:“我來簡單解釋一下吧!所謂辛迪加就是一種高級壟斷形式!它的基本性質是凡參加辛迪加的企業在法律上還是獨立的法人,在生産上和法律上仍然保持自己的獨立性,但是卻喪失了商業上的獨立性,原料采購和産品銷售均被辛迪加所控制!企業所擁有的,僅僅是生産能力!”
“辛迪加會成立一個類似總辦事處的機構,統一負責銷售商品和采購原料,如此一來,參加者雖然在生産上和法律上還保持着獨立性,但在商業上則已完全受制于總辦事處,不能獨立行動。
這樣一來,在各參加者不能與市場發生直接聯系的情況下,它們要想随意脫離辛迪加,就變得非常困難。如果某一成員想要退出,必須花一筆資本去重新建立購銷機構和重新安排與市場的聯系,而且每每受到辛迪加的阻撓和排擠,基本不可能實現。
田中信雄現在已經在所有受他控制的鑄造企業中初步建立了辛迪加性質的壟斷,所以說這些企業的市場份額就是田中信雄所占有的市場份額,已經占據了國内超過50%的市場,已經基本形成壟斷,危害可以說已經形成!”
蕭雲駭了一跳,“如果是這樣的話,爲什麽國家沒有采取行動?不是有反壟斷法麽?”
田憾苦笑了下,“這就是爲什麽田中信雄會采取辛迪加的方式,而不是采用托拉斯的原因了!”
“托拉斯?!”蕭雲又沒聽懂,“又是什麽東西?”
關鍵歎道:“看來,非得給你上一上政治經濟課不可了!我來解釋吧!所謂托拉斯,就是business trust,直接翻譯過來就是商業信托的意思,原意爲托管财産所有權,也是壟斷組織的高級形式之一。
托拉斯由許多生産同類商品的企業或産品有密切關系的企業合并組成。就如你經常見到的一些大企業的兼并或者合并的行爲,其實就是托拉斯行爲。
他們的目的旨在壟斷銷售市場、争奪原料産地和投資範圍,加強競争力量,以獲取高額壟斷利潤。參加的企業在生産上、商業上和法律上都喪失獨立性。托拉斯的董事會統一經營全部的生産,銷售和财務活動,領導權掌握在最大的資本家手中,原企業主成爲股東,按其股份取得紅利。
托拉斯本身就是一個獨立的企業組織,參加者在法律上和業務上完全喪失其獨立性,而由托拉斯的董事會掌握所屬全部企業的生産、銷售和财務活動。
如此一來,托拉斯的壟斷行爲就會特别明顯,無論誰一眼就能看出來誰是壟斷者!現在各大發達國家都先後出台了反壟斷法,對這一壟斷形式進行了限制,禁止了過于龐大的托拉斯壟斷。
我們國家的反壟斷法重點也是針對托拉斯行爲的,而辛迪加則不同,它具有較好的隐蔽性,就算形成,也不易取證,要采取行動就會困難的多!”
蕭雲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就是說田中信雄已經占有市場優勢地位,那麽爲什麽還要千方百計的來對付海洋鑄造,來對付你呢?以他現在掌控的力量,就算是正面對抗,也能逼近海洋讓步啊!”
田憾說道:“那是不行的,田中信雄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暗中進行的,他不能明目張膽的和海洋開戰!但是你說的這個情況卻是存在的,隻不過很不明顯!爲了打壓海洋鑄造,田中信雄背後的組織爲他提供了極其方便的條件,所有參加辛迪加的企業成員都可以以極低的價格拿到原材料,從而降低生産成本!到目前,海洋的利潤空間已經被壓縮的幾乎沒有了,再這樣下去,海洋總有一天會支撐不住的!”
蕭雲不由再次想到了當初在大通内部網絡上看到的那條信息:原料供應廠商:日本雙菱重工株式會社。原料供應大類:鋼材。價格:0。
有了辛迪加這麽個東西,田中信雄确實有能力做到這一點!
蕭雲歎道:“看來,這個辛迪加還真是個怪物啊!不過……這個辛迪加,是田中信雄的發明麽?”
關鍵又笑了,“當然不是了!實際上,辛迪加在19世紀末20世紀初就已經産生。當時在歐洲一些國家都出現了辛迪加。
比如德國,辛迪加在德國經濟中的壟斷地位是很明顯的。1893年成立的萊茵-威斯特法倫采煤辛迪加,1909年在多特蒙德地區生産了8500萬噸煤,而其他所有局外企業的生産量不過420萬噸,隻等于采煤辛迪加産量的4。9%;1913年1月,采煤辛迪加的産量占魯爾地區全部産量的92。6%,占全德煤炭總産量的54%。在當時,鋼鐵辛迪加的生産在全國鋼鐵總産量中所占比重已上升到43~44%。
在法國的冶金、制糖、玻璃、造紙、石油、化學、紡織、采煤等工業部門中,也有很多辛迪加。比如隆維商行,它生産了法國幾乎全部的鑄鐵;制糖辛迪加幾乎完全控制了法國的制糖市場;聖戈班玻璃總公司也居于絕對的壟斷地位。
在奧地利,一些著名辛迪加也占有重要地位。例如,波希米亞的采煤辛迪加,占奧地利全部煤産量的90%;制磚辛迪加,年産值達4億克朗,而未參加辛迪加的企業産值不過4000萬克朗,可見相差有多麽明顯!還有石油辛迪加,占到全國産量的40%。
如此等等,不勝枚舉!”
關鍵博士侃侃而談,直把蕭雲聽得目瞪口呆!他不但能把事情說清楚,甚至其中的數據都是信口拈來,毫不費力,這種本事令蕭雲這種差等生自愧不如。
“那……我曾經竊聽到田中信雄說,田總你已經受控,這又是怎麽回事?”聽完關鍵博士的政治經濟課,蕭雲又問道。
“當時的情況确實很危險,我不得不就範!”田憾歎了口氣說道:“當時,在田中信雄的逼迫和引誘下,環宇鑄造也就加入辛迪加達成了意向,國内大型鑄造企業中碩果僅存的隻剩下海洋一家。田中信雄脅收服環宇之威,要求我出售35%的股權給他!
當時他威脅如果我不答應把35%的股權轉讓給他的話,他就要聯合所有被他控制的鑄造企業把價格降低到目前的三分之一,從而把海洋鑄造擠垮!以他的實力,他确實能做到這一點,如果他真的那樣做的話,海洋堅持不了一個月就會崩盤。
而如果我答應他,據我所知,當時的他已經通過資本市場掌握了海洋17%的股權,35%的股權再加上17%,那麽他就能控制51%的海洋鑄造股權,從而達到絕對控股,海洋也完了!
沒有了海洋,就沒有了一切!而田中信雄就可以完成對國内鑄造業的整合,從而建立一個強大的鑄造業辛迪加!
當時的我處在進退兩難的境地!
本來,我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拖!即不答應,也不拒絕,把這件事無限期的拖下去,直到出現轉機爲止!
可是,田中信雄卻掌握了我的一個緻命的弱點……”
田憾頓了頓,繼續說道:“閻王賬你是看過的,你應該知道我指的是什麽!所以我不得不答應下來!而采取了另外的方式拖延最後的簽約日期!”
蕭雲道:“所以你就留連于那種場所,對企業的運營不聞不問?”
田憾道:“不錯,我早就知道張念青是什麽人,所以我就把海洋的經營權大部分交到了他的手裏,如此一來,他就幾乎是海洋鑄造實際上的董事長兼總經理,而我在他們眼裏就成了一個隻會玩弄女人,迷戀美色,再也構不成什麽威脅的廢物。從而讓他們放松警惕!
因爲如此大規模的股權轉讓必須召開股東大會,這需要一定的時間進行籌備,所以這段時間就成了我們的救命時間了!隻要能在這段時間裏得到閻王賬,那麽,海洋就有了與田中信雄相抗衡的底氣!”
田憾搖了搖手裏的閻王賬,“你現在知道這個東西有多重要了?如果沒有你的參與,我也是很難成功的!所以在這件事情裏面,你當記首功!”
蕭雲摸了摸鼻子,“可是,當時你憑什麽那麽相信我?我們之間好像非親非故,以前甚至互相不認識,你怎麽就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