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沒有直接回答田憾的問題,“田先生,我想,在國内的鑄造領域中,海洋鑄造絕對算得上是龍頭老大了吧!田先生能用短短的十幾年的時間把海洋鑄造從一個瀕臨破産的小企業變成一個行業龍頭,不得不說,我是非常佩服田先生您的!”
“哪裏哪裏,巧合而已!”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在蕭雲的誇耀之下,田憾不由也謙虛了一下。
蕭雲話鋒一轉,“可是現在,田先生的表現就令人難以恭維了!”
田憾眼角一跳,“哦?”
“徐信雄!這個人,相信田先生一定聽說過吧!”
田憾點點頭,“大通鑄造集團的總裁,這個人我當然知道!”
“可是這個人正在對海洋做些什麽,田先生知道麽?”
“蕭先生什麽意思?”
“如果我告訴你徐信雄不是徐信雄,甚至不是中國人,而是一個日本人,名字叫做田中信雄,田先生會做何感想?”
令蕭雲感到奇怪的是,田憾聽到這句話卻沒有吃驚,他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蕭雲繼續說道:“而且,這個名叫田中信雄的日本人,正在謀求壟斷國内的鑄造業,這件事,我想問問田先生知道不知道?”
田憾很認真的看了蕭雲足足有一分鍾,才突然輕輕一笑,緩緩說道:“蕭先生,你大老遠跑到這裏來,還不惜花重金布下了這麽一個局,就是爲了和我說這些?”
田憾不愧是一代枭雄,說話間自有一股威嚴,蕭雲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卻有些疑惑的看着田憾。
田憾繼續說道:“徐信雄先生是一個企業家,是我的同行,我與此人打交道已經有十幾年,海洋和大通即是對手,也是朋友,彼此之間也有着相當密切的業務往來。而您,蕭先生,一個身份不明,來曆不明的人,一個和我在花魁競拍大會上激烈的競争者,甚至是一個曾經拐走了我的女兒的人,甚至在昨天之前,我從未見過的人,而且在我們僅有的幾次見面,好象都鬧得不太愉快,請問這樣一個人,我有什麽理由相信你?如果換了你處在我現在的地位,你會不會相信你?”
蕭雲說不出話了,确實,他沒有任何能夠取信于田憾的理由。至于這番話,他本來也不想現在就說的,隻不過因緣際會,田憾找上門來,所以才說了出來。
田憾繼續說道:“至于徐信雄是不是日本人,他想要幹些什麽,呵呵,蕭先生,你即不是行業中人,也不是利害攸關者,我想知道,這和你有什麽關系麽?而我,是一個企業家,一個企業家最高的追求就是謀求利益最大化,所以我所要做的就是盡我所能爲我的企業,爲我的職工謀求最大的利益,他的企圖,或者說他的目的,不是一個企業家所要考慮的問題。”
蕭雲有些急了,“可是您不僅僅是一個企業家,還是一個中國人!怎麽能說沒有關系呢?對于作爲國家基礎戰略行業的鑄造業遭遇如此危機,作爲行業龍頭,能夠掌控巨大社會資源的您,難道不應該做點兒什麽嗎?”
田憾看了蕭雲一眼,忽地一笑,“這個問題暫且不論!不過,蕭雲先生!說起來,對于蕭先生您……呵呵,事實上,相對于這個問題,我對蕭先生您卻是更有興趣。”
蕭雲目光一凜,“對我更有興趣?”
田憾盯着蕭雲的眼睛說道:“不錯,我現在更想知道的是:你是誰?!”
不待蕭雲說話,田憾繼續說道:“據我所知,僅僅在一個多月以前,您還隻是一座三流大學裏平凡而普通的大學生,可是在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之内,您卻突然成爲了身價億萬的超級富豪,如果您不是買彩票突然中了大獎,我實在想不出您是怎麽做到這一點的。事實上……就算您突然中了大獎,中國好像還沒有哪支彩票能提供如此巨額的獎金吧?
既然不是中獎,那麽,蕭先生,您如此巨額的财富又究竟是從何而來呢?這實在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我不是監察機關,對于你的财富的來路我可以不去追究,但是這至少證明了,蕭雲先生,您是一個擁有着某種神秘背景的人,不是嗎?
如果一個擁有如此神秘背景的人突然跑到你的面前對你說這些話,你會怎麽想?你是不是會想:這個人想幹什麽?他有什麽目的?這在種情況下,你還要憑什麽取信于人呢?”
蕭雲愣住了。确實,田憾說的不無道理,這種事情,無論換了誰都是會有疑問的。而且,不得不說,田憾的情報搜集能力确實非凡,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内,能把遠在千裏之外的一個城市的一個陌生人的情況打探的這麽清楚。
“可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田憾打斷了他,“我再次強調,我是一個企業家,是一個商人,對商人來說,最重要的事情是利益,而不是政治立場。誰能給我們最大的利益,誰就是朋友,反之,就是敵人!利益,永遠是一個商人追求的目标,至于其它的……不是商人所應該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