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田中信雄的目标根本不在資本市場?”
“不在資本市場?”
蕭雲突然想起來當時和田中信雄在香格裏拉酒店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那個時候,田中信雄給蕭雲留下最深印象的卻是他獨特的資源觀念。
連女孩子的不雅照片都能被他視爲資源,那麽,如果田中信雄針對的是這兩家公司的人,或者說高層人員的話……
隻要能把這些人牢牢的控制住,這何嘗不是一種資源、一種資本呢?
而把一家公司的高層全部控制住,相比在股市上進行行動要容易的多了。而且隻要控制了它的高層,那麽這家公司基本上也就到手了,還可以很好的隐藏自己,如此一來,正符合他一貫的風格!
正在這時,關鍵手上的腕表又響了起來。關鍵一晃鼠标,把畫面切換到監控狀态,說道:“田中信雄回來了!”
蕭雲連忙跑到電腦前,果然,田中信雄正帶着幾個人進入水簾門。
和他出去的時候不同,回來的人當中,多了一個身着淺灰色西服的人。這人約莫不到三十歲,很精明能幹的樣子。在他旁邊就是田中信雄,十幾個黑衣保镖把這兩個人團團圍在中央,甚至在進了大通大廈都不曾放松警惕,保衛相當嚴密。
關鍵一見此人,眉頭一蹙,好像在回憶什麽,忽地一聲低呼,“是他?!他怎麽來了?”
蕭雲問道:“他是誰?”
“海洋鑄造董事長田憾的私人秘書張念青!”關鍵說道:“我曾經見過此人,在一次鑄造業内部舉辦的高級沙龍上。”
“這是個什麽樣的人?”
“具體不太清楚,但聽人介紹,此人相當精明,深得田憾信任,對田憾有非常大的影響力,在海洋鑄造内部,他甚至算得上半個董事長,包括總經理在内的一批高層有時都得看他的臉色行事。甚至有消息說,這個人甚至爲他的上司拉皮條,隻不過不知是真是假。”
這個時候,田中信雄和張念青一行人進了vip電梯,除了這兩人之外,另有六個保镖分别站在不同方位,保持警惕。電梯要去的樓層是十八層。
十八層,是田中信雄的辦公室所在地。
顯示屏上,田中信雄正在和張念青交談着什麽。
“有沒有辦法聽到他們在說些什麽?”蕭雲問道。
“這個不好辦,監控隻能拍到影像,卻不能錄取聲音。”關鍵沮喪的回答。
蕭雲焦急的看了下四周,突然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大腦中形成,“這樣,你在這裏盡可能的監視,我去聽下他們說些什麽!”
“什麽?”關鍵聞言駭了一跳,“你怎麽去?萬一被發現了怎麽辦?”
蕭雲笑笑,“我進來的時候,連監控都沒能發現我,現在在田中信雄回到自己的地盤上,他的警惕性一定會降低的,所以隻要小心一點,應該沒問題。何況現在已經沒時間了,不冒險是不行的了!”
關鍵很疑惑的看了蕭雲兩眼,卻也想不出什麽其它的辦法,隻好點點頭,“那你小心些!”
蕭雲做了個ok的手勢,轉身離開。
一離開關鍵的辦公室,蕭雲就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全力感應周邊的情況。隻要他集中精力,他的感覺就可以說是超級靈敏,哪怕百米開外的呼吸聲他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現在是子夜時分,周圍極其安靜,田中信雄一行人的動靜,對于蕭雲來說,已經足夠大了,尤其是他們都還穿着皮鞋。所以蕭雲很快就判斷出了他們的位置和人數。
八個!連同田中信雄在内!
其中六個腳步聲很沉穩,訓練有素的樣子,應該是保镖,另外兩個腳步聲則有些輕浮,應該就是田中信雄和張念青了。這和在監控上看到的情況一緻。底下的保镖并沒有跟上來。
關鍵的辦公室在十六層。
能聽到腳步聲,意味着田中信雄已經走出了電梯,已經到了十八層。而腳步聲也正是從上方傳來。
不可能再用老辦法了。對于普通人來說,浮在上面或許能一時不被發現,可是對于訓練有素的保镖們來說,這根本就是小兒科。
那麽,在什麽地方能竊聽到他們的談話呢?
蕭雲四下看了看,然後就想到了一個地方——通風管道!
對于任何一座高層建築來說,通風管道是必不可少的。幾乎每個房間都會有與通風管道相連接的地方。各條通風管道在大廈内部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通風系統,彼此相連。甚至可以說,通風管道是一座大廈裏面通往各房間之間最快的捷徑。隻不過絕大多數人都不願意走這條路罷了。
可是現在的蕭雲卻願意走,所以蕭雲就進入了通風管道。
進了通風管道的蕭雲卻也顧上髒了,循着聲音,迅速的找到了田中信雄所在的位置,遊魚般滑了上去。而通風管道也真不愧是捷徑,當他來到來到位于田中信雄辦公室上方的通風管道時,田中信雄和張念青才剛剛進入房間。
六名保镖并沒跟着進來,屋裏隻有田中信雄和張念青兩個人。兩個人的臉上都帶着笑容,就好像剛剛幹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田中信雄倒了兩杯路易十三,遞了一杯給張念青,“池上君,此次計劃的成功,你應當記首功啊!”
蕭雲聽得心裏一動:怎麽田中信雄稱呼這張念青爲“池上君”的?難道這小子也不是中國人?
張念青接過酒杯,謙虛道:“哪裏哪裏,這全要靠田中君運籌帷幄,我們的計劃才能進行的如此順利啊!”
“哈哈哈哈,池上君太客氣了!”田中信雄大笑,舉起酒杯,“來,爲了這次計劃的成功,讓我們滿飲此杯!”
張念青也舉起了酒杯,和田中信雄碰了一下,“幹!”兩人一飲而盡!
田中信雄又爲自己和張念青每人倒了一杯,似非常感慨的說道:“中國的鑄造業雖然号稱世界第一,可惜卻大而不強,不然,我們又哪能如此順利的完成計劃?如果再晚上幾年、十幾年,我們想要達到目的,怕是要困難的多了!”
蕭雲越聽越心驚:難道田中信雄的“斬龍頭”已經完成了?卻聽張念青說道:
“不是困難,而是根本不可能完成!”
“不錯,是根本不可能!”田中信雄點點頭:“中國人實在是太善于學習了!他們從無到有,從小到大,直到成爲世界第一,隻用了短短的幾十年,其中還經曆了若幹重大挫折。如此成就,就算是我們日本,恐怕也很難做到!
而且現在他們已經意識到自己存在的問題,再晚上幾年,一旦他們在管理和技術上再上一個台階,隻怕就不是我們怎麽吃掉他們,而是他們怎麽吃掉我們的問題了!”
張念青道:“不錯,田中君真是目光如矩。自從2000年,中國超過美國成爲世界第一的鑄造大國之後,一直到現在幾乎每年都是第一。今年的産量更是有可能達到創記錄的四千萬噸。如此規模,若是再加上先進的管理和技術……的确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田中信雄道:“是啊,好在現在中國的鑄造業量雖大,質卻次。無論管理還是技術,和我們相比依然有較大差距。
别看中國現在全年的産量有四千萬噸,可是卻有将近三萬家鑄造企業,平均每家企業的年産量隻有一千多噸。這三萬家當中又有相當一部分甚至是家庭作坊式的模式,更是成不了氣候。如此規模,雖多,又有何用?”
“是啊!而且現在中國絕大多數鑄造企業生産起來,依然靠人海戰術,要不然中國又如何安置爲數衆多的農民工呢?”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兩人爆出一陣狂笑,态度相當輕蔑!
田中信雄繼續說道:“可是,即便是達到四千萬噸的産量,相對于中國這樣一個大國來說,依然有着巨大的潛力可挖,我敢保證,在未來的十年之内,中國的鑄造業總産量有可能達到一億噸的規模!”
張念青笑道:“如此巨大的蛋糕,無怪乎田中君要垂涎三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