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踐證明,歪理有時候也是可以冒充一下真理的。比如在她說完這番話後,賀霆舟真的睡了。
可惜不幸的是,實踐同時還證明了,歪理永遠都隻能是個歪理。比如他睡是睡了,隻不過是睡在了市區那套住宅的大床上,而且身下還躺了個裴穗。
一個表情悲壯得好似抗日戰士的裴穗。
然而作爲不敢死隊的隊長,當她第二次躺在這張床上的時候,其實内心是拒絕的,覺得自己可能又被老天爺坑了。
說好的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呢?這種不是睡過一次就會立刻沒了興趣嗎,怎麽還越睡越來勁兒了……我靠!
裴穗一邊在心裏痛罵着老天爺這個坑貨,一邊忐忑不安地等待着酷刑的降臨,也不敢亂動,就這樣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她才剛洗完澡,雙頰被水汽蒸得粉撲撲的,身上隻裹了條不算大的深色浴巾,将将把必須遮的部位遮住,餘下的細胳膊細腿兒全露在了外面,被襯得愈發膚嫩理細。
空氣裏沐浴露的味道還沒有完全消失,混雜在彼此的呼吸間,如同一劑微量的迷幻劑,逐漸麻痹了人的神經。
賀霆舟高大的身軀印在她纖細的骨骼上,似是察覺到了她在分神,神色微凜,眼底被激起的漣漪在一圈圈縮小,像是逐漸收攏的繩索,将人套得越來越牢。
他一口咬住了含在嘴裏的耳垂,撤下了腰間的那隻手,轉而握住了裴穗的腳踝,曲起她的腿,往上推了推。
本就要松不松的浴巾這下更是岌岌可危了,空調的冷氣趁機而入,從胸口處灌了進來,名副其實的透心涼。
一想到接下來即将發生的那些慘無人道的事,裴穗不敢再開小差了,手指和腳趾都不由自主地蜷縮在了一起,百感交集得頗像在醫院打針的前一刻。
而痛不痛就全靠醫生的技術了。
可通過上一次她被痛得要死不活的經曆來看,賀霆舟的技術顯然不太好,所以按照國際慣例,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先和他溝通一下的。
裴穗吹了吹快要戳進眼睛裏的碎發,牙齒都在打顫,欲言又止地說道:“賀先生……我明天還要上課……”
細軟的頭發被吹得輕飄飄地飛了起來,從賀霆舟的臉上拂過,轉瞬便又落了下去,連帶着被誘出來的**一起。
他沒有擡頭,大手貼合在溫香的嬌軀上,就像故地重遊那般駕輕就熟,聽了她的話後,嗓音微微泛啞地“嗯”了一聲,而後不鹹不淡道:“所以?”
“……”裴穗見他是這反應,知道這是沒戲的意思,在心底嚎了一聲後,也沒再繼續說準備好的台詞,牛頭不對馬嘴地說道:“所以希望賀先生能祝我順利考過這次的計算機二級考試。”
聞言,賀霆舟隻是輕輕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這種學霸看學渣的眼神是怎麽一回事。
裴穗隻是随口說說而已,本來就沒指望對方真能給自己一個愛的祝福,所以就算沒聽見回答,也不覺得有什麽,注意力全放在了賀霆舟的手上。
她四肢僵硬,心裏很苦,臉上的表情全被緊張給占據了,眼睛也不敢亂瞟。
雖然外面烏雲密布,光線偏暗,但又不是天狗食日,再怎麽說也是大白天,整個房間還沒有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該看的不該看的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裴穗轉了轉眼珠,想要看一些幹淨的東西來淨化一下自己的腦子,無奈賀霆舟寬闊結實的肩膀像是一堵牆,将人的視線就此隔斷。
于是她的目光隻能固定在了他的右肩上,隻可惜無論思緒放得有多空,她還是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濕熱的吻從自己的頸邊一路向下綿延,越過了胸脯……肚臍……
眼見着第一輪的酷刑就快要抵達現場了,裴穗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
可她還沒有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疼痛便接踵而來,一波接着一波,像是鹹而苦的海水,沒過她的頭頂,幾乎快讓人窒息了。
“……”媽個雞……這世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艱難了,賣個身比賣萌還難。
幸好裴穗的意志力驚人,靠着背英語單詞挺過了這次的生死劫,盡管背的單詞一直停留在了以f開頭的“**”上。
等一切結束後,天都被做得黑得不能再黑了。好在這回房間的窗簾沒有被拉上,淺淡的燈光從外面透了進來,讓人至少還看得清個大概。
她本打算做完就走的,無奈身心俱疲,渾身酸軟得根本下不了床,這會兒還在苟延殘喘着。
爲了共建和諧社會,裴穗覺得自己在接下來的相處裏,必須就這兩次發生的事件,向賀霆舟提出一些建議了,否則她恐怕真的要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不過今天晚上就算了,這氛圍不太适合談這個話題,更适合來一次心與心的交流。
于是等自己沒那麽喘了以後,裴穗轉過了腦袋,望着賀霆舟,終于把困惑已久的問題問了出來:“賀先生,你喜歡我嗎?”
哦,她真不是因爲自信心爆棚才這麽問的,隻是想來想去也找不到個答案……盡管現在的這個假設也很鬼扯。
可她是真的一直滿心歡喜地以爲,在自己收到錢的那一刻,兩人的關系就已經歸零了,打死也沒想到還會繼續以這種方式藕斷絲連着。
然而賀霆舟好像一點也不關心她問了什麽,仍舊閉着眼睛,看樣子很顯然是不打算回答她的這個問題了。
面對此情此景,裴穗無聲地“啊”了一下,恍然大悟,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的問題沒問對,于是又換了個問法問道:“那你喜歡睡我嗎?”
她的聲音不大,語氣裏帶着三分試探,七分好奇,就是沒半點女孩子該有矜持和害羞。
不過随着她的話音剛落,賀霆舟也睜開了雙眼,眼中的眸光如同窗外的夜色,濃得化不開。
裴穗還以爲自己這次找準了問題的方向,于是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回答。誰知回答沒等到,反倒又被踢了一腳。要不是她手裏揪着被子,差點被直接踢到了床腳下去。
“……”我靠,這是什麽毛病,隻動手不動口?
裴穗心裏有些不爽,仗着彼此間還隔着半米的距離,稍微大膽地怒瞪了賀霆舟兩眼,可還沒有瞪夠,便又聽見了他的聲音。
“從明天開始,以後你就住在這裏。”
“……”
這話像根針似的,刺在人的耳膜上,疼得裴穗的心裏咯噔了一下,甚至顧不上埋怨他了,結結巴巴地問道:“爲……爲什麽啊……”
賀霆舟長臂一伸,把她連帶着被子一同拉了回來,沾了薄液的手指伸了進去,在她身上不停地來回遊走,聲音沉穩,可說出口的話就和他的動作一樣,不太規矩。
“睡你。”
“……呵呵賀先生真會開玩笑,你……你是不是害怕我在學校住得不好啊?其實我們宿舍挺好的,上課也很方便,走幾分鍾就到了,你真的不用擔心。”
一針見血的回答又把裴穗打進了十八層地獄,但她真的一點也不想從兼職的小時工正式升級成爲了全職陪睡的,于是說盡了好話:“如果你有什麽需要的話,我可以随叫随到,所以我們還是别這麽麻煩了吧?”
然而說好話的結果就是,淩亂的床上又掀起了新一輪的腥風血雨。
裴穗處在漩渦的中心,腦子裏隻剩下了一句“知識改變命運,名字決定人生”,覺得自己真是用生命在體驗霸道總裁愛上我是什麽滋味。
嗯,“上”是一個動詞。
這種痛不欲生的情緒一直延續到了第二天,而且不見有好轉的迹象。所以當熊雯上午上完課,回到寝室後,看見的便是要死不活地趴在桌上吹風扇的裴穗。
她把手裏的娃娃頭雪糕遞給了過去,問道:“你不吃飯?”
“不吃。”裴穗接了過來,撕開了包裝袋,把雪糕一口塞進了嘴裏,模糊不清道,“沒胃口。”
“景心還說今晚我們一起去外面吃呢,那你還去嗎?”
“去。”
雖然沒有胃口,但一年兩度的寝室聚餐還是不能缺席的。
說完後,裴穗繼續要死不活,突然又想起之前的那個老男人,一下子坐了起來:“對了,你知道景心現在的男朋友是誰嗎?”
“景心的男朋友?”熊雯正在收拾東西,聽了這話後,轉過身子望着裴穗,本想問她提這個幹什麽,卻不小心看見了一些不該看的,眼睛“叮”地亮了起來。
“……問你話呢,你流什麽口水。”裴穗揮了揮手,示意她回過神來。
“因爲我比較關心你的男朋友是誰啊。”熊雯一邊說着,一邊色情地凝視着她,忽得朝她伸出來了魔爪,把她的衣服扒拉開來。
“……我靠,熊雯,你這個死變态!”裴穗差點沒一腳把她踢飛,趕緊把衣服拉好,大罵道,“你能不能不要猥瑣得像一條來自黃土高坡的髒獒啊!”
“不能啊。”熊雯不以恥反爲榮,和她擠在一張椅子上坐着,笑嘻嘻地回答道,“快說快說,這是哪個野男人留下來的。”
“……”人生真的好無趣啊。
裴穗歎了歎氣,咬了一口雪糕後,又重新趴在了桌子上。
“你不說是吧。沒關系,來,讓我這個熊半仙算算。”熊雯無視了她的白眼,熱情空前高漲,掐指一算後,用肩膀撞了撞她,“是不是上次送你回來的那個小帥哥?”
“……誰?”裴穗覺得自己的世界可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妖魔鬼怪,就是不會有小帥哥這麽幹淨的物種。
“就上次送你回寝室的那個啊,我前幾天還在宿舍樓下看見他了,應該就是來找你的吧。”
聞言,裴穗倒抽了一口冷氣,瞪大了眼睛望着她。
見她無言以對,熊雯知道自己猜得**不離十了,把手往桌上一拍:“怎麽樣,被我說中了吧!”
“……”裴穗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居然才想起那天晚上把nic一個人留在了酒店,也沒時間解釋那麽多了,趕緊問道:“他有說找我什麽事嗎?”
完了完了,這下她的罪過可大了。
“這個我沒問。”熊雯的氣勢瞬間降了一半,尴尬道,“唉,你也知道的,我對長得好看的都是抱有'可遠觀不可亵玩'的态度,連話都沒說呢。”
“啊呸!”
留下這一句**裸的嘲諷後,裴穗急匆匆地跑出了寝室。
作者有話要說:二級和四級沒過的小天使們别難過,裴穗與你們同在!
近日接到晉江區民衆舉報,說是這幾章很無聊
作者在第一時間就采取了斷更的措施,并且一直思考該如何解決
最後的結果就是連個卵都沒想出來
所以作者決定,繼續無聊下去砸雷(* ̄3)(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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