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常新以前覺得和馮意不可能,最大的原因就是馮意的家庭。沒想到馮意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将他姐帶來。他姐人又這麽好,和他也能聊到一塊。這麽好的姐姐,估計馮意其他的家人也差不到哪裏去。這麽一想,心裏定了不少。
兩人就算再相愛,相處再好,如果前途是黑暗的,那心也肯定無法徹底融合在一起,任常新是個自我保護意識特别強的人,他任性矯情大少爺脾氣,這都是表相,最内心的他其實還是偏軟弱,依賴性強,他喜歡馮意,依賴馮意,但是同時也害怕有一天馮意會離開。
他害怕當他真地全部陷進去後,馮意卻和他分手,這樣他會徹底崩潰。雖然這麽說特别不男人,但是任常新潛意識裏就是這麽想,所以在之前他們相處中,哪怕馮意對他再好,他總還是有些提防,不敢真正将心敞開,讓馮意徹徹底底地進去,徹徹底底充斥融合。
然而現在一切又不一樣了,馮意的姐姐讓他看到了希望,或許一切都是他想多了,真正接觸之後,馮家人真是挺不錯的,馮意又那麽愛他,他們可能真地能在一起。
至于他自己的老子任嘯,任常新樂觀地想,他老子就留給馮意搞定吧。
馮皓确實有事,晚上還得去見幾個人,馮意讓任常新在家,他送馮皓過去。雖然他們在青城也有自己的司機和車子,不過他們做事一向低調,除非必要,開的都是幾十萬的車。
馮意直接将車開到一間環境優雅的咖啡廳,姐弟倆進了個包間。
馮皓也不繞圈子,直截了當地,“你什麽打算?”
馮意淡淡道,“就你看到那樣。”
馮皓長眉微揚,怒道,“你知道他是什麽身份,會有什麽影響。”
馮意淡笑了下,“姐,放心。他不會牽涉到裏面。”
馮皓知道自己弟弟的本事,這些事涉及到機密,她不方便知道,也不想涉及。都是聰明人,話點到即止,說多了反而傷感情。她冷哼了聲,不再說話。
兩人沉默了會,馮皓開口道,“許家那丫頭讓我給你帶話,說下次再來找你玩。到時你多陪陪她。”
馮皓說的“許家那丫頭”就是當初讓任常新誤會的那女孩,也算是和馮意打小玩兒到大的。不過那時候馮意根本就不稀罕和女孩玩,天天領着他們大院的到外面打架。後來馮意去了軍隊,更是和她沒來往。長大後,彼此都懂事了,馮意雖然愛招女孩玩兒,不過他有分寸,能碰不能碰的他心裏有底,所以哪怕這女孩經常找他,他也隻是表面上的功夫,并不怎麽搭理人。
馮意皺眉,“姐,你知道我什麽情況。以後你直接拒了就得了。”
馮皓揚眉,“許家老爺子是父親的戰友,在xx方面很有話語權,咱們現在雖然不求着人家,但是總有用得到的時候。你和許家的丫頭打好關系總是有好處。”
馮意冷笑,“可惜我不是賣笑的。”
馮皓怒道,“你怎麽說話的!你今年二十二,不是十二歲,孰輕孰重應該掂量得清楚。”
馮意冷冷道,“賣笑的還需要腦子?我以爲隻要身體就夠了。”
他這話确實過了,再怎麽樣,馮皓也是爲了馮家好,馮意話出了口就後悔了,不過他除了在任常新面前裝過孫子,其他人面前從來不服軟,哪怕是對自己的至親也是一樣。
兩人都有些氣惱,一時無語。
好一會馮意才說,“姐,我知道該怎麽做。”
馮皓知道自己弟弟的秉性,話雖是這麽說,恐怕他心裏不知打了什麽主意。她忍不住還是道,“馮意,我告訴你。就算你再喜歡,那也隻能是背地裏養着,撇開那人身份不說,單單你們都是男的,老爺子就絕對不會同意!”
馮意沉默了一會,擡眼看向馮皓,緩緩道,“你覺得可能嗎?”
任常新是什麽脾氣?他能接受自己是個被人包養的小情人?他雖然軟弱了些,可是真地觸到了他的底線,他能跟人魚死網破!
更何況,馮意又怎麽舍得讓任常新真地受一點點的傷呢?
任常新在馮意和馮皓走了後就到健身房鍛煉,他非常注重身體,練到汗流浃背才罷休。期間還順便逗了下健身房裏的小帥哥,将人撩得面紅耳赤。任常新得意極了,他自從和馮意一起後,很少再獨自一人的機會,現在他撩男的技術還是那麽棒棒哒,讓他得意了好一會。直到馮意來接他,兩人才一起開車回家。
任常新不無遺憾地說,“你姐怎麽那麽早就走了,要不你給你姐去個電話,咱們今晚帶她去逛逛。”
馮意笑了下,道,“老婆,别管我姐了,咱們還是回家造小人吧。”
任常新笑罵道,“操!你生呀。”
馮意硖了硖眼,“寶貝,你高中的生理衛生肯定逃課了。你吃了我那麽多東西,怎麽說也該給我生個小孩了。”
任常新樂得錘了他一拳,兩人笑笑鬧鬧地就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馮意去送他姐,任常新自覺昨天沒表現好,就也跟着過去。馮皓依舊是大家閨秀的模樣,大方得體,和任常新親切又不失分寸,三個人一路說說笑笑很快就到了機場。
馮皓看時間差不多了,就進去了候機室。馮意和任常新不想這麽快離開,兩人到了機場外,遠遠地看着機場上的飛機滑行、起落。
夏日的風清爽地吹拂,兩人隔着高高的鐵絲網看着遠處的一切,馮意從後面攬住任常新,将他摟進懷裏,四周沒有一絲動靜,天地間仿似隻剩下他們兩人。
任常新靠在馮意的懷裏,心裏平靜而溫暖,馮皓的出現仿似讓一切都明朗化,他似乎可以完全相信身後的這個男人,相信他是真心待他,相信他們真地會有明天。
馮意低下頭,任常新的頭發吹拂過他的側臉,輕柔得仿似最美麗的夢,他緊了緊手臂,試圖将這個男人圈得更緊一些,仿似這樣這個男人就再也不可能逃掉。
他心底充滿了沉沉的渴望,他想要的不是一時也不是一段,他想要的是任常新的一生。然而,他忽地有些迷茫,他真地能瞞天過海?真地能徹底擁有他嗎?
這樣的不确定讓他生出了一絲彷徨,這在他果敢的人生中是極爲少見的,他需要握緊一些他能把控的東西,證明的東西,至少圖窮匕現時,他還能有留住人的籌碼。
他俯下頭,輕聲說,“常新,到公司上班吧。”
沒有聽到任常新的回答,他又忍不住說,“老婆,我想見到你。咱們就和以前一樣好不好。”
許久,任常新都沒有回答。就在馮意以爲任常新又不肯時,他聽到任常新的聲音,輕快而迅捷,“行呀。”
任常新在他懷裏舒服地抻了下身子,懶洋洋地,“你都這麽求小爺了,小爺老這麽不給你面子,豈不是太打擊你?”
他擡了頭,眼睛亮晶晶地,如同兩汪清澈的泉水。馮意的心髒怦地蹦起來,他喜歡任常新,這種感情像是氤氲在他的血液裏,骨髓裏,讓他無時無刻都能體會到那種愛人的喜悅和緩緩流淌的柔情,這種感情逐步地加深,浸潤,讓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防備就已經徹底陷了進去。
他的心裏充斥汪洋大海般的柔情,在他的眼裏,任常新一切都是那麽好,任常新的任何一種表情都能讓他心底那平靜的海水輕輕蕩漾。這種情感過于極緻過于龐大,讓馮意甚至懷疑自己怎麽會擁有這麽多的感情?而且這份感情還在不停地被傾注,每一天每一刻都在增加,讓他的心髒變得無比龐大,容納着這源源不絕永不枯歇的情感。
任常新确實是因爲馮皓放下了心結,馮皓的驟然出現,是一種特殊的信号,這是馮意将他正式引進自己家庭的信息。馮意仿似在默默地告知他,他并不是和他玩玩而已。
送馮皓走之後,面對着這遼闊的天空,極目的遠景,他突然豁然開朗,他糾結于自己小小的自尊心,而放棄和馮意一起奮鬥的機會是多麽可笑的事。
馮意真地愛他,在這樣的愛情面前,他猶豫彷徨退縮,囿于自己,不敢前進一步,不舍退後一下,可笑得要命。
他确實眷戀和馮意以前一起奮鬥的一切,兩人針鋒相對地讨論問題,忙起來的時候徹夜工作,共同完成項目,而這讓他充滿了成就感和幸福感。
現在這樣的機會再次擺在他眼前,他是傻子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外推!
任常新正式到馮意公司上班,他這才知道原先一直空在馮意辦公室隔壁的房間是幹嘛用的了,那間辦公室在馮意辦公室裏面,是整個公司最好的位置。馮意辦公室的内牆,與那間辦公室之間有一個門,沒有門鎖,随時可以過去。
馮意得意地說,原本裝修的時候他就給任常新留了個位置,就等他過來了。
任常新斜乜了眼,不冷不淡地,“你就這麽盼着我不好呢。”
馮意這下直接捅了馬蜂窩。任常新是被他老子任嘯給趕出來的,這就像心頭刺般,直接戳到任常新的心窩,哪怕時間久遠,傷口愈合,但是稍微碰到,還是一戳一個疼。
馮意有些緊張,忙将人摟在懷裏,小心地順着毛捋,“老婆,我這不是想和你一起嘛。這代表着我心底永遠都有你的位置,還是最好的。”
任常新愈發不樂意了,幹脆瞪了眼,“馮意,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是死了還是怎麽着,還要在你心裏留個位置。”
馮意暗地裏操罵了自己一聲,真想抽自己兩個嘴巴子,真他媽地嘴賤,當初那些專門哄人的情話怎麽全都卡了殼。他也是個能說會道的主,要是換了是第二個人,他肯定不服輸,但是遇到任常新,他也隻能自甘堕落甘拜下風,不敢頂嘴。
得勒,嘴上說不過,幹脆就行動來表示。他嬉皮笑臉地抱住任常新,将人壓在懷裏,嘴就往前湊,跟隻讨好人的狗似地,“寶貝,我嘴賤,我該打。要不你打打我,打了我就全改了。”
遇到這麽個不要臉嘴賤的主,任常新也是沒招了。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可從沒有見過這麽個賤起來連臉皮都不要的,蹭在人身上跟隻狗似的。
可偏偏他還就喜歡上了。
馮意這人厚臉皮,從來不懂得見好就收,向來都是得寸進尺,他見任常新不搭理他,愈發賴在任常新的身上,攬着人就蹭。這麽一磨二擦地兩人都有點氣喘籲籲,忍不住了。馮意幹脆将人抱起來進了裏間的休息室。
這是任常新的辦公室,比馮意的那間還要大一半,休息室非常寬敞,極其顯眼地擺放着一張結實的大床。任常新一見就操了聲,馮意笑嘻嘻地,“老婆,這是我專門挑的床,又大又結實,你就算翻幾個身都掉不下去。”
任常新臉一熱,就被人抱着壓了下去,馮意急不可耐地親了幾口,被任常新推開後,一臉委屈地,“老婆,我快要冷死了。”
“你那裏暖烘烘的,快點讓我進去暖暖。”
馮意在床上什麽下~流~話都敢說,任常新在這方面是自愧不如,沒辦法,臉皮沒人厚呗,隻能乖乖地被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