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麽,我也不想啊!實在是氣不過啊,真叫人生氣,你說每一次,他看見誰都不順眼。巴巴的個你四叔好,又排擠四叔的嫡子……人家府裏寵愛誰,是他一個做侄子的能說的?就算是皇子也不能說啊!真是!”三阿哥歎氣。
四阿哥也隻是笑,能叫一貫粗心的三哥都這麽說,可見二哥多惹人讨厭了。
這頭孩子們不鬧了,那頭有人來報,說五爺府上出事了。
五爺如今,有四子兒女,算是皇子裏頭人數不少了。
五爺和嫡福晉不好的事,大家都知道,不合就是不合,連子嗣都不給的也是第一個。
五爺家的孩子都是庶出,因爲沒有嫡出的,所以庶出也就不算什麽了。總比沒有好吧?
如今跟着在園子裏讀書的,是長子弘升。
雖然他的額娘已經不大得寵了,但是五爺還是擡舉這個長子。倒是一貫得寵,生了二子一女的瓜爾佳氏側福晉的孩子,也沒有這麽好的待遇。
來傳話的,就是請弘升回府的,說是府裏的三阿哥沒了。
弘升咯噔了一下,三阿哥就出自瓜爾佳氏。
二阿哥已經有了名字,叫弘晊,而三阿哥還沒起名字呢,才六歲還差一點,怎麽就沒了呢?
胤礽得了消息,叫三阿哥和四阿哥跟着去,老大不在,隻能叫小的去了,至于二阿哥,算了,别過去丢人了。
三個孩子坐着馬車去了五爺府上,就見奴才們行色匆匆請安,大家都很不對勁。
弘升不知該去哪,想了想,還是往後院去了,阿瑪肯定不在前院。
到了後院,他猶豫道:“這會子,怕是我阿瑪在瓜爾佳額娘屋裏呢,你們先去,我看看我額娘去。”
四阿哥幾個正要說好,就見奴才來請了,正是五爺的貼身奴才:“給三阿哥請安,給四阿哥請安,大阿哥,主子爺請您去呢。”
弘升就覺得有點不對,但是也沒多想徑自去了。
剛進了院子,就聽見哭聲,哭的他心都碎了。
概因府裏沒有嫡子,所以庶出的幾個孩子關系都不錯。
他與二弟三弟都玩得好。
走了幾步,就見弘晊站在門口,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
再往裏看,就見弘升的額娘劉佳氏跪在地上,臉色蒼白,神情呆滞。
“額娘!你怎麽在這跪着?”弘升緊走了幾步道。
“逆子,你這逆子,還叫她額娘?你知不知道她害死了你弟弟?”五爺紅着眼,也顧不得兩個皇子了,隻是指着弘升罵。
“怎麽會,我額娘性子最是和善的,怎麽會害死弟弟?額娘你說話啊,你解釋啊,你怎麽會害死弟弟?”弘升急的不得了。
“解釋什麽啊,你阿瑪認定是我,就是我,隻是苦了你,我的兒,有個有罪的額娘,你可怎麽辦呢?瓜爾佳氏,你死了兒子,你難過你傷心,我也不好過,可是你一定要逼得我沒活路,叫我兒子沒活路麽?”劉佳氏豆大的淚珠子落下來,就轉身看着内室。
内室裏,瓜爾佳氏的哭聲一滞,繼而哭的更大聲了。
“毒婦,你這個毒婦!”五爺是個性子極其平和的人,可是面對自己六歲的孩子死了,也冷靜不下來了。
“五叔……三弟弟怎麽去的?”弘昭還是沒忍住,這不問清楚就能知道怎麽定罪?
“是呀,三弟怎麽去的?”弘升更着急。
“從假山上摔下來的,都是這個毒婦,真是個毒婦,若不是她哄着那孩子上了假山……”五爺說不下去了。
内室裏,瓜爾佳氏哭的更厲害了。
“額娘,到底怎麽回事啊!”弘升一腦門官司,急的傷心也顧不得了。
“大阿哥,奴才知道,不是主子哄着三阿哥上了假山的。隻是主子路過花園,三阿哥要進去玩,主子就說了一句說花園裏開花了,杏兒都有了。可那杏兒不能吃啊!誰知道三阿哥就爬上假山去摘!分明是奴才們沒伺候好,怎麽就怪主子了啊?”
劉佳氏的奴才哭着道,要是主子因此被賜死,她還能好?
大阿哥也沒個好了!
“毒婦,不是你誘惑他,他能進去?”五爺還是怨恨劉佳氏。
劉佳氏忽然苦笑:“這可真是……爺不記得當初寵愛臣妾的時候了,臣妾不小心摔一跤,也是好看的,美麗的。如今,臣妾一句話,就是臣妾害了那個孩子。臣妾是多毒辣的心才能害了一個六歲的孩子!爺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弘升也是爺的孩子,爺一定要我做個毒婦,不怕以後弘升不好麽?難道隻有三阿哥才是爺的孩子麽?”
五爺沒說話,隻是扭頭不看她。
“阿瑪,額娘不知故意的,額娘隻是逗着弟弟,哪裏會知道弟弟爬假山啊!”弘升也流淚了。
“罷了,我的兒。今兒要是換了你不小心摔了下來,那個說了一句話的是你瓜爾佳額娘,那這事就全不一樣了。那就成了意外,如今,就是額娘害死了你弟弟。”劉佳氏諷刺一笑。
不過是不寵愛你了,你做什麽都錯了,何況因爲一句話,還害死了人家的孩子。
“休要胡說,你還想害死弘升不成?”五爺怒道。
“當初,爺說喜歡我繡的花兒,我沒日沒夜給爺做,手多戳的全是窟窿,那會子爺寵愛,我也不知道疼。如今的,我還給爺做,也照舊穿着,用着,可是我這手上的窟窿爺還看得見麽?”劉佳氏也哭了。
“我的手啊,生了剪子,不會被紮破了。可是爺卻看不見。”劉佳氏搖頭。
“今日,我隻是哄着孩子一句話,出了事,就是我的毒辣……我進府十幾年了,哪裏有過害人的時候啊?”劉佳氏說罷,就覺得渾身的力氣都沒有了一般。
“五叔……這事還是查一查,最起碼跟着三阿哥的奴才應該不少,怎麽就叫主子出了事呢?”弘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