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後母虐待他與妹妹,他也就罷了,大不了住在前院就好了,可是妹妹還小。
如果被虐待了可怎麽辦?妹妹那麽小,就是受委屈了,能說清楚麽?阿瑪有了新媳婦,還會子在乎妹妹和他麽?可恨他還小,不能帶妹妹走,心裏都是愁緒。
粉粉嫩嫩的一團,是他最心愛的妹妹,怎麽舍得叫人欺負?
平時,就是阿瑪兇一句,他都要跟阿瑪拼了的,怎麽允許一個陌生女人欺負她?
何況,還聽丫頭們說,後母會拿捏前面子女的婚事。
她也就罷了,要是以後的妻子不合适,他休妻就是了。
可是妹妹怎麽辦?萬一被許配一個中山狼呢?
那妹妹一輩子不就毀了麽?他的妹妹,是要配給這天底下最好的人的。
所以,府裏張燈結彩挂紅綢的時候,杜雅軒心裏是陰暗無比的。
甚至想過,出點事,叫阿瑪不能娶親就好了。
但是,沒有出什麽事,楊氏還是進了杜家。
當日,他們是見不到的。
杜雅軒很緊張,不過雅璃作爲一個穿越來的姑娘,是很明白,這事情不就這樣麽?
後媽最好和諧一點,不然她真的會陰人的!真的!
所以,她可愛吧啦的拉着哥哥:“哥哥,明兒給母親請安,哥哥不要這樣喲,不然母親會不高興呀。”
杜雅軒心裏苦,隻當妹妹太過天真了,隻是摸摸她的頭,笑了笑。
次日,兩個孩子去正院拜見,楊氏穿着一身櫻桃紅的衣裳坐着。她本該穿大紅的,但是故意避開了,嫁衣是紅的,但是其餘衣裳大紅都少。
都說杜家大爺對前妻安氏情深意重,她也該尊重安氏姐姐幾分。故而避開大紅色。
雅璃和雅軒對着楊氏,因爲不是生母,所以孩子們叫不出額娘來,隻能叫母親。
楊氏帶着笑看兩個孩子,都說以前的杜家大奶奶是絕色,杜家大爺也是極好的相貌,今兒一看這兩個孩子,就知道這傳言是真的,果真是好看極了。
比着她這個中人之姿都醜了。
“這是軒哥兒和大姐兒麽,來,來我這裏。”她招呼道。
杜雅軒心裏就一句話,笑面虎更吃人。丫頭們說多了,說後母如何和善的,都是當着人前裝的,人後不知道怎麽虐待孩子們呢。可孩子們還說不出去,沒人信。
越是這樣想,就越是緊張,就很是戒備的拉着妹妹不動。
“母親好。”雅璃懂事的道。
心裏說,沒了親媽的孩子,就得會說話,讨巧些嘛,不然後媽怎麽能喜歡?
都說一個巴掌拍不響,後媽不喜歡前任的孩子,未必不是前任孩子也排斥後媽。
有幾個後媽能耐心到你一直排斥,她一直忍受啊?還不如大家都好好的,好說好道不就很好麽?
雅璃本就好看,小時候更是人見人愛的。
楊氏心都要化了,伸手拉她來:“大姐兒真乖,來,母親這裏有給你的禮物,不是好的,你别嫌棄。”
說着就拿出一套小女孩用的簪花來。
算不得名貴,但是看得出是精心準備的。
雅璃也很喜歡:“謝謝母親。”
“母親,以後不用叫大姐兒。”這個稱呼好怪。
“那就叫大姑娘好不好?咱們家大姑娘長得真好,以後一定能尋個最好最好的夫君。”楊氏笑着摸她的臉。
杜雅軒一直不說話,就看着她們,他死死的看着楊氏,生怕她摸着摸着就把妹妹的臉摸破了一樣。
楊氏也給他準備了禮物,是一套筆墨紙硯,算不得極品,也是很好的。
可見她用心了。
杜雅軒謝過她之後,也還是有戒備。
楊氏心裏知道,這孩子是不放心,也是,剛見面呢,不放心也是有的,以後她好好待他們,總會叫她們知道,她的心是好的。
她确實心疼這兩個孩子。
要是安姐姐還在,這兩個粉雕玉琢的孩子該是泡在蜜罐子裏養着,哪裏能有什麽委屈。
軒哥兒那戒備的眼神又怎麽會有?
楊氏确實是個好後母。
漸漸的,杜雅軒戒備的眼神少了,也放心妹妹一個人去正院了。
妹妹一直住在以前老太太給的院子裏,那是比正院還大的一處院子,最是精美。
也可見杜家對這個嫡女的疼愛,她擁有的一切都是極好的。
老太太雖然不愛管他們,但是但凡有好的,肯定有雅璃的。
如今,杜之簡再次大婚,但是對女兒和兒子的疼愛并沒有少。
這情形,直到楊氏懷孕。
一下子,杜雅軒的心就又繃緊了。
生怕後母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要害妹妹。
然而,楊氏表現的很好,依舊對兩個孩子照顧有加,也沒有生出驕傲來。
其實,何必雅軒看着,老太太的人那是一眼不錯的盯着呢。
她是不愛說,可是心裏疼愛極了這兩個孩子,又是安氏留了的血脈,哪有不愛護的?
安氏是兒子喜歡到骨子裏的媳婦兒,人沒了,留下兩根苗子,她怎麽能不看顧好?
楊氏是她親自選的,是個好的,和善沒脾氣,沒壞心思。門第也不高,這才給杜之簡娶回來。
不就是爲了兩個孩子麽。
杜家絕沒有說孩子還會有,一定要個高門大戶的女兒的說法。
他們家曆代人丁單薄,極其注重孩子。
不過,就算不是這樣,老太太這人護短,也是極其在乎子嗣的。
所以,楊氏進門,她隻是叫楊氏表現,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心思好。
直到有了杜雅文,有了杜雅竹,楊氏對雅軒和雅璃還是那麽好,老太太和杜之簡才算是安心了。
而這時候,杜雅軒也漸漸大了,不再是小時候那麽防備。
雅璃嘛,反正沒了親生的額娘也是好好的成長着,家裏人都很好。
直到楊氏又生了雅韻,杜家的二姑娘。
可是還沒等妹妹大了,看看阿瑪和祖母更疼愛誰,或者是妹妹搶她的衣服首飾之類的狗血事件發生,就是三年一次的選秀。
雅璃便進京了。
這一走,就是這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