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十四爺指着她：“你是不是故意的？”
“十四爺說的是，臣妾就是故意的，她給的東西，臣妾都不收。臣妾沒有容不下她，臣妾壓根兒就不容她。她屬于前院，不屬于後院，隻是住在那裏罷了，要是這院子能挪，臣妾直接就搬着給您送去前院了。”完顔氏笑盈盈的，出口的話能氣死十四爺。
“你……你真是不怕！”十四爺不知說什麽好了。
她怕什麽？圓房至今都不願意的人。她怕失寵麽？
她壓根沒指望得寵啊！
難道自己還能學八哥？那是絕不可能的！他要是休妻，這輩子就别想好了、
“怕，臣妾很怕，十四爺和她過日子不就挺好的，何苦來的，非要來臣妾這裏顯眼，臣妾這一天多忙啊，眼瞅着就過年了，人情都要走。十四爺不管的，臣妾難道也不管？要是這樣，也好說，臣妾隻管關門過日子，除了娘家，哪都不去，您看呢？”完顔氏一副苦惱樣子道。
“你……你……好，好得很！”十四爺氣的原地轉圈了。
“十四爺啊，既然好，打今兒起，臣妾就不管了，這個月給下面人發月例的事，就給您了，别的事，臣妾也管不了。”完顔氏擺手。
十四爺敢說一聲好麽？
當然不能！上次頒金節之前，就亂的不得了。
這都要過年了，就算是他沒管過，也是見過當年額娘管着永和宮的時候什麽樣子的。
就一個小宮殿都那麽忙亂，何況如今是自己的府邸。
人情真不走？那以後真的不用混了！
十四爺深吸一口氣：“爺不和你鬧，鬧不過你。”
完顔氏嗤笑：“這話說的，追上門罵臣妾是毒婦的是十四爺，這會子說這話做什麽，臣妾這個毒婦算是深入人心了。”
“好了，廢話休要說，該怎麽安頓你趕緊的！别叫府裏丢人！”十四爺道。
“巧了，正要和十四爺說這個呢，臣妾也想啊，可是這銀子不湊手，該怎麽辦？”完顔氏親自捧着賬本放在一邊：“有勞十四爺，坐一坐毒婦這裏的椅子，看一看這賬本吧。”
完顔氏做出個請的手勢。
十四爺差點被自己肚子裏的氣憋死。
但是也隻能坐下。
完顔氏帶着一對成色很好的養殖玉镯子，正是皇後娘娘賞賜的。
這會子擡起手端着茶碗，十四爺覺得眼睛都晃了一下。
這像是沒錢的？
可是她有，那是她的嫁妝錢，就算十四爺渣，也知道那個是動不得的。
十四爺看着賬本，這支出其實都是給舒穆祿氏那裏的。
都被十四福晉圈出來了。
看着看着，就越發窩火了。往那一拍：“你什麽意思？爺養着自己的侍妾，還要你同意不成？”
“不要臣妾同意，隻是這後院裏，月例銀子都發不出來了，臣妾不能說一聲？敢問十四爺，如今花的銀子哪裏來的？”完顔氏直接道。
您有進項？
不就是皇子們的那些補貼，暗地裏不知德太嫔給了多少。但是這是長久之計？
完顔氏倒是想關門過日子，她自己嫁妝足夠了。
可她看着其他人餓死麽？到時候也是她的責任。
“完顔氏！”十四爺被戳了痛處，忍不住了。
“十四爺莫要着急，府裏有錢，别說寵着一個，就是十個八個，臣妾也不說一句話。當然，現在也不是争對這個。爺說說，怎麽縮減用度呢？是裁剪奴才呢？還是裁剪前院的膳食和用度呢？”正院您就别想了，老娘絕不委屈自己。
十四爺一愣，這能減麽？
要是現在裁剪奴才，那不是表明府裏揭不開鍋了？
前院的用度怎麽減？
看來看去，竟之後舒穆祿氏那裏的用度要縮減。
畢竟，她一個侍妾，如今可是比格格的待遇還好的，唯一不足的，就是奴才不多。
至于縮減正院的用度，十四爺想，但是不敢說。
真是不敢說。
“爺想想吧。”十四爺忍住道。
“嗯，臣妾不急，過年的人情還是走的出去的，隻是這年後十五，來年十五叔十六叔大婚，再有哪家宗室裏婚喪嫁娶的，就不好說了。”完顔氏淡淡的。
這話不假，确實就是這麽窮。
十四爺忽然就覺得，怎麽就混成這樣了？
打小他額娘也得寵來着，後來成了嫔，也沒這麽艱難啊。
怎麽如今就過不下去了呢？
眉頭皺的死死的離開了正院。
完顔氏渾身舒爽：“果然舒服多了呢。”
“主子……您這樣……”奶嬷嬷有些不忍心。
說是艱難，但是也沒到就過不下去的樣子吧？隻是十四爺不懂看賬本，真的以爲就山窮水盡了呢。
其實，就算是沒什麽進項，好歹還有莊子和幾個鋪子呢。
怎麽就能餓着？
隻是對于一個皇子來說，這就等于是餓着了。
有對比啊，看人家皇子家裏過的什麽日子，自然就知道自家是捉襟見肘了。
“我樂意啊，我不高興了，他配什麽高興？來，給我把那個破帕子撿起來，好好送回去。”完顔氏道。
紅喬道：“那說什麽呀？”
“說什麽？我要和她說什麽？”完顔氏瞪眼。
綠漪笑道：“送回去就是了，不說什麽。叫個小丫頭去吧。”
不多時，小丫頭捧着個盒子往舒穆祿氏那邊去了。
舒穆祿氏那邊的奴才打開盒子之後，那小丫頭笑着道：“姐姐快拿走吧，這盒子，奴才要帶回去的。”
綠漪姐姐吩咐的，這裏的東西，絕不能進正院，正院的東西也絕不給這裏，就算是個壞的爛的也不給。
小丫頭捧着盒子回去了，這頭，這踩得不成樣子的帕子放在了舒穆祿氏的眼前。
她剛哭過，十四爺去找福晉，她就沒哭了，這會子，一見這帕子，又哭起來了。
也是這裏的奴才剛才挨了打，心裏有氣，故意的。
這要是換了個主子，這節骨眼上，絕不會繼續氣她的。
這回她叫人去傳話，十四爺就頭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