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妾室出身,難道不夠低微?家裏還是漢軍旗……”索額圖福晉頭擡得很高,鼻子對着雅璃道。
“呵呵,妾室?側福晉是先帝爺聖旨冊封。難道比不上你赫舍裏氏的繼室?還是二繼室。漢軍旗不假,這天下是滿人的不假,可漢人更多,我漢軍旗哪裏低微了?在座的這許多,都是出身漢軍旗,難道都是出身卑微?從我曾祖父的祖父開始,就住在吉林。世世代代都是滿人裏的漢軍旗。也是打那會子起,我杜家祖輩從軍,我的曾祖父,祖父,都是将軍,我的阿瑪也是将軍,哥哥,弟弟都在朝爲官,就算不是身居要職,也不是屍位素餐之輩。我倒是不明白,本宮的出身低微,究竟哪裏低微?”
雅璃站起來:“我素來不愛說人出身,今兒個也不怕得罪人,要是比出身,我世代居住滿人地方的漢軍旗要是低微,那你赫舍裏氏包衣出身,又高貴在哪裏了?除了故去的老國公爺之外,你赫舍裏氏是不是隻能仰仗已故的赫舍裏氏皇後?如今你赫舍裏一族,還有幾個在朝爲官,有幾個爲國分憂的?”
雅璃步步緊逼,索額圖福晉臉色不好,但是強硬道:“老身是皇上的長輩,雖說不是皇後娘娘的家人,娘娘這般,也未免不孝。”
“不孝?我爲何要對你孝?打從頭回見你,你就當不起一個長輩!你配叫我孝?”雅璃冷笑道。
“在怎麽說,老身也是皇上的祖母!”索額圖福晉拐杖一跺,很是有底氣。
“是麽?赫舍裏皇後,是您生的?”雅璃冷笑不已:“皇上若是敬你,你是長輩,若是不敬你,你不過是赫舍裏氏一族的一個尋常老太太罷了。”
“你……你果然是個毒辣的,竟然要教唆皇上冷淡母族!”
“真真是沒規矩,真真是沒規矩!竟敢對皇後娘娘如此不敬,就算你是長輩,你不知皇權至上?皇後娘娘身爲國母,豈是你可以肆意說教?”皇太貴妃拍着桌子道。
“是呀,何況娘娘有孕在身,莫不是老福晉知道娘娘有孕,故意來氣娘娘的吧?畢竟老福晉回回見了娘娘,總要找些事。”甯嫔道。
這話,無意中戳中了索額圖福晉的心思,她臉色有一瞬間不自然。
卻被雅璃看了個正着。
雅璃一肚子火就忍不住了:“原來你是這個心思?你真是好惡毒!時隔多年,你竟想如此害我?”
說着,就覺得有些不舒服了。
“老身冤枉!”索額圖福晉見她有些不對,怎麽也壓不住心裏的喜意,但是又不能露出來。
“滾!我管你什麽長輩,你也配做個長輩,來人,給我趕出去,以後,皇宮宴會也好,還是過年過節也罷,名單裏,永遠沒有她!傳我懿旨,赫舍裏氏一家即刻分家!”雅璃扶着肚子怒道。
“你……你敢?”索額圖福晉拐杖指着雅璃。
“大膽!你竟敢用這東西指着皇後?還不趕出去?等什麽呢?要是叫嚷,堵着嘴攆出去!”皇太貴妃起身指着她。
朱文哎了一聲,叫來幾個太監,二話不說就堵了嘴,拉出去了。
事實上,索額圖福晉與皇太貴妃有親。按輩分,叫一聲姑姑也是使得的。
可這時候,這點親算什麽?皇後娘娘要緊,顯然這老福晉沒安好心。
雅璃捂着肚子:“叫太醫來,景妃,甯嫔,你們待客。”說着,起身就叫凝露幾個扶着進了裏頭了。
秋實哪敢耽誤,一邊叫小太監火速叫太醫,一邊親自就去了前面傳話了。
該死的索額圖福晉,該千刀萬剮!
見了藕根,秋實忙道:“快去禀報,娘娘驚着胎了,都是那覺羅氏。”
藕根一驚,忙作揖就進去了。
尋見徐衛忙湊過去:“師傅,皇後娘娘那出事了,驚着胎了,是覺羅氏。”
徐衛更是一驚,哪裏顧得上這是什麽場合,忙不疊的去跟皇上說:“皇上,娘娘那出事了,娘娘驚着胎了。”
話沒說完,就見胤礽起身:“弘昙,好生招呼着,朕先去。”
二話不說,就往後頭去。
穿過了坤和花園,徑自進去,就見諸多女眷都在,大家見皇上來了,忙請安。
胤礽隻是擺擺手,就進了内室。
“怎麽樣?”胤礽其實就比太醫晚一步。太醫才上手,還沒結果呢。
要起身請安,胤礽一腳就踹上去了:“狗東西,分不清輕重麽?”
太醫吓得都糊塗了,忙道:“臣遵旨。”雅璃都笑了,這是遵什麽旨呢。
“你還笑,怎麽樣了?”胤礽心疼道。
“剛才肚子疼,這會子好點了。好像沒事,你别急,吓得太醫都不會把脈了呢。”雅璃拉着他。
見她真是不要緊,胤礽才松口氣,挨着她坐下。
太醫吓得戰戰兢兢的,好在皇後娘娘的脈象先是剛才隻是一時動怒,稍微有些驚着了,但是也不礙事,養幾日就好了,隻要不再動怒就沒事。
這才起身:“回皇上娘娘,方才是因爲怒氣攻心,才有些胎動,并不礙事,靜養半月,隻要不動怒,就不會有事,臣……臣建議,不不服藥……”
“嗯,那就好了,沒事了。”雅璃摸着肚子道。
“你呀真是,吓人。爲什麽發怒?哪個不要命的敢這麽氣你?朕砍了他一家!”胤礽轉頭,問凝露:“安妃來了?不是說不許來?”
“回萬歲爺的話,安妃娘娘沒有來,是……是索額圖福晉……出言不遜,心思惡毒。”凝露憤憤不平。
“是她?哼。”胤礽眉頭一挑,殺氣一閃而過。
“好了,别想了,叫她們都回去吧,你歇着,晚上朕帶你回園子裏。”胤礽道。
“别呀,那人已經叫皇太貴妃趕出去了,我沒事,我自己小心些,我還想和她們說話呢,祖母還在呢,擔心着呢。爺去前面就是了,我沒事的,真的。”雅璃拉着他的手使勁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