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甯壽宮來,永和宮的奴才就沒那麽規矩了。
雖然不敢問什麽,但是這表情就不大對。
完顔氏隻當看不見,一路進了永和宮正殿,見了德太嫔跪倒:“給太嫔娘娘請安,娘娘吉祥。”
“起來吧,怎麽就你一個?”德太嫔臉色很差。本來是給這個小兒媳婦準備了豐厚的賞賜來着,可是她一個人來了,不是叫十四更難做人了麽?
這就不悅了。
完顔氏隻當聽不出她的不悅,苦笑一聲:“臣妾……一早起,就聽聞十四爺去了莊子上……還是……還是舒穆祿氏告訴臣妾的,是臣妾無能,大婚之夜,都留不住十四爺,叫他……還是住在了舒穆祿氏那。”
說了這話,她就不信,德太嫔還好意思說什麽。
然而,她再次估計錯了。
德太嫔是火大啊,恨死了舒穆祿氏了,但是也少不得覺得十四福晉沒本事沒用。
“是沒用,起來吧,以後要好生規勸十四,他是好的,都是那舒穆祿氏……真是個禍害。”德太嫔道。
完顔氏應了一聲是,慢慢起身,心說她算是知道十四爺那個自以爲是的性子根兒在哪了。
呵呵,這不找到根兒了?
完顔氏起身,德太嫔不賜坐,她也不坐,就那麽杵着。
德太嫔暗歎一口氣,心說這個小兒媳婦可不是四福晉那麽柔和啊。
“坐吧,皇上皇後不在京城,午膳就不留你了。”事實上,十三爺的午膳,是在甯壽宮留的。
但是,今兒十四爺都沒來,還留什麽留?
德太嫔有種自己兒子丢人了,完顔氏憑什麽好過的念頭,就不肯留她。
賞賜倒是給了,但是早早的就趕她出來了。
完顔氏這回沒料到。上車之後,與奶嬷嬷道:“瞧見了沒?這日子能好好過?”
奶嬷嬷無言以對,她就算是有一肚子勸完顔氏收斂脾氣忍讓婆婆夫君的話,也一個字都說不出去。
回府之後,才得知十四爺回來了。
親自将‘暈’過去的舒穆祿氏從正院帶走,這會子正叫來太醫看診呢。
完顔氏歎口氣:“趕緊給我擺膳,一會就吃不成了,奶娘,你們幾個都歇着去,換人伺候吧。”
十四爺要是發瘋,她可舍不得這幾個家生子。
大家拗不過她,都隻能聽話了。
然而,十四福晉午膳還沒吃完呢,十四爺就怒氣沖沖的進來了。
“完顔氏,好你個毒婦!明知錦繡小産不久,還罰她跪着!你才進門,就如此惡毒,是不是太過着急了!”十四爺喝道。
“十四爺吉祥。”完顔氏起身,不緊不慢的:“敢問十四爺,錦繡是誰?臣妾一早就進宮去了,何曾罰了誰跪着?”
十四爺一噎,哼道:“少給爺裝傻,錦繡就是舒穆祿氏!她一早就跪在你這裏,直到昏厥,你敢說你不知?”
“十四爺,臣妾沒有罰她,隻是一早她就在臣妾這裏,又不是請安的時候,臣妾就走,怎麽,她竟然跪了一上午?這是……害臣妾麽?”完顔氏闆着臉道。
“主子,奴才們勸了,可是……可是舒穆祿夫人就是不肯起來啊,說是她犯了錯,不該強留十四爺一夜……非要請罪啊。”一個丫頭道。
十四爺臉上就不好看了,也越發怒氣重了:“昨個兒是爺要去她屋裏,與她何幹?完顔氏你個毒婦!”
“是爺要去她屋裏,與她何幹?爲什麽要來跪着?來,給我更衣,我們去看看,也問問這位侍妾,爲什麽要害我,我才剛進門,就這麽迫不及待麽?”
說着,完顔氏卻忽然頓住:“不去問,咱們進宮吧,去看看舒穆祿氏可還好,一起帶着,進宮去問問德太嫔,今兒個,太嫔娘娘還要臣妾有事就進宮說呢,這事可得說清楚,這舒穆祿氏,是爺的命根子,萬萬容不得出錯的。”
“你!你這毒婦!”十四爺一時還真不知怎麽對付她,隻能重複這句。
“就是這句,臣妾可不能背着這個罪名,哪裏就毒婦了?怎麽也得說清楚,快去,還愣着?”完顔氏道。
“誰敢?錦繡好不容易服藥好一點,你敢去打攪?”十四爺攔住。
“臣妾作爲嫡福晉,竟不敢打攪一個侍妾,哎,真是……這毒婦也不知怎麽當的。”完顔氏鄙夷道。
十四爺又是一噎:“最好不是你,叫爺知道你難爲她,少不得要你好看!”十四爺撂下狠話,甩手就要走。
“爺留步。”完顔氏叫住他。
十四爺心裏一陣得意,這是要求饒?沒用的,怎麽樣,他也不會寵愛她!
“什麽事?”十四爺一臉得意的道。
完顔氏心裏鄙夷過後道:“臣妾已經進府,這府裏的庶務,不知如何接手?”完顔氏淡淡的。
十四爺見不是求饒,又怒了,還是惱羞成怒!
“完顔氏,你别太過分!”十四爺怒吼道。
“唔,這個倒是不急,反正皇上娘娘就要回來了,等皇後娘娘回京,臣妾自然是要去拜見的,到時候,問問娘娘去吧。”完顔氏慢吞吞的。
“你!你就這麽迫不及待要掌權?”十四爺指着她道。
“臣妾不急,隻是臣妾既然進府了,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不然臣妾是死人麽?自己不管是,叫一個奴才管着。”她淡淡的。
“她是爺的侍妾!”十四爺怒道。
“爺,臣妾沒說不是呀。”是侍妾啊,但還不是個奴才們?
十四爺頭一次發現,他的暴跳如雷在十四福晉這裏,就是個屁!
結果是沒有的,但是這威風實在是逞不下去了。隻能甩袖子走人。
奴才們都戰戰兢兢的幹活,心說比十四爺還兇殘的福晉,要伺候好了……
完顔氏挺沒意思的坐下了:“還以爲多厲害呢。原來就這樣啊?給我傳話下去,以後府裏,侍妾不必請安,我這正院,就不勞諸位侍妾來了。”
奴才們應了,心說什麽諸位侍妾,十四爺滿打滿算,不就這一個侍妾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