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璃松口氣,逗人樂也是技術活啊,你得做的不顯眼。
于是,皇後娘娘完全不知皇上已經知道她的小心思,而皇上大人,也默默的不提起。
抱了好一會,最終這座鍾還是送去慈甯宮了。
九爺有事進宮來的時候,雅璃就先回去了。
雅璃回去不久,就見奴才來,說是平太妃想見皇後娘娘。
雅璃愣了一下,沒摸準這是什麽意思:“叫我過去麽?”
“哪裏,您是皇後娘娘,平太妃娘娘自己來就是了。”王嬷嬷笑道。
“那就叫她來吧。”到底也是姓赫舍裏氏的,不好就不見了。
平太妃不多時就到了慈甯宮。
雅璃起身道:“給平太妃娘娘請安。”
“皇後娘娘不必多禮。”平太妃笑着道。
雅璃看她,自打先帝爺過世,她臉色越發好了,身子也豐腴了……穿着一身藍色的旗裝,頭上戴着素銀首飾,卻也精緻。
也不得不說,康熙爺做人是失敗的,他過世之後,有位份的太妃們……都是越辣越好了……隻有那些沒什麽位份的,才惶惶不可終日的憔悴下去。
“娘娘坐吧。”雅璃笑道。
平太妃笑了笑,就坐在了一邊椅子上。
“不知平太妃娘娘找我是有事麽?”雅璃詢問。
“也沒事,隻是……常日無聊,想與娘娘說些閑話。”平太妃笑道。
雅璃就跟着笑了笑,心裏明知道這不可能。平太妃素來不與人相交的,今兒無故的來與她閑聊?誰信呢?
“皇上繼位之後,許多事都變了。皇後娘娘也成了皇後娘娘。”平太妃笑道。
雅璃頓了一下,眼神就不一樣了。
她倒是忽然間忘記了,這宮裏頭,還有個安妃呢,那是出自赫舍裏氏的。
“太妃娘娘有話,不妨直說,我的心思愚笨,不一定明白娘娘的意思呢。”雅璃依舊笑着。
“皇後娘娘最是靈透的,哪裏就愚笨了,倒是我,一輩子拙嘴笨腮的不會說話,比不得姐姐聰慧。”平太妃笑道。
雅璃也隻是笑。卻不接話。
她是不聰明吧,也不傻。
平太妃有話不直說,還扯上了胤礽的額娘,這是要她知道,胤礽是赫舍裏氏的後代?
叫她知道,當今的母族是赫舍裏氏?
看來,一貫和藹的平太妃娘娘,自打見赫舍裏氏做了安妃,隻怕也就不那麽喜歡雅璃了。
“太妃娘娘不妨直說就是了,皇額娘的英明是女子中少有的,莫說是你我,放眼大清,隻怕也難尋了。”雅璃帶着疏離,就将平太妃堵回去了。
你不是說你比不上你姐姐麽,那我就接你這話,你不僅比不上,你差遠了。
平太妃被她堵得有些尴尬,臉色勉強維持着。
“我也沒什麽大事,隻是到底二皇子跟我幾年,兩下裏也是有些情分在的。他也可憐,早早的沒了額娘……”平太妃頓了一下,看雅璃沒有不聽的意思,又繼續。
“我是個太妃也就罷了,二阿哥年紀還小,總歸該有額娘照看。安妃以往不懂事,如今也知錯了。我看,她們做個伴不錯,皇後娘娘覺得呢?”
“呵呵,太妃娘娘說的極是,隻是……這二阿哥的額娘,是追封了皇貴妃的。咱們大清朝,位份低的嫔妃将孩子托付給位份高的嫔妃養育是常有的事。可這皇貴妃的孩子,托付了妃位……可是前所未有的。”雅璃道。
平太妃一笑:“正是呢,所以,安妃也可以晉位。她也知錯了,不敢與皇後娘娘争寵,給她個位份,守着二阿哥過一輩子就算了,也算是全了赫舍裏氏的臉面了,娘娘您說呢?”平太妃笑着看雅璃,但是眼神中,卻少有的有一種淩厲。
雅璃知道,那是暗示她,奪走了本該是赫舍裏氏的皇後之位,就給補償她。
可給安妃晉位成皇貴妃,那是不可能的!
皇貴妃位同副後,死了的也就罷了,活着的!雅璃怎麽可能接受?
她這個皇後哪裏不合适?要一個副後虎視眈眈的看着她?
尤其還是赫舍裏氏,以後,前朝後宮都會怎麽想?
“這事,是太妃您的意思,還是安妃的意思,或者是二阿哥的意思?”雅璃收起笑,問道。
“都是我的愚見,這般不是皆大歡喜麽?”平太妃也收起笑意。
“皆大歡喜?我不歡喜!是太妃和安妃歡喜了吧?我就不信,二阿哥會認安妃做額娘!他會認一個一輩子都不可能有寵愛,還被皇上厭棄的女人做額娘!平太妃怕是一廂情願吧?哦,還是你們赫舍裏氏一族的一廂情願!”雅璃淡淡的。
平太妃聽這樣的話,怎麽能不生氣:“皇後說話,咄咄逼人!難道赫舍裏氏不該有些補償麽?”
“我不知赫舍裏氏需不需要補償,就是要,也不該是我出!太妃卻是找錯人了!是我要做皇後麽?是因爲我麽?”雅璃死死的看着平太妃。
平太妃無言以對。
是不是,大家都知道。就是啊!
可是……明面上的結果是,因爲兆佳氏……
雅璃是無比感謝胤礽的先見之明,這個幌子,太好用了!
“皇後,爲人處世,也該寬和些,事實如何,你我盡知,世人也未必就不知。安妃過的好些對皇後來說,沒有任何威脅,您何苦呢?”平太妃忽然軟下來,柔聲道。
“太妃,您所謂的過得好,就是皇後還活着,就立一個皇貴妃?我要她舒心了,就要我自己憋屈一輩子?您想多了,我,沒那麽大氣。以後這種事,您最好找皇上去,送客。”雅璃起身,一句都不想多說了。
“哦,對,還有,赫舍裏氏一族,是皇上的母族不假,但是母族要緊還是皇子要緊,這一點,想必太妃清楚。最好不要再用二阿哥算計什麽了。免得丢了體面。”說罷,雅璃徑自進了内室,根本不管外頭平太妃一臉的難看。
平太妃臉是紅了白,白了青,一輩子沒這麽難堪過,也無可奈何。
她本性平和,剛才那一番話,就是她能說出的所有了。也隻能告知嬸娘一聲,事已至此,不必掙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