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有的是幹活的地方。
誰也不當這個事是個事,雅璃得知貞嫔的病沒什麽危險,便也就不擔心了。
康熙爺就要出殡了。
這一日,大家都要去太和殿跪拜送康熙爺一程。
皇帝是要親自扶靈去皇陵的,後宮女子不必出去,但是也都要在太和殿送康熙爺。然後再去奉先殿磕頭。
從天還不亮就起來,雅璃帶着孩子們在太和殿跪拜,直到跪拜到康熙爺的靈柩出了紫禁城爲止。
哀樂一直傳來,滿眼皆是一片白,從皇子們到太妃們都在哭泣,也不知多少人是爲自己,多少人是爲先帝。雅璃跪在那裏,也跟着衆人一起哭,她對康熙爺沒有什麽感情,所以并不能哭出來,不過流淚是可以的。帕子沾了姜汁,想不流淚都不成。
她偷看,覺得大家都一樣。
隻有一邊哭的幾近昏厥的幾個女子,德太嫔是一個,敏太妃是一個。
直到時辰到了,禮部官員大聲唱和:“送先帝!”
大家又開始大哭起來,随着她們的哭聲,先帝爺的靈柩緩緩的出了紫禁城。
一片哀戚中,胤礽扶着康熙爺的靈柩,一起出去。
所有的皇子都要跟着一起去,皇孫裏,各家大一些的皇孫也都要去,尤其是胤礽的孩子們,就連剛滿兩歲的四阿哥,都要叫太監抱着去。并且他們的位置都靠前。
直到送走了他們,雅璃又帶着剩下的孩子們去了奉先殿磕頭,這一折騰就是一天,好在她給孩子們膝蓋都綁了棉布條,自己也綁了兩個,跪着還輕松些。
等到夜裏,皇帝回宮,這就算是送出去了。
皇帝本就病着,這一勞累,又是親眼看着康熙爺入了皇陵,回來就又躺下了。
雅璃早就有心理準備,所以徐衛來的時候,她衣裳都穿的好好的,歎口氣就去了養心殿了。
胤礽比上次好點,沒吐也沒太沒力氣。
見了雅璃笑了笑:“這狗奴才又把你弄過來了。”
徐衛低頭心說不是您叫奴才去請麽?
“我就等着爺回來呢,晚膳是不是沒吃啊?不用請太醫了,歇一歇就好了。”雅璃笑道。
“嗯,吃了些粥,你呢?”胤礽拉着她的手。
“我吃了,孩子也都吃了,擔心你。”雅璃也拉着他的手搖了搖。
“沒什麽,陪着朕就好了。”胤礽歎口氣道。
雅璃就點頭,将頭發拆了,脫了外衣,上了龍榻挨着他。
“爺,今兒我就這麽睡了。”送出去康熙爺,她膽子似乎都大了呢。
胤礽沒說話,将她抱緊,親了親她的嘴唇,就默默的摸着她的後背。
一下一下,不必說話,隻需兩個人貼在一起,聽得見自己的和對方的心跳,這樣就好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雅璃先睡着了。
胤礽摟着她,昏黃的燭光下,她也顯得憔悴了不少。又歎了一口氣,他有些自責。
自打進了紫禁城,這一個多月叫她擔心的很。
“真是個傻貓兒。”說着,又親了她一下,也跟着閉上眼,好起來吧,什麽都過去了,他還有妻子孩子,過去都不要緊了。
次日一早,雅璃就被通知,因爲登基大典和過年離得太近了,沒幾天了,所以,就省了過年大家進宮了,隻需要登基大典那天熱鬧就好了。
雅璃喜大普奔啊。
這時候,雅璃也顧不得其他事了,因爲皇帝的登基大典就要來了。
養心殿中,龍袍都已經送來了。
雖然皇帝平時穿的都是龍袍,但是登基大典這一天穿的,卻是不一樣的,其實這一身,與上朝的和常服都不一樣。
登基這一天穿的龍袍,基本上也就穿這一次了。
但是,就這麽一次,也是格外重要的。所以,這會是皇帝一生中,做的最貴重最精緻的一次。
雅璃看着那流光溢彩的明黃色龍袍感歎了一聲:“我總算知道什麽是龍袍了,給萬歲爺請安。”
她像模像樣的福身。
“皇後不必多禮了。”胤礽笑着扶起她。
他還有點虛弱,但是也好多了。
“該我準備的都準備好了,隻等着後日就是吉日,爺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帝了。”雅璃道。
“你接了金冊金寶,你也是名正言順的皇後,隻是老祖宗規矩,除服之後,才是你的典禮,那時候,你也可以穿好看衣裳了。”胤礽道。
“現在也不難看,不是說女要俏,一身孝,這不是也挺好的?”雅璃笑道。
送走了康熙爺,他們也不必在衣裳外有穿白衣了,隻需穿着素衣就好。
“嗯,小貓兒穿什麽都好看。”胤礽打量她,她穿着牙白的旗裝,梳着一字頭,用着白色的絹花,顯得整個人更小了些。
“這麽些年,怎麽不長?還是個孩子。”胤礽笑她。
“哪有,這麽老了呢……”雅璃紅着臉道。
“隻是比當初高了一點,卻還是孩子,哪裏就老了。傻。”胤礽抱着她,輕聲的道。
活了兩世的他,自然而然就覺得懷裏這個小女人,就是一個孩子。即便再過十年,二十年,她也還是孩子。
“好吧,我是孩子,爺不也比我就大了三歲麽!年輕的皇帝!又好看,香饽饽!”雅璃戳他的臉頰。
男人因爲病了,所以有些憔悴,臉瘦了不少,身子也瘦了很多,但是還是那麽好看。、
一種上位者的氣息充盈着,倒是連他的消瘦也變得好看了起來。
“爺試試衣裳吧,叫我先過瘾一下好了。”雅璃笑道。
胤礽點點頭,叫了徐衛來伺候。
這衣裳是極品的絲線織就,還有各種圖案,以及明珠點綴,重量上是雅璃提不動的。
雅璃也知道這一點,也就不嘗試了。
徐衛伺候胤礽更衣後,雅璃眼睛都直了:“好霸氣!爺穿了這個,我都……都不敢過來了呢。”
胤礽就看着那小女人站在角落,一雙小拳頭握着放在胸前,一雙眼全是亮晶晶的光芒,可愛至極,就跟一隻好奇又懼怕的小貓兒一樣。
不由的就笑了,終究還是屈就走過去,将她拉進懷裏:“穿了什麽,也是你的夫君,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