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卻是什麽都說了。太子爺這幾年不好過,他也不易是什麽意思?去遵化是給先皇後守陵盡孝的,爲什麽不好過?那就是太子爺不願意喽?或者是根本沒有什麽守陵的事,是别的緣故出了京城喽?
後半句,身子不好也是有的,那就是默認了太子爺身子不好了。
那麽,是因爲身子不好去遵化養身子?對外說是守陵呢?還是因爲守陵身子不好了呢?
可是,不管是哪一個,都側面印證了太子爺身子不好的是。
要是尋常的頭疼腦熱,必然不會這麽說,可是要是……治不好的病呢?那種一時半刻死不了,但是也好不了的呢?
既然太子爺身子不好了……那麽這太子之位……是不是也能動了?
一時間,忠心直親王和八爺的臣子就跟打了雞血似得四處活動了起來。
講真話,八爺真是想低調一段日子的,畢竟何焯還在刑部關着呢。
可是眼下裏,又真是個機會,他不動心也不成。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看看太子爺到底是不是病了。
不過,八爺是知道的,肯定沒有,至少不會是痨病,索額圖死的那會子還見着了呢。
不過,他們也都知道,這并不是重點。要是康熙爺默認太子爺病了,那麽他就是活蹦亂跳,也是病了。
一切隻看聖上到底……要不要保太子爺的位子罷了。
如今麽,顯然是松了口的。
“當務之急,是重整旗鼓,如今大阿哥勢頭正勝,我等也不好落了下風。”揆叙道。
“正是,倘若我們做了九城功夫,最後卻便宜了大阿哥……那可是虧大了。”
八爺歎息:“你們說的都對,隻是我額娘剛過世,如今實在不宜有太大的動作。”
你剛死了額娘,就在這拼命攻擊太子爺,怎麽也不是個好機會。
何況,太子爺如今就沒有什麽錯,之前那逼死惠妃的事到底也立不住腳,所以趁你病,要你命這事,偷偷做就是了,要是喊出來了,未免就是落了下乘。
“今兒就散了吧,畢竟事情還不清楚,你們也别急。該打聽的,好好打聽,咱們也不能貿貿然的出手。畢竟還有老大在。如今,老四也未必就是清心寡欲了。”八爺道。
衆人笑着應了,心裏也有數了,這意思是就算要拉着太子爺下馬,也得是老大出手。
衆人散了之後,揆叙還留着,他笑道:“富格擔心妹子,又不好來府裏,就叫我問候一聲。”
“去,請側福晉來。”八爺好脾氣的笑道:“蘭兒身子弱,天氣冷了,風寒了一回,這幾日都養着呢。”
事實上,揆叙最不喜歡的就是容若了,所以對他的女兒能有多少親情?
今兒即使因爲富格的囑托,叫他看一眼納蘭新蘭,也是他自己的私心,畢竟新蘭受寵,要是有以後,她就是納蘭一族的希望,自然要好好籠絡着了。
納蘭新蘭來了,福身道:“八爺吉祥,見過三叔。”
“側福晉吉祥。”揆叙其實一直沒好好看過她,今兒一看,難過八爺寵愛,這丫頭……倒是與她早逝的生父有那麽幾分相似。
像是個有才情的和美貌的女子呢。
“三叔瞧着氣色不大好,可是身子不适麽?”納蘭氏皺眉,關懷道。
“天氣冷,人老了難免有些個病痛,有勞側福晉關懷了,不礙事。喝幾服藥就好了。”揆叙一副受用的表情笑道。
“那就好,我這裏還有我們爺賞賜的老山參,我年輕,也用不上,就給三叔帶回去吧。”納蘭氏對着丫頭道。
又帶着歉意看了一眼八爺,畢竟是八爺送的嘛。
“蘭兒留着就是,爺這裏有,叫人給納蘭大人包一些回去就是了,冬日裏正是養身的時候,可要好好的調理啊。”八爺笑道。
納蘭氏和揆叙一起謝了恩,都是歡喜的表情。
閑話了幾句之後,揆叙就以不宜太久與外男說話爲由,告退了。
他走後,納蘭氏笑道:“三叔慣常與我們不親近的,可是如今……哎,也隻能依靠三叔了。”
這話說的就很是耐人尋味了。要是一味表現出和揆叙親近來,八爺未必不會有什麽想法。
就這樣才最好,本不親近,但是是一家子,沒法子不親近。
就叫八爺送個人參也是高興的。
畢竟哪個男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子和家族太過親近。
尤其是八爺這樣,還有野心的,他如果有朝一日能……自然更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有強大的母族,并且還和母族很親近。
可以說,納蘭氏是極爲聰明的女子了。
“有爺疼你還不夠?”八爺難得調笑一句。
“夠,爺最好。爺沒事了吧?去瞧瞧大格格吧,她前幾日也是有些咳嗽,才好了。張氏也是熬得人都瘦了。”納蘭氏笑道。
“養在你這就是了,張氏何必守着?”八爺皺眉。
“是養在我這裏的,隻是張氏跟着我住,她是孩子的親額娘,又是個沒脾氣的,何苦叫她們分開?要是個阿哥也就罷了,這不是是個格格們,何必那麽苛刻呢?外頭人誰知道?”納蘭氏笑着道。
有善心,有本事,美貌聰慧,這樣的女子,不喜歡也難。
八爺笑着牽着她的手,往後院裏去了。
遇上了納蘭新蘭,郭絡羅氏不輸也是不能的。
太子爺的‘病’被傳的沸沸揚揚。
終于,康熙爺也有話,叫太醫去遵化好好給太子爺調理一番,并且,開春就叫太子爺回來養着了。
要說養着,遵化比京城合适,那麽爲什麽叫回京呢?
因爲雖然吳六一親自看過,知道太子爺沒有去南邊,可是終究康熙爺不信。
遵化……還是遠了點,就近些,有什麽事,也好招架吧。
康熙爺在乾清宮裏,伏在桌上,身子有些抖,自打這回的風寒好了,就落下個氣短的毛病,一天都斷不了藥,不吃就喘氣,胸悶。
這會子他難受起來了,梁九功忙把準備好的藥丸子給他吃了一個。
半晌,才舒服了。
“朕的身子……”康熙爺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