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拎着那幾個奴才出去道:“也不是我要打你們,你們說說,阿哥不懂事,你們不會攔着?這是什麽時候,叫阿哥下水?是不是活該?”
幾個奴才唯唯諾諾的,不敢分辨,本來就錯了,再多話更錯了。
“好了,近身伺候的,五十個闆子,分兩次打,打了還得好好伺候,再有一回,可就沒這麽好了。”朱文道。
衆人忙謝恩,然後領闆子去了。
屋裏,雅璃不許兩孩子坐下,隻是看着他們:“素來不調皮,正經要你養身子了,你反而不聽話了,你說你該不該罰?”
“是,弘昙錯了……”大阿哥低頭摳手指。
“好了,罰你寫五十張大字兩天寫完,弘晖也一樣!别以爲你回去了,姨母就不能罰你。”雅璃道。
“嘿嘿,我一定寫,我寫好了叫人送來給姨母看!”弘晖狗腿的笑着蹭過來了。
兇過了孩子,午膳就擺的格外的豐盛,雅璃擔心大阿哥心裏難過,給他夾菜盛湯。
大阿哥受寵若驚,心裏那點子難過早就沒了。
太子爺這一邊,這一路可謂無聊之極。
他養病嘛,所以就坐馬車。也不和兄弟們說話,有什麽好說的?和老八說話累得慌。
于是,叫了徐衛,哈同等幾個奴才一起,就玩兒雅璃玩兒的英雄殺。
當然,避諱的都删除了。就是随意玩玩。
天氣熱,太子爺隻穿着裏衣在馬車裏坐着,斜靠在迎枕上:“都不許讓着孤,不然孤打你們闆子。”
幾個侍衛忙應了,心說該讓着還得讓着啊!
康熙爺的馬車上,他看完了折子,就問:“太子做什麽呢?”
“回萬歲爺,太子爺和侍衛們……抹牌呢。”這個有點詭異啊,男人也抹牌!
“看來是憋悶了,把南邊送來的水果給他拿去些。”康熙爺道。
李德全應了,就捧着荔枝和櫻桃往後頭去了。
太子爺接了東西,很是有些沒樣子的就在馬車裏謝恩。衣衫不整,看着還真是……
送走了李德全,侍衛們也都散了,隻留下哈同和徐衛。
斟酌了一下,哈同道:“萬歲爺跟前,梁九功和李德全這麽些年,倒是一直和睦。”
“有話就說!跟孤繞什麽?”太子爺瞪他。
“嘿嘿,奴才的意思是……梁九功是不成,這李德全李公公……是不是能拉攏一二?”哈同摸摸頭。
“徐衛,你給哈同說說,孤爲什麽不拉攏李德全。”太子爺往後一靠,拿起櫻桃吃。
心說園子裏也吩咐了,雅璃愛吃這個,缺不了她的。
“這……奴才的愚見,做太監的,做到了萬歲爺跟前兒……還圖什麽啊?雖說梁爺爺壓着李爺爺一頭。可梁爺爺不是神仙,也把不住萬歲爺跟前的一切事兒。李德全在梁爺爺的跟前要低頭,出來可是頭一份。他不會冒險的。”
就算是他願意伺候了太子爺,以後太子爺上位,身邊也還是有個第一人,這個人,就算是不是他徐衛,也絕不會是李德全。
出賣過一次,就會有不止一次。
換了别人也就罷了,一個太監,怎麽叫人相信?
哈同點頭:“是奴才的錯。”
“哈同,記住,有些事要用詭計,有些事卻不用。你杜主子說過一句話,孤深以爲然。‘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陰謀詭計都是渣。’”太子爺笑着道。
這還是好幾年前,倆人下棋,雅璃有感而發。
哈同細細的想了一下這句話,然後笑着點頭:“奴才不及杜主子的胸襟啊!”
“孤不必與他們用太多陰謀詭計。孤要什麽,你們二人當清楚。”太子爺道。
兩人一起應了是,心裏也升起豪情萬丈。
是的,太子爺不需要用那些陰謀詭谲的手段,他是太子,堂堂正正的皇太子!就算是争,奪,也自有更不同的方式。
也許也稱不上光明,至少也夠氣魄。
“留心些老八。”太子爺道。
兩人再次應了是,心裏就都有了計較。
京城中,十爺很生氣。
他苦心經營,才叫太子爺吃了虧,然而就有人在後頭給他拉後腿。
紐祜祿氏如今本就沒有什麽人有實權了,阿靈阿又來了這一出……
簡直是豬隊友!
而十爺的煩惱還遠不止這樣。
康熙爺到了蒙古不久,就發回了旨意,十爺的嫡福晉人選,定了。蒙古科爾沁的女子。阿巴亥博爾濟吉特氏,烏爾錦噶喇普郡王的女兒。一位蒙古格格。
至今爲止,皇子裏面,就沒有人有蒙古姬妾的。
别說嫡福晉了,格格都沒有一個。
宮裏的妃子都很少有蒙古的,有的也不得寵,常年見不着皇帝一面。
而今,居然有了蒙古皇妃了。
十爺就算是再不懂曆史也知道,有了這個蒙古女人做福晉,他隻會離政治中心越來越遠。
可是,他不敢抗旨。
不管如何不情願,娶都是要娶的。十爺簡直低落到了極點。
與此同時,因爲太子爺不在,府裏的人,也終于呆不住了。
太子妃主動提出,要進園子避暑。
雖然太子爺有話,不許出入園子,可是太子妃說要去避暑,奴才們還真要考慮一下。
畢竟大人物都不在啊。徐衛也好,哈同也罷,這兩位要是在,也鎮得住。可偏都不在。
報來了雅璃這,雅璃隻是道:“太子爺既然有話,你們來問我做什麽?”
這是府中打從托合齊走後,才又選出來的長史,叫做陀博。本來這個名字,是正直公正的意思。
而這位長史,性子可奸猾多了。
也不知爲何,太子爺一直留着他。雅璃有事從不找他,也不與他打交道,準确說,這是第一次。
陀博笑眯眯的:“如今太子爺不在,太子妃有話,奴才也不好不管……隻好來請教杜主子了。”
“陀博,你是長史,你不敢管。那我一個側福晉,就能違拗太子爺的話?還是我能管太子妃的事?”雅璃闆着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