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塗藥,就用熱水洗過看着不那麽腫了就算。到底是孕婦,有些藥怕是不好。
太子爺回來的時候,天色黑了,雅璃就沒叫他看見。
一夜過去,早上的時候雅璃的手放在枕頭前,食指上依舊有些腫着,太子爺就看見了。
先捏着看了看之後,起身才出來問凝露幾個。
“回太子爺,是昨兒……主子賞花,丁香花開了,有些蜜蜂……主子不許我們聲張,是我們沒伺候好。”凝露跪下道。
太子爺輕輕的叩着桌面,嗯了一聲:“起來吧。”
前世,小時候他也被蜜蜂蟄過,知道挺疼的,她那麽嬌氣的一個人不肯聲張,就是不想叫奴才們因此受罪。
這事自然是奴才們沒伺候好,可是也是看不住的。
“去傳話,叫灑掃的奴才們盡心些。”這次就算了,不過不能有下次。
“是,奴才這就去。”凝露忙爬起來道。
她出了常青園,才喘勻這口氣,主子的心思她懂了,太子爺沒發火真是意外。
太子爺今兒不去早朝,他又回了内室,雅璃還是那個姿勢睡得沉,他坐下看她的手,白嫩的手上紅腫很明顯,他歎口氣,這傻丫頭,疼都不說了。
凝露一個人到了花園,自然就有奴才們迎上來請安的。
她往那一站道:“負責花木的是哪一個?”
一個小太監忙道:“是劉公公,奴才這就去叫來。”
說着就跑了。
不多時,劉公公就趕來了,他四十來歲,彎着腰走來:“凝露姑娘吉祥。”
凝露象征性的福身:“劉公公好。”
“不敢不敢,姑娘這是?”要是要個花兒什麽的,都不必這麽勞師動衆的。估摸着是有事了。
“昨兒個我們主子賞花,叫蜜蜂蟄了。”凝露淡淡的。
劉公公一聽就吓着了,一瞬間,心裏就轉了幾十個彎兒。
是杜主子發怒了要發落人?是太子爺發怒了要打人?
還是常青園的奴才們要頂缸的……
可是不管哪一樣,他似乎都逃不掉。索性他不是沒爲這個挨過打,這就笑着道:“是奴才的錯,是誰看着丁香的?”
“好了,公公也别打下面的人,太子爺的意思是,這次就算了。我們主子懷着孩子呢,也不好用藥,着實疼的厲害,又怕叫肚子裏的小主子受委屈,也不打也不罰了,您就好好約束着下面人,這種事不要有下次就是。”凝露道。
“杜主子仁慈啊!奴才感激不盡呢!”劉公公說着就跪下了。
“快别這樣了,都是伺候人的。”凝露往後退了一大步道。
雅璃醒來的時候,太子爺就在她身邊坐着看書,見她揉眼,低頭看她:“醒了?”
“嗯……爺……你怎麽還在?”雅璃迷糊的問。
“嗯,今兒不去早朝了,起來吧。”太子爺扔下書道。
雅璃嗯了一聲,凝露在外面忙進來伺候。
太子爺就讓出來,叫她給雅璃穿衣。
穿戴好了,去洗漱,洗漱好之後雅璃道:“爺一直等着,沒吃早膳吧?”
“嗯,一起吃吧。”太子爺惦記着她還想去四爺那,吃了就該走了。
雅璃點頭,坐下叫凝露給梳頭,外頭已經開始擺膳了。
梳好頭也沒上首飾,就先用膳。
吃完之後,太子爺才抓着她的手:“還疼麽?”
“不疼了,剛被蟄那會子疼。”雅璃笑的。
太子爺抓着她的手,在她尖尖的指間親了親,什麽都沒說。
雅璃也不說,就又去打扮了。
等她梳妝好,換了一身藕荷色的旗裝,又穿了一雙稍微大一點的繡花鞋,懷孕了之後,走多了就會腳腫,雖然不疼,但是也會覺得漲漲的。
這樣就舒服多了。
“不管怎麽樣,都記着你應了孤的事。”太子爺拉着她的手道。
“記着呢,爺别擔心。”雅璃摸摸肚子:“我肯定是個很好很好的額娘。”
“走吧。”太子爺笑了笑,牽着她的手。
四爺府上,太醫到了,四爺和四福晉都等着太子爺來呢。
所以一來,就見四爺在外頭候着。
雅璃從馬車裏下來,四爺隻粗略看了一眼就低頭:“二嫂。”
“四叔吉祥。”雅璃福身。
四爺忙避開,請他們進去。
四爺看雅璃,不禁覺得好,這個杜側福晉不管怎麽說,都是個識大體的。她肯來,太子爺就肯來,真要是救了弘晖的命,他以後一定記着這份恩情。
弘晖已經起來梳洗過,靠着墊子坐着,見雅璃來了笑着叫:“姨母!”
“姨母瞧着,今兒氣色好了不少呢。弘晖真厲害。”雅璃笑道。
“二嫂。”四福晉起身道。
雅璃也回了一禮,笑道:“我看着弘晖像是沒事了。”雅璃笑道。
四福晉明白,這是給弘晖解心寬呢,她也跟着附和:“可不是麽,這孩子今兒還吃了些粥呢。”
弘晖果然就笑了,小臉雖然蒼白的很,可是也有些光彩。
外頭,太醫細細的和太子爺四爺說着房子,雖然他們不是很懂藥理,可是也明白一些。
四爺看着太子爺,意思是要太子爺做主。
太子爺皺眉:“老四,這是你兒子。”
四爺低頭,半晌道:“臣弟求二哥……”
要是他四貝勒什麽事都能辦,何必求人?以前也就罷了,德妃成了德嫔,這些奴才更是沒有什麽顧忌了。要不是太子爺壓着,這樣有風險的方子,絕不敢拿出來的。
“好了,孤就接了你這一求,孤爲了孤的側福晉,也得叫你兒子活着,可是……要有萬一,你來怨恨孤,孤也不怕。”太子爺皺眉。
“臣弟絕不會,是死是活,都是弘晖的命。”四爺忙道。
“好。就照着這個方子去煎藥!務必盡心,多餘的話,孤不說了。”太子爺道。
太醫忙道:“臣等一定竭盡全力!”
四爺肩膀繃得緊緊的,要是無知無覺的沒了一個孩子,就像是宋氏生的大格格那樣,也就罷了,不是這樣選擇他的苟且偷生還是險中求生,也許還懵懂些,如今,四爺真的害怕。年輕的他,還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