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園子,很多事要安排的,孩子們那邊,因爲李佳氏的退避,她也主動照顧着。
下午,就見朱文來禀報:“主子,兆佳福晉那邊,說是有事求見主子。”
兆佳氏?
雅璃驚訝了一下,這三年,那個人就跟不存在一樣。
雖然時時事事都必須存在,可是她被囚禁起來,輕易見不到外面的人,也沒有什麽事。
“她的話,怎麽傳出來的?”雅璃好奇不已。
最初被囚禁,身邊嬷嬷得了銀子還肯替她說句話,自打那兩個婆子挨了打,又叫許全福難爲之後,就沒有人再敢傳話了,這次,是爲什麽?
朱文有些尴尬道:“許全福也是沒招了,兆佳福晉打前兒開始就絕食了。一路來了園子裏就暈過去了,這……大夏天的,再不吃就……”人就沒了。
雅璃挑眉,表示明白了,就算是兆佳氏活的再不堪,死了也是奴才們倒黴。
所以她們不得不報。隻是沒去找李佳氏?
“既然她要見我,那我就去看看她吧。”雅璃道。
朱文哎了一聲:“奴才伺候主子過去吧。”
“好。”雅璃點點頭,凝露擔心的看看她之後又想着有他們跟着呢,估摸着不會有事。便也就不太擔心了。
朱文不大近身伺候,今兒扶着雅璃的手,格外的誠惶誠恐。
雅璃隻是不習慣一個男的扶着她而已,事實上她對太監這個職業沒概念。
沒鄙視,可也沒同情,就是覺得,他們是男人。這也是徐衛成日裏在她眼前蹦跶的結果,那位真不像個太監啊!
不過看着朱文這麽小心翼翼的伺候,她覺得平素自己是不是太狠了?
畢竟奴才們沒有事做,是一件壞事。
兆佳氏住在碧荷居,離雅璃的繁花秀景很遠。
天氣熱的很,朱文早就備好了轎子,别一路過去曬着了才好。
一路走去,聽着蟬鳴聲,雅璃下來道:“這邊少來,景色倒是不錯。”
因爲園子大,所以不可能所有地方都修繕了,太子爺的銀子不能這麽花。
所以這頭除了屋子之外,還是景色多些,有種未經雕琢的天然美感。
許全福早就候着了,見她們來了,換上一臉的笑意上前:“給杜主子請安,杜主子吉祥!”
又回頭對朱文:“朱哥哥吉祥啊!”
“凝露姐姐好。”
雅璃不禁笑了笑,看來真是環境造就一切,早年的許全福,可沒這麽低三下四,如今是不得不這樣了吧?
沒人難爲他。
雅璃是根本不入心,凝露和朱文是看不上。所以都笑着回禮之後,就扶着雅璃進去了。
兩個婆子忙迎出來跪着請安,她們的身份是不能懈怠的。
“天氣熱,外頭坐坐吧,請你們主子出來吧。”雅璃不想進屋,就在院子裏的一株桂花樹下坐了。
兆佳氏不是起不來了,所以她也聽得見外面的聲音。
她想着,杜氏既然是個心軟的,來看看,許還有活路。這屋裏什麽擺設都沒有,這麽熱的天,冰山也沒有。
可是,人家不肯進來……
她隻好自己出去。
雅璃看着她來,沒有起身,沒有請安。她心裏清楚,當年陷害她的,就是兆佳氏。
兆佳氏能死,可是她見了兆佳氏,也絕不會給她好臉色。
“給姐姐請安。”兆佳氏虛弱一笑。
她的虛弱,是真虛弱。
雅璃也不是三年都沒見她,今兒早上其實就看見了一眼,上車那會子。
不過遠遠的沒細看,這會子再看,她憔悴的厲害。甚至眼角都有了一絲細紋。
“坐吧,你要見我,什麽事?”雅璃淡淡的。
她并非好心才來,隻是一來,兆佳氏不能死,二來,她好奇,兆佳氏又要出什麽幺蛾子。
她如今,一個親近人都沒有,還能怎麽玩兒?
“我……我想求姐姐一件事,我進府多年,一次都沒有見過我的額娘,我想……”
“這種事,你我同爲側福晉,我是不能做主的。”雅璃淡淡的:“你問問太子爺。”
兆佳氏心裏暗恨,她要是見得到太子爺,還至于這樣麽?
心一橫,噗通就跪下了:“求姐姐,求求姐姐可憐我。”
凝露就火了,這叫什麽事,都是側福晉,她這麽一跪,不是給主子臉色抹黑?
雅璃見凝露火了,笑了笑:“去,将看得見的人都給我叫來,一個都不許少了。”
這叫什麽?道德綁架?她不從就是不善良?
兆佳氏啊兆佳氏,落到了這步田地,還不肯安分,真是好有戰鬥力!
凝露愣了一下,還是朱文帶着秋實秋禾去,将這裏灑掃的奴才都帶來。
也不過四個人,一個丫頭,三個小太監罷了。加上這院子裏的,統共十來個人。
“許全福,我問你,今兒發生了什麽?”雅璃漫不經心的問道。
要是換了六年前她剛進府那會子,許全福不定怎麽糊弄她呢,因爲人家是太子爺的人。
要是換了三年前嘛,許全福說話就要掂量一下了。
可是如今麽……
他上前一步:“奴才……奴才不敢編排主子的不是,可是……主子想家歸想家,實在不該對杜主子口出惡言。”
雅璃嘴角勾起一個笑點點頭。
兆佳氏錯愕的看着許全福,而雅璃又叫那兩個嬷嬷:“你們呢?”
“回杜側福晉的話,是我們主子的不是,不該口出惡言。”
剩下那四個在這裏灑掃的奴才更是直接,直接跪下:“兆佳福晉得寵,可也不好這麽欺人……”
兆佳氏氣的渾身發抖,她沒失控,沒大叫,隻是雅璃揮手将那幾個奴才都揮退之後,咬牙道:“杜側福晉好手段。”
“手段?比起你心狠手辣殘殺太子妃陷害我,我這不過是叫你知道什麽叫跌落谷底。不過我倒是忘記了,你就沒上過頂峰是吧?”雅璃冷笑道。
“你跪是想叫我挨着奴才們的面無法拒絕你,那我今兒明明白白告訴你,這個府裏,早就沒有你兆佳氏的立足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