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别這樣,這是您的奶嬷嬷呢。”雅璃忙道。
這不是打臉是什麽?奶嬷嬷有錯,不就是正院錯了?可人家也不過是說了實話,今兒的事,就算是外人信了不關太子妃的事,旁的人也不會信……
“雖然是我的奶嬷嬷,沖撞了主子,也輕饒不得,嬷嬷自己去領闆子吧。”太子妃知道,她不出手,以後宋嬷嬷就算是不能用了。
雖然太子爺不一定會難爲她,可是太子爺的脾氣,誰能知道呢?
雅璃‘拼命’勸,太子妃非要打。最後的結果就是,宋嬷嬷挨了二十個闆子。
太子妃好言安慰杜側福晉回去了。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太子妃坐在那,就跟個雕塑一樣不動不出聲。
叫人家打在了臉上還不能還手,換了誰能高興呢?宋嬷嬷挨完了打拐着腿進來跪下不敢說話。
良久之後,太子妃歎道:“我知道你都是爲我。可是……你知道我如今……”她是繼妃,還沒有孩子,又不見得得寵,她怎麽鬥?拿什麽鬥?
“老奴知錯了,主子……”宋嬷嬷痛哭出聲。
“嬷嬷,惡心人誰不會呢?有什麽意思?杜氏的脾氣你不知道麽?她今兒這麽着,太子爺不會說她一句……嬷嬷别記恨我打你。”納喇氏和宋嬷嬷,是真的有感情的,打小帶大的人,豈能真是一個奴才那麽簡單呢?
“老奴知道,老奴不是那等是非不分的人。”今兒這頓打,不是太子妃就是太子爺。
她隻是沒想到,不過一句話,杜側福晉就敢找上門來……
她也見過後宅的鬥,那都是表面花團錦簇,恨不得美的跟仙境一樣。
就算是說句難聽的,也像是唱戲一樣婉轉動人。
不管背後如何使絆子,面上還不是就跟親姐妹似得和睦?她真是第一次見着這樣的,人家來鬧了麽?
沒有,人家是來賠罪的。
你就是說破大天去,人家也沒錯。杜氏,不可小觑啊……
這頭,太子妃叫宋嬷嬷下去養着了。
那頭,雅璃出了正院就長出一口氣。果然有氣就要撒出去,憋着不科學!
她願意尊重正院,是因爲人家是正妻,這個正不是說納喇氏這個人,而是太子妃這個位置。
何況,一個嬷嬷,憑什麽來裝模作樣?今兒不打回去,以後還不知怎麽樣呢。
“主子,這回宋嬷嬷可不敢嚣張了。”秋水笑道。
雅璃嗯了一聲,慢悠悠回了自己的院子,就在回廊坐了:“我今兒去這一回,隻是不想以後有人來擺架子。不過你們也記住,該尊重的還是要敬着。咱們不受氣,也不要嚣張。要是叫我知道咱們這裏有人不老實,我就将她趕出去。”
她可以打回去,可是不能帶着一院子的奴才都反了,那可就不像話了。
“是,奴才一定好好約束着她們,主子的意思我們都知道的。”隻要主子站穩了,她們就受之不盡,何必狐假虎威呢?
太子爺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黃昏了。
他換了衣裳問徐衛:“府裏如何?”
徐衛有點牙疼……
不好啊,大大的不好啊,您的心肝兒把太子妃的臉打了您造麽?
“杜側福晉身子沒大礙了。”徐衛道。
太子爺嗯了一聲,看着他。
“早上……太子妃叫人去瞧了杜側福晉,叫宋嬷嬷去的……”徐衛道。
“有屁就放!”太子爺瞪眼。
太子爺您越來越不文雅了嘤嘤嘤嘤……“那個……然後杜側福晉就去了正院,再然後宋嬷嬷就被打了二十個闆子……”
您的心肝兒越來越彪悍了您造麽?
太子爺的表情很微妙……
那是一種‘原來我家雅璃也這麽厲害’的表情。
看的徐衛牙疼的更厲害了。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起身:“走,瞧瞧去。”
您是要去瞧瞧太子妃被欺負了還是瞧瞧您的心肝兒欺負人之後的樣子呢?
剛過了二門,徐衛就知道了,方向:常青園。
常青園裏,雅璃在外面坐着喝茶,這會子最舒服了,又不熱。
見太子爺來了,她略心虛,笑盈盈的起身:“爺。”
徐衛知道這不對,可是他忍不住啊……他就是好奇,所以盯着雅璃看了好幾眼。
奇怪啊,以前對付石氏,那是直接打,今兒是怎麽‘和平’的治了宋嬷嬷的呢?好好奇啊好好奇!
“都下去吧。”太子爺大手一揮道。
于是衆人忙都退下,就留下兩個主子了。
雅璃嘿嘿笑着往後退了一下。
太子爺挑眉:“過來。”
雅璃猶豫了半秒鍾,果斷棄暗投明。撲進了太子爺懷裏就開始解釋:“又不是故意欺負她,她太壞了嘛,一個破嬷嬷就來欺負我,我……我經期嘛,忍不住就去了,爺……我以後不敢了……”
太子爺嘴角勾起笑意,認錯倒是快。
“你怎知孤就是來教訓你的?”太子爺摸着她的腦袋問。
雅璃愣了一下,偷偷擡起頭:“不是呀?”
“傻子。一個刁奴罷了,你收拾就收拾了,孤找你麻煩做什麽?”太子爺笑着按她的頭,将她抱住。
雅璃偷笑了一下:“我就是怕你怪我……”
“今兒肚子疼不疼了?有沒有偷偷吃冷的?”太子爺直接換了話題。
他不會說她,可是也不會教她怎麽辦,橫豎不管她做什麽,都有他護着就是了。
“沒有沒有。我今兒就吃了是個櫻桃,還是沒冰過的那種,酸梅湯也是溫溫的。”雅璃忙道。
“算你乖,好了,孤要去正院,有事與太子妃說。”太子爺想着,确實有事要和太子妃說。
“嗯,送爺。”雅璃站好道。
太子爺見她小臉紅撲撲的,不禁低頭道:“叫孤親親。”
雅璃害羞要躲,太子爺不許,抱着親了好一會才将她放在椅子上:“再坐一會就回去,乖。”
雅璃暈乎乎的嗯了一聲,目送他出了常青園。
雅璃心裏想着,也許……他面對太子妃的時候,不會是這樣的好說話吧?她感受的到那種唯一的感覺,可終究不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