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靜姝沒有發現韓楓,知道又被夏若冰捉弄了,剛要找夏若冰算賬,卻看到一個年輕的海軍陸戰隊軍官朝這裏走過來。
“蘇姐好!”馬援看見蘇靜姝,笑着跑過來,向她敬了個軍禮。馬援以前在訓練中受過傷,主治醫生就是蘇靜姝,所以彼此間的關系很熟。
蘇靜姝笑道:“馬少尉,這裏是醫院,而我又不是你的領導,所以你不必搞得這麽隆重,否則的話,我身上會起雞皮疙瘩的。”
馬援笑道:“蘇姐言重了,就是借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冒犯蘇姐的花容月貌啊。”
蘇靜姝聞言,笑得花枝亂顫,“馬少尉,幾天不見,真得刮目相看啊。你給我老實交待,什麽時候學得這麽油腔滑調的?”
馬援委屈道:“蘇姐說哪裏話?在我和陸戰隊那幫兄弟心中,蘇姐就是普天之下最完美的女神,在你面前,我們隻有謹遵懿旨,哪敢油腔滑調?”
蘇靜姝笑道:“你這個臭小子,身子好利落了是不是?居然敢拿我取笑?有本事你永遠别進海軍醫院,要不然……哼!”
馬援知道蘇靜姝“要不然”的潛台詞,笑道:“蘇姐是我們的再生女神,我要有膽子取笑蘇姐,那幫陸戰隊的兄弟不殺了我才怪呢?”
蘇靜姝嗔道:“先不和你說這些……我問你,今天怎麽有空到醫院來?是不是又找若冰?”說到這裏,蘇靜姝左顧右盼了一下,沒有發現夏若冰,驚奇道:“這丫頭剛才還在這裏,怎麽一會兒就沒了人影兒?是不是你把她吓跑了?”
“什麽?剛才若冰也在這裏?”馬援吓了一跳,趕緊四處查看,沒發現夏若冰的蹤影,才放下心來,笑道:“我今天不找若冰,而是專程來看望蘇姐的。”
“說得好聽!找我幹什麽?”蘇靜姝很是不屑。
“我聽說陸軍的虎贲上尉在你這裏,所以順便過來看看。”
“小子,你說清楚點兒,到底是來找我的還是來看虎上尉的?”
“呵呵,兩者兼有……兩者兼有。如果沒有蘇姐的允許,我怎麽能夠見到虎上尉呢?”
“你怎麽知道虎上尉一定在我這裏?”
“瞧你說的,在整個海軍醫院,有誰比得上蘇姐的醫術精湛?海軍最年輕的醫學博士,國内屈指可數的微創外科專家,無論哪一個,都是響當當的金字招牌。如果虎上尉不在蘇姐這裏,又有哪個醫生敢膽大包天地接受他?”
“臭小子,你少給我拍馬屁!說說,你是怎麽認識他們的?”
“這個啊……說來話長!”馬援故作高深道。
“說來話長?那好,我有足夠的時間和耐心聽你講,跟我走!”
“去哪裏?”
“到我家裏去……今天我正好休息,有大把的時間聽你忽悠。”
“不能吧?我還沒見到虎上尉他們呢!”
“今天上午你恐怕沒有機會了,就算我這會兒答應你,你也未必敢進去。”
“爲什麽?”
蘇靜姝小聲道:“羅政委、老院長和一位陸軍大校此刻都在虎上尉的病房裏,如果你不怕打擾的話,就去瞧瞧。”
馬援聞言,微微變了臉色,遲疑道:“如果羅政委在裏面,他們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談,我還是不去湊熱鬧了。”
“算你聰明!”蘇靜姝用纖指輕輕點了點馬援的腦門兒,嬌笑道:“走吧,姐今天心情好,親自下廚做幾個菜,慰勞一下凱旋歸來的海軍英雄。”
馬援嘿嘿笑道:“蘇姐的邀請,敢不從命?不過就咱們兩個,是不是單調一點兒?”
蘇靜姝笑道:“你這個小子,鬼心眼兒還真是不少。放心吧,我已經和若冰打過招呼,她很快就會趕過去的。”
馬援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一陣傻笑,他暗戀夏若冰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過始終沒敢向夏若冰表明。蘇靜姝對馬援的心事了如指掌,而且她很欣賞馬援,有心幫助他,所以幾次旁敲側擊試探夏若冰的态度,可惜夏若冰沒有表現出對馬援太多的好感。
回到蘇靜姝的獨家小院,陣陣花香沁人心脾。院子不是很大,但設計得猶如小巧的園林盆景,鮮花、碧草、綠樹、流水……處處氤氲着江南煙雨的迷蒙和婉約,讓人見而忘俗。
房間的布置更是别出心裁,沒有一般女孩子的脂粉橫溢和浮華纖弱,它很簡潔,也很婉約,淡雅的背景流蕩着溫馨的情調,樸素自然之中又透出高雅和大氣,這是一個唯美的世界,更是一個讓心靈自由翩跹和栖息的港灣。
馬援來過這裏兩次,每一次都被這裏的設計所震撼。他終于明白像蘇靜姝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孩兒爲什麽一直選擇獨身的原因。她就像一羽晴空之上的鶴影,凡世紅塵的須眉男子怎麽能入得了她的法眼?
馬援暗暗歎息,上帝如果太寵愛一個女人,既賜她傾國傾城的貌,又給她出類拔萃的才,那絕不是她的幸福,而是她需要一生面對的悲劇。就像蘇靜姝,她的靈魂美麗得猶如天使,沐浴着輕風、明月和白雲,怎麽可能自陷溝渠、随波逐流?
夏若冰果然來得很快,蘇靜姝才剛給馬援沏上一杯茶,她就像一片櫻花似的飄了進來。
“若……若冰小姐……”不知爲什麽,馬援每次見到夏若冰,就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甚至連話也說不利落。
“小馬也在這裏啊?”看到額角冒汗的馬援,夏若冰怔了一下,然後拍拍馬援的肩膀,大大咧咧道:“都是朋友,客氣什麽?快坐下!”馬援的年齡其實比她大,可她總愛老氣橫秋地叫他“小馬”,馬援抗議過幾回,不過顯然沒什麽效果,因爲夏若冰喜歡這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馬援坐下後,夏若冰一陣風似的飄進了廚房,不知和蘇靜姝嘀咕些什麽,銀鈴似的笑聲不時傳出來。馬援有些坐立不安,他很喜歡夏若冰,那個女孩兒的野性讓他念念不忘,可他又不知道怎樣表白,一顆心仿佛化繭的蠶蛹,在重重包裹中痛苦地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