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之靈,向來是人心之靈,非鬼之靈。不過,這太深奧了,說了估計你也不太能懂,改天你試試就知道了。”慕容曌走回到菩提子面前,彎下腰直視他的眼睛,“比方說,問問你心裏一直惦念着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菩提子看着一臉捉狹的慕容曌,惱怒交加,向來都是别人認真的時候他在嬉皮笑臉,現在才能感同身受這種行爲有多讨人厭,若不是陽牧青在場,他一定要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點顔色看看,讓她知道老虎頭上拔毛是一件多麽危險的事情。
“喲喲喲,這麽愛生氣呀,真不是一個溫柔的愛人呢。”
慕容曌繼續說笑,并不懼怕菩提子的怒氣。
“她并不會問靈,空有道具,沒有實質。如果你覺得應該先問靈,我可以用‘往生笛’試試。”
陽牧青看不下去了,出言解圍,好歹菩提子也是他師父,不能眼睜睜看他一次次吃癟。
他曾去問靈所裏面名爲“魂引”的通靈室“參觀”過,裏面的布置和裝飾很能唬得住尋常人,貨真價實的法器也不少,但基本隻是當成擺設,一個個都落了一層厚厚的灰,許久無人問津的樣子。
不過也難怪,慕容曌一看不見鬼魂,二不具備法力,不會施展問靈之術也很正常。
再往下深究,她爲什麽會将自己擅長經營的心理咨詢室關掉,而執意開了這間問靈所,偏偏還有絡繹不絕的生意,本身就是一件很讓人費解的事情。
但隻因爲做這件事的人是慕容曌,所以好像一切不通情達理之處也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往生笛在那裏拿的?”
慕容曌笑眯眯地問道。
“魂引室的矮櫃裏。”
陽牧青有些後悔自己幫了腔。
“會問靈的你,又是誰雇的?”
“是你。”
陽牧青哭笑不得,他不就陳述了一下事實嘛,犯得着這樣被針對嗎?
“往生笛是我花高價從一個巫師手裏買來的,陽牧青是我千辛萬苦雇來的,這就是我的問靈之法。”
慕容曌得到滿意的答案,對着菩提子得意洋洋說道。
“你……”菩提子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很有禮貌的敲門聲适時響起。
門其實沒關,三人望向門的方向,看到一手拿着托盤一手做着敲門姿勢并尴尬笑着的齊靈。
“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我剛出門就被老巫婆給逮住,還好謝華剛才過來,将我從繁重的檢索工作中解脫出來,要不然我還在那天昏地暗地查資料。”
“你的茶,你的咖啡,你的啤酒和冰激淩。”
“同樣是女人,就是可以一個隻會讨人厭,一個卻能很讨人喜歡。”
菩提子狠狠地往嘴裏塞了一大口冰激淩,陰陽怪氣說道。
“小齊靈,菩提子說他喜歡你。”
慕容曌笑眯眯地拿小勺子攪拌着咖啡。
“咳咳……”
陽牧青被茶給嗆到了。
“這裏是真的有鬼嗎?”齊靈很機靈地轉移了話題。
“是的。”
慕容曌毫不吝啬地給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啊?真的有呀?是羅昕那樣的鬼嗎?我怎麽看不見。”
齊靈雖然也料到了這個答案,但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有頭皮發麻的感覺。
“見不到不是很好嗎?你并不是天生的陰陽眼,羅昕,隻是一個變數,一種緣分。”
菩提子對着齊靈和顔悅色說道,雖然他年紀比齊靈還要年輕幾歲,但可能是剛才慕容曌那句話的緣故,總讓人覺得他話語裏的每一個字都有一絲微妙的感覺。
話一落音,就連菩提子自己都覺得不自在起來,他嘴角微搐,立馬決定不到非發言不可的情況還是閉嘴爲妙。
“那你們有辦法解決嗎?”
“我們想到了一個方法,可以先試試看。”
陽牧青從背包裏掏出一支藏青色帶着玉石花紋的長笛,用一塊白綢輕輕擦拭着。
“那我不打擾了,有事叫我。”
齊靈看出來他們即将有所行動,很識情知趣地退了出去。
“我現在法力不如你,你吹。”
菩提子看着陽牧青向自己投來詢問的眼神,在對方未發言之前便給了明确的答複。
其實以他的本事,在法力受損的情況下,吹個往生笛簡直就是舉手之勞,隻是,陽牧青自己就能搞定的事情,何必勞他老人家大駕?
陽牧青心裏也清楚,也不點破,提神聚氣,緩緩吹出曲調。
往生笛對于剛死不久的亡靈最有效果,是引導亡靈去往冥界的曲調,可以安撫它們的情緒,也可以進行一些簡單的詢問,雖僅限于“是”與“否”的回答,但對于一些不負責的情況而言,已可以得到足夠的信息。往生笛的聲音普通人聽不見,隻有同樣具備法力之人才可以有所感應。
“來了。”
剛才在辦公司轉悠的中年男鬼和年輕女鬼出現在門口,眼神空洞,轉動着腦袋分辨着曲調的方位,臉上露出一種神往的僵笑。
“抓緊時間問,别磨蹭。”
菩提子吃掉最後一口冰激淩,又“啪”的一聲打開了啤酒。
第一個問題:你們是被人所害嗎?
“爲人所害。”菩提子默默充當了翻譯角色。
第二個問題:害你們的人在這家公司嗎?
“害他們的人就是這個公司的人。”菩提子繼續翻譯道。
第三個問題:害你們的人還活着嗎?
“害他們的人還活着。”菩提子露出一絲迷惘的神色。
如果是魔物,不該還是活體狀态,難道,有人獻祭了自己的身體?
第四個問題:是男是女?男的點頭,女的搖頭。
兩隻亡靈正想回答的時候,突然都露出痛苦的神色,随即化作兩縷青煙,消失不見。
“不好!魔物察覺了。”
菩提子施展法力爲陽牧青護法,但還是沒有完全擋住猛烈的攻勢,一團黑氣竄到了陽牧青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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