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提子嘴裏說着紙錢,眼睛卻死盯着門的方向。
這齊靈的手腳也太不麻利了,現在都還沒有過來,害他等冰激淩等得好心焦。
“是,樓底下一片紙錢都找不到,天台上也找不到扔紙錢的人,至今已經出現過好幾次了,就像是……像是幻像一樣的存在,但看起來如此真實。”
謝華并非怪力亂神之人,自從羅昕死後,他見到的異常現象不在少數,但最近,是越來越頻繁了。
“當然找不到了,找不到紙錢,也找不到人,因爲這些紙錢根本不是人扔下來的。”
菩提子無聊地在用手指在桌子上畫着圈圈,語氣頗爲随便。
還不來,還不來,還不來……
“不是人扔的,難道是鬼?”
慕容曌問道,起身走到窗邊,與陽牧青并肩而站,望着窗外仍在随風飄揚的紙錢。
“呵,還真是鬼。”
菩提子左腳踮了一下地面,借着力讓椅子轉了起來,玩得很開心的樣子。
“你講話講一半的臭毛病得改改,一次性說完能要你的命嗎?”
慕容曌雙手叉腰,故意做出兇惡的樣子,但誰都聽得出來她并未真的動氣。
“一次性不說完也不會要我的命,我又不是憋不住話的那種人。”菩提子習慣性反駁,但話一出口,便遭到慕容曌和陽牧青的雙重鄙視。
說起心直口快,菩提子認了第二,這兒還真沒人敢認第一。
“這……現在不方便說。”
菩提子嘟着嘴掃了一眼謝華,意思再明顯不過。
“呃,我去看看齊靈那邊,這麽久不進來,可能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謝華無奈苦笑,很識情知趣地退了出去。
“人存于世,形态百變,但基本有人、鬼、煞、魔、仙五種狀态。人之将死,離魂于體,謂之生魂;人之已死,魂體永分,謂之亡靈;亡靈執念,不曾擺渡,謂之鬼;鬼之兇化,不入輪回,謂之兇煞;煞之穢念,藏污納垢,謂之魔物;人之不死,魂體永存,謂之仙靈。”
菩提子長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按照我說的順序,基本上後者比前者更難對付。仙靈理論上是存在的,但反正我是沒見過,所以實戰中最難對付的是魔物。”
“難道這裏有魔物?”
陽牧青下意識将慕容曌護在了身後。
“o,恭喜你,答對了!”
“你是憑什麽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呢,總不會是猜的吧?”
陽牧青雖然覺得此處有些他說不出的異常,但眼前的線索并不足以證明有魔物的存在。
而憑他對菩提子的了解,很可能隻是他的“第六感”。
“看來我留給你的古書,你并沒有好好看呢。真不是乖徒兒,哼,以後出去不準說是我的徒弟。”
菩提子沖陽牧青做了一個大大的鬼臉。
陽牧青扭過頭不看他,臉上并無羞赫之意,也并不想多做解釋。要知道,菩提子留給他的那堆“古書”跟一堆破紙片沒什麽多大分别,隻要是個正常人,估計都看不懂裏面寫了什麽。
“剛剛在辦公室你也看到了,死去的那兩隻鬼,有怨氣卻被鎮壓,還在不知不覺中兇化,本來我還不覺得有什麽,但看到這天空中飄下來的東西時,我才斷定,這明明是魔物在培養幫手呢。你看清楚了,這不是紙錢,是‘影錢’,是紙錢的影子,所以有相無形,無迹可尋。人燒給鬼的錢叫做紙錢,鬼供奉給魔的紙錢叫做‘影錢’,所以,我的結論是:此處必有魔物。”
“那你有發現魔物的蹤迹嗎?”
慕容曌出聲詢問,聽到“魔物”二字,她心裏隐約有種不适感,她想起了醉蜂事件,也想起了好幾次爲了她不顧生死的陽牧青。
陽牧青此時正在她的身側,一副無聲無息卻在默默守護的姿态。
自己的生命,好像不由自主變得更加精彩和驚險了呢,不過,這不正好是自己所期待的嗎?
“沒發現呀,你們忘了我現在法力不受自己控制了嗎?”
菩提子一臉坦然的無辜,讓慕容曌和陽牧青同時感到牙癢和手癢。
“怎麽辦?我想退單了。”
慕容曌這話是實話實說,雖然她很愛錢,也很有好奇心,但并不希望每次都爲了這些出生入死,任性一兩次也就夠了,幹這行如還不知道審時度勢那就是單純的“作死”。
這趟差事,她原本以爲也就捉捉孤魂野鬼那麽簡單,孰知天下太平的時候,一淌就是一灘渾水,他們幾個運氣是有多“好”。
“既然這裏有魔物,如果我們不管,很快就會有第三個人死去,以後還會死更多的人,直至有人出面,或者魔物心滿餍足。”
陽牧青面露不忍之色。
“小青子,你就是心太軟,心太軟~所以呵,成不了什麽大事。如果我法力如常,這樣的魔物一逮一個準,但現在,隻憑你一人之力的話,估計我和你敬愛的老闆大人要成爲魔物的盤中餐喽。還是聽你老闆的吧,她都說退單了,也用不着你賠錢。這間公司反正那麽多人,多死幾個也沒有關系的。”
菩提子搖頭晃腦地說着事不關己的風涼話。
“怎麽辦?我突然又不想退了。”
慕容曌笑得凄慘又陰測,菩提子這一推脫,好像接下來的人命都要算在自己頭上一樣。
“尊敬的師父大人,我知道你法力雖然受損,但智商應該還是在的,陣法應該還記得怎麽布吧?”
陽牧青俊臉一揚,幽幽開口,毫不猶豫挑明了自己的立場。
菩提子一臉尴尬,這燙手的山芋,怎麽又被扔回到自己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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