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幹什麽?”
趙秉謙期期艾艾的問了一句,畢竟他曾耍過面前這兇神惡煞一樣的胖子,如果這厮是來複仇的,今日怕是在劫難逃了。
“我是來幹什麽的?你說呢,你認爲我冒着風險到你這布政使衙門是來幹什麽的?總不能是散心賞景吧……”
“這個,這個趙某實在不知。”
看着一副哆哆嗦嗦模樣的趙秉謙,鄭鴻魁滿臉的不屑,一擡眼瞧見床榻上酥.胸闆樓的小妾昏暈仰躺在那裏,倒是别有一番風情,立即**大盛,也不管這裏是什麽地方,居然色心大起。幾步來到踏前,呼的一下将整條錦被都掀了開去。
“現在就讓你瞧瞧,我是來幹嘛的。”
說着,一個餓虎撲食就趴在了那小妾身上。
趙秉謙哪裏想得到這鄭鴻魁獸性大起,居然會當衆就做這等畜生都不如的惡事,想起來阻止,可看到屋裏兇神惡煞的幾個黑衣漢子,又頓時打消了這種念頭,隻不斷的哀求着:“鄭軍門,得饒人處,且饒人,鄭軍門喜歡美女,回頭,回頭下官一定送幾十個上好的美女到福建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實在是已經求饒了。可鄭鴻魁卻不管那些,褲帶已經解開,褲子退了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劍及覆及。
那小妾被突如其來的陣痛驚醒,看到身上趴着一個肥豬樣惡心的男人,立時就驚恐的尖叫起來。鄭鴻魁卻不是個憐香惜玉的人,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給老子閉嘴,哭什麽哭……”
小妾陷入了一種瘋狂的狀态,兀自沒命的喊着:“老爺救我,老爺救我……”
眼見着此等奇恥大辱加身,趙秉謙卻不敢起身争上一争,隻好委頓在地上嚎啕大哭。
幾個黑衣漢子似有不忍,但終究是沒敢擅自動作。鄭鴻魁的雙眼赤紅呼吸急促,當着趙秉謙的面日他的女人,變态的快感使他興奮不已。小妾拼死的争紮與之摩擦之下反倒加深了他的快感。身子晃了剛有三下,陡然間,鄭鴻魁一陣痙攣,臉上的享受之色瞬間就被懊惱和憤恨所取代。
但無奈勢頭已過,隻好提起了褲子,陣陣暗道可惜,沒将老神醫給他配的藥随身攜帶。
趙秉謙還以爲鄭鴻魁良心發現,放過了自家小妾,居然還連連道謝,弄的他臉上陣陣發紅,卻也不加解釋。
“好了,辦完了他就該辦你了!”
“甚?”
鄭鴻魁的話讓趙秉謙渾身一顫,不由得往後仰去,滿臉的防備。鄭鴻魁見他反映如此之道,知道這厮誤會了,便哈哈笑道:“别怕,别怕,我不好這一口。再說,你這老的和榆樹皮似的,誰還有那個胃口?”
說罷,他又沖那幾個黑衣人一使眼色,“把這厮帶上,到了福建好好發落!”
聽說鄭鴻魁要将自己帶走,趙秉謙慌了,就算奸污了他的小妾,大不了忍下就算,女人千千萬,隻要自己沒事就有報仇的那一天。可如果被綁縛到福建去,是能知道鄭鴻魁這殺才會在路上對自己做什麽?這時,他才徹底被一種深深的恐懼所包圍。
“你,你……”
一連好幾個你,居然連話都說不完整。
鄭鴻魁冷笑了一聲,“放心老子暫時不會殺你的,老子要你活着受盡屈辱,讓你也知道知道戲耍老子的下場是多麽悲慘。”
到了這個時候,趙秉謙反而裝起了糊塗。
“不知,不知下官如何戲耍,戲耍軍門了?”到了現在他也顧不上什麽上下尊卑,自稱一句下官也心甘情願了。
“不知道?好,我提醒提醒你,銀子!知道了吧!”
“哎呀,不是下官不給銀子,是蕃庫裏的确一兩銀子都沒有了……”
剛說到這裏,鄭鴻魁猛然一個耳光扇過去,“想好了再說!在說錯,就把你扒光了,和那小**扔到街上去示衆。”他的聲音十分兇惡,床榻上本來哭哭啼啼獨自抽泣的小妾聽了後立時就下的沒了聲音,如果那樣,她可就真沒臉活下去了。
趙秉謙則更是驚恐懼怕,此前鄭鴻魁的舉動已經徹底将他的脊梁打斷,現在所求不過是苟且得脫,隻要不被鄭鴻魁擄走,讓他趴在地上學狗叫,也未必不能。
“不要,鄭軍門要錢,我,我出,府中還有些銀錢,這就給軍門準備!”
鄭鴻魁卻冷笑道:“以鉛錠掉包的那七萬兩銀子,你認不認?”
“認,認。缺多少,我補!”
趙秉謙痛快麻利的就認了,在他眼裏這鄭鴻魁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生怕認的晚了這厮真的将自己扒光。别說這事是自己做的,就算是被人做的,他也一樣認了。所謂破财免災啊。
“這七萬兩加上後來你不給的十五萬兩一共是二十二萬兩,再懲罰你十萬兩,共計三十二萬兩,你拿的出來嗎?”
趙秉謙一咬牙道:“拿得出來!”
“你不過是區區布政使,哪裏來的這麽多錢莫不是想以緩兵之計來诓騙老子吧?你看老子有那麽傻嗎?”
其實趙秉謙的确是拿了市舶司的銀子,不過卻并非江南織造局絲綢與西洋人交易後的銀子,而是南直隸棉布與日本人交易所得的銀款。這些錢,很多都是硬從高振輔的所得裏挖出來的。畢竟高振輔的靠山張肯堂離開浙江巡撫任上後,便失去了靠山。而朝廷又沒再往浙江派駐巡撫,因此棉布這一塊進項也隻能默許送給了趙秉謙,以此作爲他不聞不問市舶司事宜的間接回報。
但必将是被人強迫的,此前高振輔就與趙秉謙多有龃龉,是以他每每有機會便在暗地裏給趙秉謙拆台,而趙秉謙也時時與之爲難,兩人明争暗鬥,一時間到也難分上下。直到朝廷派來了熊明遇,兩個人才不再繼續互相拆台對抗,但由于隔閡甚深,始終也尿不到一個壺裏去。
所以,高振輔才會以鉛錠掉包趙秉謙送給鄭鴻魁的銀子。但是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鄭鴻魁其人也太粗心大意,居然也不開箱仔細檢查檢查,就那麽随随便便的運到了甲闆下的貨倉内。
掉包銀子的事也直到李信打敗鄭鴻魁後,才被三衛軍的人發現。
趙秉謙絮絮叨叨居然主動交代了許多如何在任上撈銀子的法門,以此證明自己是有能力拿出這三十萬兩贖身銀子的,到了此時此刻就算砸鍋賣鐵他也得把銀子拿出來,隻要前程還在,銀子就會源源不斷的賺到腰包裏。
鄭鴻魁陰險的笑道:“好一個貪官,隐藏的挺深啊,連老子都差點以爲你是個手腳挺幹淨的官,鬧了半天也是倉鼠蠹蟲一個!”話裏話外都對趙秉謙滿是鄙視。
趙秉謙想問問鄭鴻魁如何大搖大擺的帶着叁拾萬兩銀子逃離浙江,畢竟現在杭州附近都是李信的三衛軍,不過這句話隻在嘴邊打了個轉就咽了回去。他生怕眼前這個瘋子再對自己橫生枝節,銀子他掏就是,走得了走不了,和他又有什麽關系呢?走不了更好,說不定那些銀子走一遭又能回道自家呢。
鄭鴻魁卻一轉身對旁邊的黑衣人道:“都記下了嗎?記下了就拿過來,讓這厮簽字畫押!”
“簽字畫押?”趙秉謙愣住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張以碳條龍飛鳳舞寫滿字迹的紙張就被扔到面前。
“這,這是?”
鄭鴻魁罵道:“少廢話,老子不抓着點你的把柄,這三十萬兩銀子怕是也沒命運到福建……”
慫人也有三分火氣,被折騰的心神幾近崩潰的趙秉謙陡然指着鄭鴻魁怒聲質問:“你……”
隻是這一個你字剛剛出口,一雙大手左右開弓就扇在了他的左右臉上,“讓你廢話,讓你廢話!趕緊給老子簽字畫押!”
一頓巴掌頓時将趙秉謙那點僅有的火氣也打了個無影無蹤。倍感屈辱又無可奈何的趙秉謙隻能乖乖的在那張字迹潦草的供詞上簽字畫押,然後又老老實實的趺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鄭鴻魁拾起地上的自己潦草的供詞上下仔細看了幾眼後,才滿意的交給了身後的黑衣人。
與此同時,院子裏忽然響起了沸沸揚揚的人聲,隔着窗戶也能看到火光陡然騰起,似乎将整個院子都照的如同白晝。
眨眼間,便有一隊官軍沖了進來,刀劍齊拔指着鄭鴻魁等人。
一時之間,室内的氣氛變得極爲詭異,優劣之勢立刻逆轉。鄭鴻魁臉上的嚣張之氣也消失了個幹淨,隻色厲内荏的質問:“你們要作甚?”沖進來的官軍,根本就不理會他的問題,隻用一句話來有力的還給他。
“放下武器,投降不殺!”
趙秉謙見此情形,終于明白自己得救了!一時間整個人都虛脫了,但是他卻沒有絲毫得救後的喜悅,内心當中充斥的除了恨還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