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是時候了

鳳少欽微微一笑,精緻絕美的面容仿佛一朵映日而放的淩霄花一般,豔麗華美。他以臨月一人面對華朝衆人卻不露絲毫慌亂,如此的從容不迫讓花清茉不禁想要誇贊他一番。

不過,她更想誇的是他剛才那似是而非的言語。聽起來似乎是在爲白紫箫以及夜拂徽惋惜,但實際上,他後面的言語是爲了讓華朝更加留不得白紫箫。

一個被華朝皇上抛棄暗殺,但卻奪取臨月江山猶如探囊取物之人,若他活着,這之後的境況不用多想,他們也能猜測得到。

那便是,兩國開戰,生靈塗炭。

“既然是本督主的囊中之物,那就是本督主的東西,用不着七皇子操心。”白紫箫看了鳳少欽一樣,笑容之中有着說不出來的妖麗邪魅。他低頭,看了一眼一直跪地的司徒信,以及站在旁側面色極差的夜拂徽,眼眸之中萦繞着說不出來的陰暗詭谲。

随後,白紫箫看着花清茉以及她懷中的茉茉,眼底猶如厚重苔藓一般的陰霾稍稍淡去了些許。

“西王爺,德親王爺,你們想要本督主的命很難,不如本督主給你們一個機會,怎樣?”白紫箫的視線轉移到司徒恒的臉上,望着他的神情,白紫箫很清楚,這個與自己有着血緣關系的人,很想要自己的命。

不過,這世間想要自己性命的,又何止他一人?

白紫箫此番言語讓司徒恒以及司徒元澈不僅對視了一眼,兩人的眸中皆是疑惑以及警惕。白紫箫此人太過狡猾陰險,高深莫測,稍不留神,他們或許就前功盡棄了。

如今上百萬大軍圍攻,他的臉上始終不見一絲慌亂,以及波瀾不驚,這到底是他掩飾的太好,還是本身他就不将這一切放在眼中?

“九千歲此言當真?”司徒恒望着白紫箫,絕美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的笑意。若真成白紫箫所說之景,他絕對活不過今日。

“不過,夜相國的事情怕是要爲難你們了。”白紫箫并未看夜拂徽,隻是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人,笑容豔麗華美。被烏雲遮蔽的陽光,時有時無的映在他的面容之上,仿佛一片缭繞浮雲之中綻放的血色妖花,帶着妖一般的美,孽一般的豔。 “夜祯是雲舒的老師,夜相國是茉兒的老師,一日爲師,終生爲師,本督主疼愛茉兒,不想看她的老師死于非命,西王爺、德親王爺可懂本督主的意思?”

司徒恒也知道司徒元澈是在試探白紫箫,自然也是萬分警惕的注意。比起皇上的命令,他自己更想要了結白紫箫。

花清茉望着白紫箫,目光溫和安甯,秀雅精緻的臉龐上笑容淡雅幽靜。她點頭,聲音輕柔:“茉兒知道了,你想要茉兒做什麽,茉兒便會去做,不過你要記住,你曾經答應茉兒的事。”

就像是安靜而又廣闊的海面,雖然風平浪靜,波瀾未起,可是誰都預料不到何時回掀起驚天巨浪吞噬一切。

“你們還未聽本督主說完話,何必這麽急着下決定?本督主既然這麽說了,便會提出讓你們同意的條件,夜相國的命,你們今日肯定會放過。”白紫箫自信而又笃定的開口,冷漠的聲音猶如冰棱一般涼寒而又尖銳。他側目,望向一直跪地的司徒信,語調深長的說道:“梁王如今跟着本督主,他手下的六十萬大軍對西王以及德親王來說必然是個阻礙,不如本督主讓梁王撤去這幾十萬大軍,你們看如何?”

“爹,抱抱。”茉茉望着白紫箫,身子猛然傾向他,言語之中滿是期待。

他答應過的,要好好顧着自己的命。

他總覺得九千歲這麽做,看起來像是自己送死,實際上卻另有目的。

不過當她對上白紫箫的雙眸之時,瞬間,花清茉便冷靜了下來。白紫箫還是白紫箫,隻不過又如他之前所言那般,隻是在裝裝樣子而已。那雙眼眸一如既往,幽暗無際,陰沉深遠,仿佛囊括了這天地乾坤所有的黑暗一般。那些如苔藓一般永不落敗的陰霾,依舊沒有落下分毫。

如此之言讓司徒元澈以及司徒恒面色微動,望着站在一邊未發一語的夜拂徽,兩人心中矛盾,難以抉擇。

“自然,本督主絕不會對你食言。”白紫箫妖娆的一笑,容顔瑰麗的仿佛一朵盛極的花朵。

他們可以爲了花清茉違抗聖旨,但也隻有一個花清茉可以。

見白紫箫這般,花清茉沒有多說什麽,她看了看幽雲十六騎,出聲命令:“我們走。”

此時,一邊的流傾走到司徒信面前,将虎符交予他。其上的涼意,讓司徒信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九千歲如此開口,想必是要與我們商談交易,可是?”司徒元澈默了分秒之後,語氣涼淡開口,聲音之中包含着試探。他注視着白紫箫,絲毫不敢懈怠,似乎是想從他的言語神态之中看到些許蛛絲馬迹。

“自然當真。”白紫箫冷冷的應了一句,唇角的笑意依舊沒有改變,淡定從容,妖麗華美。他放下花清茉的手,目光看向司徒信,冷聲命令:“梁王帶着手中的大軍,護送茉兒、夜相國等人離開。此後,所有的一切都聽從茉兒之令。”

“九千歲想要與我等談什麽交易?”司徒元澈盯着眼前長身玉立的背影,聲音沉然冷重。他的視線分了一半給花清茉,眼底的光芒波動的更加厲害:“不過九千歲應該知道,我們有不能談的交易,不能用的籌碼。”

“是,九千歲,屬下明白。”司徒信應了一聲,随後站了起來。

“德親王爺倒也明白的很,本督主的确是想要與你們商談一個交易。”白紫箫唇角微揚,笑容在淡薄的日光下顯得格外妖冶鮮麗。他走到花清茉面前,伸手附在茉茉的頭上,手中的動作很是輕柔淺淡,言語也是他從未有過的溫柔,而且少了他一貫的冷漠:“雲舒是本督主的女兒,本督主自然不想将她至于危難之中,茉兒是本督主的妻,雖然比以前長大不少,但在本督主看來,終究是個孩子,本督主犯下的罪孽與殺戮,從來都與她們無關。”

“而且,你們不是想讓茉兒活着嗎?隻要本督主一句話,就算本督主今日死在這兒,她也會聽從本督主的話,好好的活下去。”白紫箫的目光看向花清茉,手從茉茉的臉上移到了她的臉上。掌心的涼意似乎同化了花清茉的臉龐,将她臉上那一抹淡淡的溫意消去。随後,白紫箫的手指在花清茉的臉上劃過,溫柔至極。“當然,也包括不向任何人報仇。”

不得不說,這個條件的确比夜相國的命,更加的誘人。

對于此,白紫箫也未說話,隻是任憑花清茉的動作,縱容到了極點。

花清茉聽到白紫箫的聲音,頓時愣住,她擡頭望着白紫箫,他的臉龐之上有着花清茉不敢相信的溫潤柔和。這一刻,花清茉還以爲白紫箫發瘋了,不然他怎麽可能有這樣的言語以及表情?

“夜公子的性命我們可以不要,但夜相國之命是皇上下旨要取,我等不能違抗聖旨。”司徒恒看了夜祯一眼,目光随意而又平淡,緊接着他望向夜拂徽,目光微冷,更帶着一抹殺意。

“哦,是嗎?”白紫箫的笑容倏爾變得冷嘲諷刺,可是卻愈加的妖冶邪魅。他反握花清茉的手,慢慢的擡起她纖白的手指,直至自己面前,目光極爲仔細的端詳着花清茉的手。他未看任何人,未說任何話,但是卻不知道爲何給了人一種極爲詭異恐怖的感覺。

白紫箫的命他們想要,夜拂徽的命,他們必須要。

“自然,本督主清楚得很,不會因爲本督主的事爲難你們分毫。”白紫箫轉身,手随着他一起垂了下去。與此同時,花清茉突然握住了他的手,但是卻一言不發。

但白紫箫并未接過她,隻是手從她的頭上移到臉上,涼薄的指尖滑過她嬌小的臉龐。

“茉兒,你說過要聽一生一世聽本督主的話,今日自然也不能例外。”白紫箫轉身,望向花清茉,唇角的笑容淡了些許,輕了些許,也柔了些許。

白紫箫此話頓時讓司徒元澈等人愣住,他們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人,心中越發的疑惑不解。他們遲遲未曾動手,是因爲梁王大軍在此,白紫箫此時這樣開口,無異于是将自己推到風尖浪口之上。少了梁王大軍的庇護,他們便會立刻下手,而且再無絲毫顧慮。

此話一出,司徒元澈幾人的身子明顯的滞了滞,眼眸之中更是有着極爲明顯的遲疑晃動。不得不說,白紫箫當真是抓住了他們的軟肋。這個交易,他們還真的沒有理由拒絕。

“是,少主。”雲邪等人應了一聲,溪風更是背起了止住血的風疏用準備離開。

夜祯跟随着花清茉,自然也是聽從她的命令。至于夜拂徽,他竟然也出人意料的跟了過去。

此時,司徒信舉起虎符,率領手下的五十萬大軍向後撤離。司徒信等人自然沒有絲毫阻攔,而是直接放他們離開。畢竟如今最重要的是,取下白紫箫的命。

待花清茉等人的身影遠離之後,白紫箫突然擡起腳步,走向高台中放置的貴妃榻。他的背影修長堅毅,獵獵飛舞的鬥篷仿佛藍天白雲一般,飄逸張揚。轉身坐了上去,白紫箫面對眼前衆人,唇角的笑容突然妖邪詭異起來。

“雲舒還小,本督主不想讓她看到本督主殺人時的樣子。如今她走了,也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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