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由我來做

利箭無情的刺穿眼前人的身體,狠勁的力道,将他整個人推後了幾步。男子殘破的身體搖搖欲墜,劇烈的疼痛更讓他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望着不遠處那道消瘦身影,男子向後倒去,輕柔至無的聲音,似乎消散在了風中。

“貓兒……”

花清茉驚訝至極的扶住眼前的人,随後快速以異能向周圍搜索。不遠處拿着銀弓的男子讓她注目,那月白色流雲紋錦袍更讓花清茉熟悉到了極點。

眯起眼眸,花清茉看了不遠處的貓兒一眼,冷聲吩咐:“貓兒,快過來。”

貓兒愣了一下,目光凝視着花清茉扶着的男子,冷漠幽暗的雙眸終于波動了起來。她快速的移至花清茉面前,臉色不知道何時變得慘白。

“貓兒,自己看着辦。”花清茉直接松開風疏用,任憑他倒向後方,似乎完全不記得這風疏用剛剛救了自己一命。

望着風疏用倒下的身體,貓兒咬破下唇,心中雖然告誡自己讓他死了算了,但是手卻不聽使喚的擡了起來。在風疏用要倒地的瞬間,貓兒終究還是扶住了他。

與此同時,花清茉已經從貓兒手中拿過護日金弓以及利箭,金弓的微涼硬沉讓花清茉感覺到異樣的深重。她快速的拉開護日金弓,對準那人,微眯的眼眸之中透着一絲的殺意。

見到花清茉的動作,那人不緩不急的拉弓瞄準,箭對花清茉,溫潤如玉的面容上有着一絲雲淡風輕的笑容,仿佛寒池清蓮,仿佛靜水露白。

突然,兩人松手,利箭同時向彼此射了過來。須臾之間,兩支箭仿佛在廣闊穹宇之上碰撞的兩道閃電一般,急速傳遞的殺意,冷傲清瘦的箭光,無情的交彙之時,花清茉望着文景臉龐上那無所無謂的笑容,心中更冷。

“雲王爺若是在天有靈,今日也該安息了。”白紫箫看了一眼甯郡王的屍體,冷漠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改變。随後,他看了看霜冷劍上的鮮血,雙眉微微蹙起:“髒。”

快速的抓住長劍的劍柄,文景望着手中的霜冷劍,笑容猶如藍天白雲一般,帶着不可攀附的高雅以及尊貴。随即,他望向高台之上空手對戰司徒恒、司徒元澈四人的白紫箫,笑意漸漸加深。

“是,少主。”貓兒應了一聲,随後看向雲邪,目光之中帶着一絲的懇求。雲邪知道貓兒的意思,快速的到她身邊,幫她扶起風疏用。随即,幽雲十六騎中會醫術的人都聚了過來。

六十萬大軍對戰一百四十萬,這結果依舊是顯而易見。

“若是不知道怎麽辦,便先給他治傷,他傷的這麽重,你一時的遲疑或許就會要了他的命。”見貓兒猶豫不言,花清茉聲音冷涼的吩咐。

不管貓兒心中怎麽想,如今的風疏用是他們少主的救命恩人,于公于私,都必須得救。

這一情景讓司徒元澈以及司徒恒睜大了眼睛,他們正欲說話之時,司徒信率先開口:“德親王爺,西王爺,本王已經決意效忠九千歲,之前的約定算是本王違約,當真是對不起二位了。”

司徒恒等人望着白紫箫這般,頓時有些看不懂這人。如今的情景,就算是拿他們要挾眼前大軍,也必然起不了多大的效果。可是爲何,如此危機的狀況之下,白紫箫還有閑情逸緻與花清茉耳鬓厮磨。

腳腕上的疼痛讓四人跌倒在地,手腕上的疼痛更是讓他們連劍都無力握住,突然到來的狀況讓四人一愣,他們的目光同時望向白紫箫,一股說不出來的劇烈寒意從四面八方包圍住他們。

如此言語讓司徒元澈幾人微微一愣,不過考慮到大軍人數相比,他們并沒有一絲的擔憂。

或許,風疏用之前的所作所爲她不能苟同,但是今日他已經用自己的命向貓兒他的歉意以及他的心。他們到底能不能再走到一起?這誰也說不準。可如今,還是先保住風疏用的命要緊。

就在此刻,白紫箫手中的霜冷劍仿佛沒了蹤影一般。而他的人也猶如流光一般,極速的穿梭在司徒恒、司徒元澈、花旻止以及裴天佑周圍。他的速度太快,沒有人能夠看清發生了什麽,但是等到白紫箫立于衆人面前時,司徒元澈四人的四肢上都有着傷痕,疼痛也仿佛後知後覺一般,從此刻才慢慢感受得到。

貓兒執着并不是因爲無情,而是因爲太過深情。

見文景離開,花清茉并沒有追上去。對于文景,隻要他不做危及自己以及白紫箫的事情,便已經足夠,反正再過幾年他就會死。若是與他真正計較起來,他才是這世間最大的麻煩。

捋發而起,白紫箫低頭,淺淺的親吻着花清茉的發絲,那慵懶邪魅、從容自若的姿态,仿佛春末時節随風而落的各色花朵,潇灑閑适,怡然疏淡。

“司徒信在此,但憑九千歲吩咐。”聽到白紫箫的聲音,一直在旁邊觀看的司徒信快速上前,單膝跪下。

殺人比弄傷手筋腳筋更容易,白紫箫在一瞬間便傷了他們四人的手筋腳筋,這也就說明他剛才能夠輕易取他們四人性命。雖然不知道他爲什麽這樣做,但是此時他們才知道,自己與白紫箫之間乃是千差萬别。

側眸望向站在身側的白紫箫,花清茉笑了笑道:“紫箫,你和西王爺他們玩這一番,是爲了不讓他們無暇抽身,以免打擾茉兒報仇,對嗎?”

他的有趣,永遠是用他們的掙紮以及性命來換。

文景反手将劍對向白紫箫,以内力将霜冷劍推回給他。随後,文景握緊銀弓離開,臨行之前,目光極爲深遠的看了看花清茉的手背。

不過,都已經過去了,他死的輕松,死的折磨,都與自己再無任何關系。

對于向自己而來的利箭,文景隻是安然一笑,向一邊避過。但是同時,一道銀白色的光芒猶如極速而過的流星一般,快速的襲向文景。

見此情景,花清茉便沒有再管他們。以文景的功力,此番風疏用能否逃過一劫,沒有人能夠妄下結論。況且如今,不是她擔心風疏用的時候。

“少主……”貓兒擡頭看了花清茉一眼,秀雅的面容之上一如的冷漠。漆黑的雙眸之中也似乎看不到一點的擔憂,隻是從她顫抖着的雙手中,任何人都能看出那隐藏在冷漠外表下的慌亂。

“紫箫,我想看看你和玄潇兩人,到底是選擇天下,還是選擇身邊之人。你,可别讓我失望啊!”

左右夾擊的趨勢讓文景稍微有些爲難,在避過花清茉的利箭之後,那銀白色的光芒已經從他的左臂劃過,給他帶來了一種久違的疼痛。

方才他對自己狠下殺意,必然又是因爲有趣。

“茉兒呆在本督主身邊越久,似乎越來越了解本督主了。”白紫箫俯首凝望着花清茉,涼薄的唇角綻放出一抹豔絕妖娆的笑容。他伸手挑起花清茉垂落的一縷發絲,雲發映襯着白紫箫的肌膚,皙白的手指仿佛泛着白玉的光澤。

相抵的利箭終于打破了僵持了的面,花清茉射出的箭将文景的箭射成兩半。随即疾馳如風的利箭射向文景,精确至極的對準他心口之處。

“梁王。”白紫箫冷冷的喚了一聲,聲音之中帶着命令。

“茉兒替你擦幹淨。”花清茉拿出手帕,慢慢的擦拭着霜冷劍上的血液。随後,她望向貓兒懷中昏迷的風疏用,目光微沉:“貓兒,若是舍不得便抓在手中不要放棄。他舍命救我,也不過是想換取你的原諒罷了。我想他是要告訴你,你可以爲我而死,他可以因爲你爲我舍命。”

随後,花清茉看了看被十幾支箭要了性命的甯郡王,目光微微沉下。她今日之舉說是在爲百裏予澈報仇,但是甯郡王的面容安詳,很顯然是沒有任何遺憾的離世。

慢慢擡眸,花清茉望着四面八方聚集而來的大軍,秀雅精緻的臉龐上并沒有一絲的緊張,她隻是慢慢抹去雪寒劍上的鮮血,将劍收回劍鞘之中。

“梁王爺如此選擇,我等自然不會幹涉,不過今日梁王爺的選擇怕是一個錯誤。葬送了自己的命不說,還會連累你手中的幾十萬大軍。”司徒恒拿起自己的劍,慢慢的支撐着身子站了起來。

四肢的疼痛讓司徒恒眉宇微蹙,但是臉龐之上卻沒有任何的波動。随後,司徒元澈、花旻止以及裴天佑也都站了起來,不過身子看起來,終究有些不穩。

與此同時,穿着黑色铠甲的将領向高台之上走來。見到此種狀況,立刻護在司徒恒四人的周圍,拔劍而向白紫箫以及花清茉。

“九千歲,今日就算你有通天遁地之能,也逃不過這一百四十萬大軍的圍攻,本王勸你莫要做無謂的掙紮,以免血流成河,徒添罪孽。”司徒恒望着白紫箫,聲音涼淡清冽。随後,他望向花清茉,聲音頓然柔了下來:“茉兒,我們都想你能活着,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今日梁王失約,我們的計劃也隻能改變,若是無人能夠替代梁王,便由我來做。”

“做什麽?”花清茉疑惑的看了司徒恒一眼,随後望向司徒信,出聲問道:“梁王爺,你們做過什麽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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