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能再活兩個月,就是本督主的能力不夠了。”白紫箫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妖冶豔麗的面容在微弱至極的月光之下,仿佛蒙上了一層濃郁的黑,越發的邪氣逼人。他的目光看向朝廷營地中花清茉營帳所在的方向,手慢慢的撫上左手上帶着的白玉戒指。
他的茉兒越來越聰明了,做事也越來越漂亮了。
隐藏在烏雲之後的明月慢慢出來,如水一般的光芒一點一滴的照了下來,落在白紫箫絕豔無雙的面容之上。他的雙眉入鬓,英氣華麗,狹長的鳳目之中,一雙深暗的猶如無盡陰霾籠罩的眸中,似乎看得到一點的柔意,但是更多的卻是風雨欲來時的陰沉詭異。
白皙的肌膚上泛着月華一般剔透晶瑩的光彩,如琢如磨,如切如磋。微微勾起的薄唇之上,有着妖到極緻的笑容。
“明日是雲舒生辰,本督主得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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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花清茉側躺在貂皮之上,一如既往的在看大内密探送來的奏折。她身後放着幾個淡金色繡紅梅點點的枕頭,右手下搭着一個大紅色繡白蓮花開的引枕,身子半倚在引枕之上,不過也稍稍靠着身後的枕頭,看起來随意而又慵懶。
至于茉茉,她則是坐在青狐的腿上,一邊拿着花清茉看完的奏折玩,一邊跟着青狐學話。
拿到軍旗之後,茉茉将剛剛收到的東西全部丢到了軍旗之中,用軍旗包好,一邊拖着一邊走。
“我叫白雲舒。”茉茉繼續跟着學。
“喵喵。”青狐這話一出,直接被坐在一邊抱着蕭潇的貓兒踹了一腳。随後,貓兒警告的聲音傳了過來:“小狐,你别忘了,少主說過,不能教小主子不該教的事情,不然和小小睡一個月。”
青狐剛說完,貓兒涼淡的聲音幽幽的傳來:“你自己剛才教的難道忘了?”
“禮物。”
“要禮物。”茉茉糯軟的聲音聽來好像是甜甜的糕點一般,她從花清茉的懷中起來,快速的到青狐和貓兒面前,兩隻小的柔軟,小的可愛的手伸向她們,聲音之中滿是期待:“禮物,禮物。”
突然,茉茉擡起手指向一邊趴在地上閉目養神的小小,絕豔的臉龐上有着說不出來的認真:“和,小小,睡。”
“小主子,青狐今年沒準備,等回去的時候再給你買禮物好不好?”青狐無奈之下,隻能這麽說。
“禮物?”司徒恒望着茉茉的小臉,絕美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說不出來的複雜。看到這張臉,他便知道眼前這個孩子是誰的。隻是他沒有想到,花清茉的女兒竟然會這麽像白紫箫。看來當初,花清茉是選了一個像極了白紫箫的男人。
碎銀子多了,茉茉自然拿不下。便将所有的東西都丢大了地上,她眨着眼睛看着周圍,随後眼睛咕噜一轉,對着大内密探指了指懸挂在一邊的軍旗,道:“要,要。”
走進大營之中,茉茉望着裏面坐着的人,快速的跑了過去,伸手要禮物:“禮物。”
守衛在營帳外面的大内密探頓時被吓住了,望着嬌小可愛的茉茉,那些大内密探想了想,分别給了茉茉一些碎銀子,當做禮物。
守在大營門口的侍衛正想攔住茉茉,她身後的大内密探以及先其一步制服,讓這些人不要掃了他們小主子的興趣。
“和,小小,睡。”茉茉再次重複了一遍,随後完全不管青狐愁苦的心情轉身便跑出了營帳。到了外面,茉茉眨着漂亮的眼睛,看着周圍守衛的大内密探,随後她伸手,一個個的要禮物。
青狐被茉茉驚了一下,正想開口說沒有禮物之時,旁邊的貓兒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玉雕成的長命鎖,送給了茉茉。
聽到花清茉的話,茉茉立刻從青狐的腿上起來,快速的跑到花清茉的面前,熟練的鑽到她的懷中。
“青狐,禮物。”茉茉一隻手握緊貓兒送的青玉長命鎖,一隻手輕輕的動了動,似乎等青狐的禮物等得有些急了。
被貓兒這麽一說,青狐頓時欲哭無淚。她好像,好像真的這麽說過。随後,她看向茉茉,雙手輕柔的抓住茉茉的雙肩,用她這輩子最溫柔的聲音求饒:“小主子,你饒了青狐吧,青狐下次一定準備好禮物,這次就算了好不好?”
貓兒的話一出,小小的目光立刻望向青狐,那目光之中滿是期待。
茉茉雖然現在還不能連貫的說一整句話,不過她會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說,表達自己的意思。而這話一出,青狐臉色頓時暗了下來,一股說不出來的憂愁瞬間爬滿她妩媚漂亮的面容。
大内密探看茉茉往旁邊走去,立刻追随其後,保護茉茉的安危。暗中的綿逸和溪風也追随其後護衛,除此之外,還有畫南樓的人暗中跟随。
“茉茉,今日是你的生辰,得問人要禮物。”花清茉親了親茉茉的小臉,唇角上有着溫和而又慈愛的笑容。她擡起手,指着離她們最近的貓兒和青狐,柔聲開口:“茉茉,先去問青狐和貓兒要禮物。”
頓時,青狐被小小看得後背發涼,她正準備說話之時,下方傳來一陣糯軟好聽的聲音:“喵喵。”
見此,青狐有些詫異,她看着貓兒,疑惑的問道:“貓兒,你這是何時準備的?”
“我叫白雲舒。”青狐繼續教。
青狐說完之後,花清茉并未說話,隻是靜靜的看着她,目光冷淡幽沉。見花清茉這般,青狐心中發怵。這少主不說話,難道是要自己和小小睡兩個月?
“娘親,禮物。”茉茉學着說,比她平時說話要順暢很多,而且吐字十分清晰。
青狐望着面前站着的茉茉,有些欲哭無淚。爲什麽貓兒不提前和她說一下?不然自己也不至于如此,現在連個小小的禮物都拿不出來。
走着走着,茉茉到了大營的位置。望着那最大的營帳,茉茉沒有想太多,直接走向大營。
茉茉這學的話一出,花清茉便擡起頭,看向青狐,漆黑的眼眸之中劃過一絲一絲說不出來的神情。瞬間,青狐的身子一滞,随後立刻求饒:“少主,青狐以後不敢了,青狐一定好好教小主子,絕對不會再亂教她說話。所以,所以這次就饒了青狐,我實在不想和小小睡,它那麽大,一翻身得壓死我。”
大内密探看了看軍旗,毫不猶豫的取了下來給茉茉。他們督主寶貝女兒想要的東西,誰敢拒絕?
“禮物。”似乎是見司徒恒有些癡癡的望着自己,茉茉再次重複了一遍。
“來年不急。”急的是現在。
“剛到十月便準備好了,小主子生辰,我們這些下屬自然要送禮聊表心意。”貓兒冷冷的回答,清麗秀美的臉龐之上仍舊看不到一絲的柔和。她低頭看了看懷中抱着的蕭潇,微微思索了下,道:“來年曉曉的生辰,你也得送禮。”
茉茉一路走,一路向别人要禮物,簡直是将花清茉的話當做聖旨一樣執行。軍中士兵雖然不認識茉茉,但是能在軍營之中出現的孩子必然不是尋常之人,更何況茉茉的身後還跟着大内密探。
聽到青狐這話,茉茉慢慢的放下手,漆黑的眼眸緊緊的盯着青狐,目光濃暗的猶如深沉的黑色一般,望不到一點的雜質。
“茉茉過來,娘有何和你說。”花清茉向茉茉招了招手,目光之中滿是寵溺。
“小主子,誰教你這麽說的?”青狐看着茉茉,心中滿是憤怒,要是讓她知道是誰教的,她一定會好好的、好好的對待那人,保證不打死他。
司徒恒望着眼前突然進來,突然跑到自己面前的小女孩,微微有些詫異。那小女孩穿着胭脂色繡白梅衣裳,若雪一般白皙的小臉之上有着似桃花一般美麗淡然的紅暈。狹長的鳳目之中,有着一雙漆黑如夜卻又閃爍着星辰光輝的眼眸,豔紅的唇猶如剛剛經受過微雨的櫻桃一般,鮮豔欲滴,紅潤動人。
“娘親,禮物。”青狐教茉茉說話。
“回禀西王爺,今日使小主子生辰,她便在整個軍中問人要禮物,小主子年幼,還望西王爺不要見怪!”跟随着茉茉的大内密探替茉茉解釋,聲音聽起來談不上恭敬也談不上有禮。
“這麽小就知道問人要禮物,這孩子還真是聰明慧智。”司徒恒看着茉茉伸向自己的小手,那麽的幼小,那麽的纖弱,看着讓人心中柔軟,不覺生出幾分憐愛之意。況且,這是花清茉的孩子,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也必定是白紫箫心中的一根刺。這根刺刺得他心中血流不止,也定會刺得白紫箫同樣血流不止。
不過越是這樣,他便越喜歡這孩子。
司徒恒伸手,取下脖頸之處帶着的一塊玉佩。他站了起來,走到茉茉面前蹲了下來,目光看向掌中的玉佩。那是一塊白玉,但是中間之處卻氤氲着一點如血紅豔的圖案。那圖案很清晰是個圓圈,中間雕刻着一個殊字。圓圈的旁邊雕刻着一朵朵勝放的紫薇,高雅之中更添雍華貴氣。
“箫茉公主,恭喜你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