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孽種而已

許是見花清茉看着自己,花姒錦的視線轉向花清茉,絕美的臉龐上有着仿佛孔雀一般高傲至極的笑容,目光之中更是夾雜着些許的不屑以及鄙夷。

見她這般,花清茉隻是側過臉龐,看向他處,漆黑的瞳眸中仿佛落下了一片星辰,璀璨至極。但是星星點點的光芒中,卻依舊這樣不了那濃重陰沉的黑暗。

很好,花姒錦如今這般期待真的很好。不過之後,就是自己期待了。

她真的期待,很期待。她期待花姒錦知道自己不是懷孕,而是吃了生子果時的臉色。她想,應該是相當漂亮吧!

其實當初白紫箫讓人喂給她的藥量已經足夠讓她無法生育,隻不過她讓相思一直用藥,太醫們才看不出來。而她懷孕也是自己算着時間,讓四月找來的生子果。不過這都是她未被鳳少欽帶走時吩咐好的事,而自己回來正趕上這事倒也是巧合。

但是花清茉很喜歡這種巧合,就是因爲這種巧合,她可以親眼目睹花姒錦絕望的臉,也算是爲曾經的花清茉報仇。

鳳栖宮中的人來往不斷,夜宸雪的臉上笑容未落,看起來很是高興。花清茉在一邊看着,知道夜宸雪爲什麽這麽高興?

如今後宮之中無人能夠與她抗衡,後宮中的一切都由她掌控,她自然時心情好。隻是,就算是她是華朝最尊貴的女人,她也不如尋常百姓家的女子,可以和自己的相公長相厮守。

身爲後宮的女人,夜裏注定是無盡的孤寂。

今年夜宸雪的壽宴設在蓮池上的蓮花台,蓮池之中被蓮葉填滿,一片蔥翠之中可以看到蓮花競相開放,分外妖娆。

漆黑的眸底有着一股從未有過的濃重陰霾,就像是無邊寒冷寂寞的地獄,那般的涼徹人心,那般的驚悚人魂。

與夜宸雪等人來到蓮花台時,司徒宣等人早已在此處。雖說夏日悶熱,但蓮花台周圍的地上放置着幾十個一人高的青銅鼎,裏面裝滿了冰塊,并有宮人不斷的添加。冰塊的寒氣讓蓮花台上夏日炎炎之氣盡消,即使是在外面,卻也如秋日一般涼爽宜人。

都說愛情是平等的,但是真正走進去的人會知道。所謂的平等根本沒有,隻有誰更愛,誰更在乎罷了!

司徒宣此話一出,花清茉還未來得及回答,夜宸雪便先她一步開口,聲音沉靜自若,猶如她鳳袍上那一朵雍容華貴的牡丹一般。“皇上有所不知,剛剛在臣妾的宮中,蕭王妃告訴臣妾,她已誕下一女,取名雲舒。這意也是極好,按照蕭王妃的說法,取自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任天際雲卷雲舒。”

花清茉伸手去拿櫻桃,剛觸到玉盤之時,白紫箫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靠近自己。

此言一出,司徒宣的臉色微微一滞,雙眸之中快速的劃過了一絲的冷色。

“如此聽來倒真是極好。”司徒宣聽完夜宸雪的話,點了點頭,似是贊歎一般。随後,司徒宣一臉欣慰的望向白紫箫與花清茉道:“如今義兄也算是有後,朕當真是爲義兄高興,朕敬義兄一杯。”

“不新鮮了。”

“加一件?”司徒宣面露疑色,甚是不解的問:“義兄所說的喜事是?”

“這些櫻桃進貢到宮中有些日子,自然會有些不新鮮。”花清茉聽到白紫箫的話,隻是淡淡的勾起唇角,笑意薄淡卻又極是溫柔。“茉兒嘗嘗,是不是真的無法下咽了。”

司徒宣端起酒杯,對向白紫箫,而白紫箫并未立刻舉杯相向。隻是靜看着面前的酒杯,目光冷寂。

“不急,一會就有好戲了。”白紫箫側頭看着花清茉,漆黑的瞳眸仿佛是由一層層淺墨細細描繪一般,濃黑至極,看不到一絲的光亮。豔紅的唇映襯着櫻桃的光輝,豔麗中多了一分說不出來的妖冶。

紅蓮妖麗,白蓮純淨,藍蓮滟華,青蓮淡雅,黃蓮清潤。

“紫箫?”花清茉再次出聲喚了一次,手中的力道微微加大了幾分。

“臣的女兒,臣自然想給她這世間最好的,所以希望皇上給臣的女兒一個公主的身份玩玩。”白紫箫唇角笑意更深,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大漠玫瑰,從苞蕾綻放成無盡的妖麗誘(you)惑之态。

好個白紫箫,一回來便讓他爲難。

“紫箫?”花清茉伸手拉了拉白紫箫的衣角,目光和聲音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就像是永遠不能有一絲光芒的夜一般,仿佛尋不到方向,看不見未來。

對此,花清茉有些詫異,但是卻沒有多問一句。

或許夫妻之間需要的是坦白,但是她和白紫箫之間,坦白一切的永遠是自己,而他卻永遠不會多說一句。若是旁人,她或許甯願離開,都不願這般糊糊塗塗。但這人是白紫箫,一切就都天旋地轉。

好,果然是太好了!

此時,坐在龍椅之上的司徒宣端起酒杯,目光溫然卻又冷淡的看着前方,聲音聽起來極爲的和柔,但是更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威嚴:“今日,皇後壽誕,普天同慶,皇後與朕這麽多年夫妻,一直幫朕操持六宮事宜,着實辛苦至極,衆愛卿随朕一起敬皇後一杯。”

“怎麽了?”花清茉被白紫箫猛然的動作驚了一下,目光微有詫異的看向他。此時,白紫箫絕豔的臉龐上仿佛氤氲着巨大暴風的廣闊海洋一般,風暴欲來,陰沉冷漠。雖然他的臉龐依舊白的詭異,但是此時看起來仿佛是一種幽暗的灰黑色,帶着說不出來的死寂。

“除了慶祝皇後壽誕,今日還有兩件喜事。”司徒宣再次開口,目光望向蓮花台坐在一邊的白紫箫和花清茉,雙眸中掠過一絲的笑意。“朕有一年多光景沒有見過嫂子了,記得嫂子離開前已經懷有身孕,不知如今孩子如何?是男是女?”

伸手撚起一枚櫻桃,花清茉靠近白紫箫,送到他的唇邊。“很無聊嗎?”

白紫箫張唇,吃下花清茉喂給自己的櫻桃。随後,他推開面前的白玉盤,聲音冷漠之中透着一絲的鄙棄。

飲下手中的酒,花清茉玩弄着白瓷遠山圖酒杯,目光不禁看向上方的司徒宣,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對。但是在這一片祥和之态中,她還真看不出哪兒不對。

隻是白紫箫并未回答她隻言片語,隻是看着她的手,眼底的陰霾越發的的深重。

此次白紫箫的目光仿佛平靜的水面被風輕輕撩撥了一番,隻是蕩起了淺淡到無的波紋。他擡起左手附在花清茉的手上,涼徹如霜的指尖輕撫着花清茉的手指,動作意味不明。

“髒。”白紫箫的手一直狠狠的擦着花清茉的手指,狠勁的力道讓她清楚的感覺到一陣陣疼痛。她望着白紫箫,看着他陰沉到極緻的面容,想要說什麽,但終究卻不知該說什麽。

向司徒宣行過禮後,花清茉坐到白紫箫的身側。望着桌上以及地上散落的櫻桃梗,花清茉有些詫異。随後,她又看向桌上白玉盤中放着的櫻桃,目光中掠過一絲好笑。

夜宸雪坐在司徒宣身側,離他也是最近,自然看得出他隐藏在一片沉靜之下的怒意。加上他們夫妻這麽多年,即使感情生分了,了解卻依舊還在。她知道司徒宣不滿白紫箫剛才所說之話,便幫着司徒宣開口。

可能沒有他的解釋或者坦白,心中總會有些不适。但白紫箫承諾過自己,若是自己願意等,待到二十歲之後,便會将一切告訴自己,所以她如今還是乖乖的,不要多問。她會等,等到白紫箫将一切告訴自己的那日。

“髒了。”白紫箫冷冷的說了兩個字,手中的動作随之加重。

司徒宣的話剛說完,蓮花台上的人皆都端起酒杯,敬向夜宸雪:“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過很快,白紫箫望向司徒宣,妖艶的面容上仿佛這一池滟華無比的藍蓮,那般的妖惑邪魅。他慢慢的勾起唇角,笑意深遠卻又邪肆至極。“皇上爲臣高興,是臣的榮幸,今日皇上既然說除了皇後壽誕還有兩件喜事,不如再加一件喜事如何?”

花清茉見過白紫箫生氣時的冷漠無情,見過他不屑時的恣睢任意,見過他殺人時的暴戾殺氣,然而她從未見過白紫箫這般黑暗死寂。

“九千歲此話,本宮聽着怎麽覺得有些不妥?”夜宸雪溫婉的笑着,氣度沉靜雍容。

她不知自己能不能爲司徒宣解這憂愁?但是即使不能,她也想盡自己之力爲他做些事情。

“皇後娘娘認爲有何不妥?說來于本督主聽聽。”白紫箫冷漠的聲音傳了過來,即使面對夜宸雪,也聽不出一絲的恭敬有禮。

于此,夜宸雪也并未生氣,隻是依舊端莊大方的笑着,她正欲說話之時,有一人的聲音響起,語調之中帶有着說不出來的鄙夷與輕視。

“不過是個孽種,有什麽資格封爲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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