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拆穿清茉

剛才是司徒元澈,現在是司徒恒,兩人一前一後,又正好在白紫箫發生意外,需要遲些過來之時。這樣的巧合,花清茉絕對不信。

依她看來,司徒恒和司徒元澈已經聯手,西王府與德親王府之間應該也已經連成一路。否則,就算是自己中毒,這兩人也不會因爲要來看望自己而聯手對付白紫箫。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一種誰都不信的可能。那就是白紫箫發生的意外就隻是意外,這兩人選在這個時辰,而且一前一後,也就隻是巧合。

但,她絕對不信這世間有這種巧合。

花清茉凝視着外面,濃暗的夜幕之中,星辰點點,光彩華溢。院中橙黃色的燈火仿佛清和的日光一般,淺淺淡淡的落在人的身上,顯得無比的溫暖柔軟。

星辰碩碩中,燈火闌珊處,司徒恒一如既往,身着月白色錦袍,風華秀逸,五官絕代,溫潤的眉眼猶如濃墨淡彩之中渲染而出的一副山水畫,那般的點塵不驚,那般的優雅高貴。

看着司徒恒這般風華出衆,花清茉不禁憶起第一次與他在元池邊上相見時的情景。當時的司徒恒也是這般光華出衆,高雅絕世,隻是那時的他,雙眸中帶着笑意,碩亮清明,猶如亘古長明的星辰,華麗盛大的煙火,美的讓人能夠瞬間淪陷。

當然,現在的他依舊如此,能夠讓無數的女人淪陷癡狂,但是他的眸光已經再不複當初那美麗的笑意。

或許這其中的改變有一部分是緣由自己,但更多的是歲月。

沒有人可以永遠不長大。

不過,若他隻是一枚棋子,那麽其身後之人便是将他們所有人都算計到了。

“回禀王爺,疏用和蕭王妃有些姻緣。”風疏用笑容依舊,語氣更是未有一點變化。他目光極爲友善的看着花清茉,道:“蕭王妃,不知疏用之妻貓兒,如今可好?”

爲何讓她發生這種改變的,不是自己?

爲何不是他自己?

或許,真的如這世間千千萬萬的女子一般。貓兒遇到的也是薄情寡義的男子,得不到時千萬百計,得到之後随意丢棄。

聽到風疏用這話,花清茉唇角的笑容越發的柔媚,但是目光之中的冷意卻是越發的疊加。她看着風疏用片刻,眼中的冷意不知道爲何竟然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法訴說的冷寂暗沉,沉穩不驚。

這般的話語讓花清茉有些生氣,她從未想過,風疏用對于貓兒竟然這般的無謂。或許,貓兒是在被人用金針封腦之後才對風疏用動情,但是她即使恨自己被騙,卻終究還是承認動了情,失了心。可風疏用如此,到底算是如何?

附上手腕的手涼意清淺,仿佛一塊染了霜寒的枯葉一般,涼意滲人。很快,風疏用的手離開,而他的聲音之中有着一抹說不出來的笑意。

風疏用此話一出,花清茉便睜開了眼睛,從卧榻上坐了起來。視線看向風疏用,她的目光猶如寒刃一般用,冷漠之中帶着一絲清晰可見的殺意。瞳眸仿佛是一片寥寂的黑,看不到一點的光芒。唇角有着一抹淡薄到無的笑容,恍若冬梅初放,冷寒薄淡。

花清茉說完之後,司徒恒隻是安靜的點了點頭,目光安靜平緩,他看了風疏用一眼,眼神略顯複雜,但是卻始終未說其他。

“蕭王妃,您沒有中毒,不是嗎?”

司徒恒見花清茉突然醒來,愣是一愣,随後他快速的上前一步,有些失儀的抓住花清茉的肩膀,手勁極大。他離花清茉極近,可以清楚的聞到她身上的清香,可以清楚的看到她越發秀麗的五官,他甚至可以看到她的眉眼間似乎綻放出一種從未有過的自信美麗,那般的邪魅娟狂,優雅高貴。

這熟悉的話語讓風疏用眉宇一蹙,臉上的笑容在一瞬間仿佛凍結一般僵住。此時,他感覺自己胸膛之處傳來一股無法言語的疼痛,那被貓兒利箭貫穿後又好了的傷口仿佛突然裂開,鮮血淋漓之中,撕心疼痛之中,他感覺自己的心中,又傳來那股熟悉的刺痛。

“你沒事?真的沒事嗎?”司徒恒還是擔心花清茉的身子。

推門的聲音讓花清茉從回憶之中醒來,她聽着慢慢靠近的腳步聲,心有異樣。她和司徒恒曾是未婚夫妻,也有過一些稍微親密的接觸,雖然她當時有理由,但是如今總覺得有些不适。

司徒恒有些詫異花清茉竟然與風疏用相識,畢竟以他所知,這兩人從未有過任何交集。但更讓他詫異的是花清茉對待風疏用的态度,他極少見到她這麽冷漠對待一人。即使是傷她害她之人,她也能坐到笑顔以對,目光溫和,但是此時她眸中的寒意,涼的有些詭異。

畢竟,司徒恒和白紫箫都是錦瑟的後人,兩人就算都不知曉,但依舊是同根而生的兄弟。況且,如今白紫箫已經知道了一切,若有可能她不想與司徒恒再有任何接觸,她不想讓白紫箫看到一點不喜歡的畫面。

放開花清茉,司徒恒轉身望向風疏用,目光依舊,心中卻警惕起來。“疏用,你與蕭王妃認識?”

“若是她願意見你,清茉自會讓你們相見,但是清茉要提醒你一句,立于貓兒之間,不是夫妻,什麽都不是。”花清茉看着風疏用,唇角的笑容溫和的猶如陽光一般,明媚燦爛。随後,她微啓唇角,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道:“貓兒曾經說過,風疏用,利箭爲證,你與我恩斷義絕,再無關系。此生再見,必手刃于你,報你玩弄我之仇。”

司徒恒此話一出,花清茉心中一震。這剛才所說的疏用,不會就是風疏用吧?

在花清茉懷疑之時,略微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微冷之中略帶着一絲淡薄:“是,西王爺,疏用謹遵王爺之令,絕對不會讓蕭王妃出事。”

此人先是在宋簾閣,之後又和與金針封腦的貓兒成爲夫妻,并與自己在軒轅塔有過一戰,而如今他竟然又成了司徒恒的人。看來,這人的真實身份也是不簡單。

尖銳,刻骨,無以忘懷。

風疏用出聲詢問,不待花清茉回答,便又自顧說道:“算着日子,她也快臨盆了,不知産子之後,能否讓疏用見見自己的妻兒?自然,若是蕭王妃不允,疏用必然遵命,不予蕭王妃一絲的麻煩和不悅。”

爲何?

風疏用意識到自己的不對,立刻用笑容掩飾自己此刻的失态。他望着花清茉,唇角笑容溫淺自在,但是心中卻依舊疼痛無比。“多謝蕭王妃的提醒,不然疏用都要忘了,貓兒一箭已經結果了我們之間的夫妻情誼。不過一夜夫妻百日恩,貓兒若是想要回頭,疏用定然不計前嫌重新接納于她。”

聽到這聲音,花清茉已經确定這疏用便是風疏用,與她有過一戰,與貓兒有過一段情的風疏用。

“本王明白,本王自然不會爲難蕭王妃,此事本王就當不知。”司徒恒點了點頭,聲音很是溫柔。他望着花清茉自信邪魅的笑容,不禁想到當初的她。雖說兩者皆是花清茉,但是他終究後悔,終究嫉妒,終究不服。

“蕭王妃,疏用如今畢竟是本王的人,還望蕭王妃不要動殺念。”司徒恒再次看向花清茉,目光寵溺,聲音溫柔。随後,他輕拂袖袍,月白色的錦袍衣袂飄揚,猶如登臨于世的仙人一般容華出衆。

司徒恒凝望着花清茉,目光之中的笑意漸漸冷淡下來。他握緊雙手,想要靠近花清茉,但卻強忍住心中所想,隻是靜靜的立于原地,不再多發一言。

“一載不見,蕭王妃便給了本王這麽一個大禮,本王當真是受用不起。”司徒恒說完之後,便快速的回頭,看了看身後站着的男人,道:“疏用,你的醫術極好,快些幫蕭王妃号脈,一定不能讓她有任何事。”

“清茉多謝王爺關心,隻不過若是王爺未帶此人來此,清茉就更加感謝王爺了。”花清茉擡眸看向司徒恒,聲音溫和如初,笑容優雅秀麗,但是眸光卻浮現出冷意。

腳步聲在卧榻邊停止,随後花清茉聽到司徒恒的聲音,似乎與一年前相比要多了一分低沉,少了一分清澈。

花清茉不知司徒恒心中所想,她隻是在司徒恒應允自己之後,點頭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王爺回府,如今清茉和這位風疏用有些私事需要解決。”

沉默了片刻之後,花清茉的目光看向司徒恒,聲音一如的溫潤:“西王爺,今日清茉騙人是有苦衷,勞煩你就當清茉中毒,勿要告訴旁人。作爲報酬,清茉會在不久之日,邀請西王爺看一出好戲。”

“告辭了,蕭王妃。”司徒恒轉身離開,挺白纖瘦的身影在燭火中越發的風華秀逸。

望着司徒恒的背影,花清茉目光微沉。随後,她再次看向風疏用,唇角的笑意有着不容磨滅的冷寒以及殺意。

“剛才風公子說那些話激怒清茉,想必是要清茉氣憤,呵責你離開,是嗎?”花清茉溫柔的開口,手輕輕的捋起額前飄落的長發。

此話一出,風疏用隻是淡淡的看着花清茉,清俊的笑容之中盡是笑意。

“主子說千萬不要在蕭王妃面前耍心眼,因爲她都能看出。初聞這句話時,疏用還有些嗤之以鼻,如今當真是信了。蕭王妃,果然不是尋常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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