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花清茉的話,白紫箫并未立刻回答,隻是深深的凝視着她。他的雙眸在睫毛映出的濃重剪影下顯得幽深至極,仿佛來自深海的陰沉幽暗,透着一種妖冶以及邪惡。
絕豔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說不出來的笑容。他的手沿着花清茉的腰身慢慢的撫到花清茉的後背,如此的動作讓花清茉感覺到一種說不出來的癢意,整個人也不禁有些顫抖起來。白紫箫的手一直帶着一種涼意,無論何時都涼的讓人有些發顫,但是不知爲何在碰到她身上時,她總覺似乎比火更能撩撥她,仿佛是爲了她獨自盛放誘【惑】。
“紫箫,好癢。”花清茉的聲音比平時更加的低柔,她抓住白紫箫的胳膊,制止他的動作。随後她目光柔和的望着他,道:“你的回答呢?”
“隔岸觀火,看戲爲樂。”白紫箫冷聲的回了花清茉八個字,目光之中的幽暗似乎退下了不少。他握住花清茉纖柔的手,放在唇邊,輕輕的吻了一下,道:“還有一日,便到了十日之期,本督主終于可以好好的折磨西王府了。”
這話讓花清茉微微一愣,她注視着白紫箫,望着他唇角的陰戾笑容,目光微微的沉下。随後她擡起白紫箫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臉輕輕的蹭着他涼寒的掌心,柔聲道:“紫箫,茉兒會把東廠拿回來的。如今,茉兒便去和皇上做筆交易,茉兒隻想要一份聖旨,名正言順的殺簡玉珩,免得外人又說茉兒隻知道靠九千歲殿下。”
“别人想靠,怕是都沒機會。”白紫箫聽到花清茉的話,不禁一笑,笑容帶着一絲的魅惑以及妖娆。他的拇指指腹,輕輕的撫着花清茉的肌膚,眼底深處猶如潺潺河水一般流瀉着隐晦不見的溫柔。
白紫箫的動作讓花清茉輕輕的笑了起來,目光之中更是帶着說不出來的柔意。如今能和他在一起,她真的很滿足,很幸福。所以,她絕對不會讓别人有一絲一毫破壞的機會。
來到騰龍閣,花清茉讓門口的侍衛進去禀告。不過片刻之後,侍衛便到了門前請花清茉進去。跟着那侍衛,花清茉很快到了騰龍閣的正廳,一進裏面花清茉便被其中的場景愣住。
正對着房間門口的是一副九州鷹翔圖,白玉爲軸,畫上所畫的赤黑雄鷹,眼神冷銳如刀,五爪鋒利如劍,在白玉之上翺翔的姿态,更是仿佛九州王者一般,俯瞰天下。在那圖畫之下的羅漢床上坐着兩個人,一人是司徒元佑,一人是司徒元澈,而正對着他們的便是坐在桌子邊的司徒恒以及楚彥謙。
這四人出現在這裏讓花清茉微微一愣,随後她走向裏面,出聲問道:“皇上呢?”
“皇兄随後便會過來,蕭王妃不必急切。”司徒元佑看了花清茉一眼,清隽俊秀的臉上有着微淡的笑意。随後他伸了伸手,道:“蕭王妃先坐一會。”
“多謝安親王爺。”花清茉看了司徒元佑一眼,随後坐到了桌邊。
她一坐下,楚彥謙便将一邊的青瓷茶碗推倒她的面前,略帶笑意的道:“表妹,這是梅子茶,你如今懷着身孕喝這個命該不會難受。”
“多謝表哥。”花清茉端起了茶碗,将上面的茶蓋拿了起來,輕輕的吹了幾口氣,花清茉極爲随意的飲了一口。放下茶杯,花清茉看向楚彥謙,微微一笑,道:“表哥怎麽會來?”
“皇上讓本世子過來的。”楚彥謙微微一笑,俊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溫和的笑意。他的位置離花清茉很近,手直接附在了她的腹部之上,笑容随意而又慵懶:“不知道表妹這一胎是男是女?表哥想要一個小侄女。”
“茉兒想要一個男孩,将來便可以繼承蕭王府。”花清茉想到自己的孩子,目光不覺變得柔和起來,猶如春日破冰之後,輕輕波蕩的湖水一般柔和溫清。而她臉上的笑容更是甯柔至極,溫和的仿佛初春落下的一米暖陽。
望着花清茉這般,楚彥謙也不覺笑了起來,他收回自己的手,胳膊放在桌子之上,手支撐下巴,目光凝視着花清茉道:“茉兒,你就那麽喜歡九千歲嗎?在本世子看來,他心狠手辣,行事乖張,肆意恣睢,更是受天下百姓謾罵,這樣一人你到底怎麽看上的?”
“喜歡便是喜歡,愛便是愛,需要任何理由嗎?”花清茉反問楚彥謙,漆黑的雙眸猶如明鏡一般澄澈通透,仿佛不帶一絲的雜質。随後,花清茉的唇角浮現出一絲的笑意,溫柔之中可以清楚的看到深深的情感以及喜歡:“此生,能夠遇到白紫箫,是上天對我最大的恩賜。我很慶幸,我愛的人是他。”
花清茉的聲音平靜的猶如甯和而過的微風,溫和而又輕柔,卻又是那般的自然而然,讓人聽着沒有一絲的詫異以及不适。而且她的笑容安然認真,任誰都可以聽出她所說之話,便是心中所想。
司徒恒和司徒元澈聽到這話時,臉色都有些改變。雖然他們都知道花清茉喜歡白紫箫,也能清楚的看出來,但是聽她如此的說出口,終究是無法接受。
或許,他們對于花清茉的執着,有一大半是因爲他們從小到大從未有得不到的,而花清茉則讓他們嘗到了一種無法言語的失敗以及挫折。但是,時間一久,這種得不到的挂念終究化爲了一股濃濃的相思,成了一種讓他們根本無法忘卻的感情。
聽到花清茉的話後,出樣依舊笑得随意慵懶,肆意不羁。他點了點頭,仿佛明白了一般,道:“情不知何起,而一往情深。雖說世人,包括我等看待九千歲都是殺人狂魔,修羅惡煞,但是在表妹心中,他便是最好的良人。哎,表哥真有些羨慕九千歲,有表妹這樣一個女子喜歡,更是生死相待,爲他可以不顧一切。”
想起那日落魂崖上的花清茉,楚彥謙便覺得有些後怕,當時的她,真像是一個從地獄而來的厲鬼一般,仿佛隻有無盡的殺戮以及鮮血才能填平她心中失去白紫箫的痛。如此的在乎,如此的情感,他當初以爲不會在他們這些人身上看到。
“表哥不必羨慕茉兒,這世間終有适合你的那人。”花清茉微微的一笑,随後她的目光微微向後,目光看向慢慢走進來的司徒宣。
今日他穿着一件金色鑲邊寶藍海水紋長袍,腰間佩戴着白玉騰龍文玉帶扣,墨發被一尊金冠束起,整個人看起來尊貴而又俊秀。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過皇兄。”
花清茉等人立刻站起來行禮,司徒宣走過他們,坐在羅漢床上,随後擡了擡手,道:“平身。”
“謝皇上(皇兄)。”花清茉幾人站了起來,司徒宣立刻揮手示意他們坐下。在幾人坐下之後,房間的門被人關上,裏面一下子便的幽暗了許多,透着一絲說不出來的詭谲。
待花清茉等人坐下之後,司徒宣的目光望向花清茉,目光之中略帶着一絲的深意。随後,他的唇角浮現出一絲說不出來的笑容:“朕未傳喚嫂子過來,嫂子此番來此,所爲何事?”
“清茉此番前來隻是爲了向皇上讨一道聖旨,當然清茉會告訴皇上一個很重要的消息。”花清茉看着司徒宣,唇角略帶着一絲的笑意。雖然司徒宣未曾開口,但是就先前一切而言,他傳喚司徒元佑等人而來所爲何事,她也能猜到大概。而自己不請自來,他想必也是準備利用一番,畢竟如今西廠在她手中,她對于司徒宣來說也是很有利用價值的。
“哦?嫂子盡可以說說是什麽消息,不然朕這聖旨怕是不能給嫂子。”司徒宣聽到花清茉的話,目光之中劃過一絲的興趣。不得不說,他當真是想要培養花清茉,隻是他掌控不了這個女人。
“皇上放心,清茉給皇上的消息絕對值一道聖旨。”花清茉别有深意的說道,她慢慢的拿出了一塊檀香紫檀制成的令牌,微微一笑道:“爲了活命,清茉按照父王的吩咐拿了幽雲令,接管了幽雲十六騎,可是雲王府的那份地圖卻落到了簡公公的手中。不僅如此,據西廠的大内密探回報,簡公公的手中已有兩份地圖。”
花清茉的話讓司徒宣的臉色一沉,雙眸之中亦是透着無法訴說的幽沉以及詭谲。他望着花清茉片刻之後,目光又落到她手中的幽雲令之上,随後他聲音微冷的道:“嫂子沒有騙朕吧?畢竟簡玉珩如今手握東廠,而東廠又曾是義兄所有,嫂子爲了要回東廠編造如此的謊言也是情理之中。”
“皇上,憑着幽雲十六騎和西廠,清茉可以輕易的就奪回東廠,何必多此一舉和皇上說此事?況且,東廠錦衣衛雖然如今因爲金印聽從簡玉珩的命令,但是他們的主子隻有白紫箫。”花清茉輕笑的看着司徒宣,目光之中有着無法訴說的平靜。随後,她将幽雲令收了起來,聲音略帶着一絲的涼意:“皇上,清茉想要一道罷免簡玉珩,白紫箫重新接手東廠的聖旨,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