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守在外面的楚向白等人以爲進了刺客,推門而入。進到房間裏閣,一眼便看到花清茉躺在卧榻之上,白紫箫抓住她的右手手腕,而她的右手仿佛每一條血脈都在不斷膨脹一般,無論是手心手背,還是手指,都詭異的膨脹着,好像手裏面有着什麽東西不停的蠕動着一般。
“本督主讓你們進來了嗎?出去。”白紫箫冷漠至極的開口,目光寒如利刃一般的掃過進來的幾人。
“是,督主,屬下這就出去。”楚向白等人立刻行禮退下,但是還未走兩步,花清茉的聲音傳了過來。
“青狐,去将幽雲十六騎叫過來。”
“是,少主。”青狐聽到這聲音立刻轉身離開,楚向白等人也随之從房間處出去。很快,又隻剩下白紫箫與花清茉兩人。
房間之中的燭火明亮璀璨,照在花清茉的右手上,有着一絲說不出來的詭異以及恐怖。白紫箫的目光落在她的右手指上,靜靜的凝視了片刻後,冷聲道:“這隻手如此不聽話,砍了如何?”
“你砍吧!”花清茉聽到這話,極爲認真的回答。随後她的右手被白紫箫鉗制住不能動彈,但是她能清楚的感覺到這隻手此時仿佛變成了别人的一般,完全不在自己的控制之内,而且它很想對白紫箫動手,似乎想要殺了他。
望着花清茉認真至極的雙眸,白紫箫的唇微微的勾了起來,他将花清茉的右手壓在卧榻之上,身子俯身向她,在花清茉完全預料不到的瞬間吻住了她的唇。
如此的動作讓花清茉愣住,完全弄不懂白紫箫心中在想什麽。這樣的情景之下,他竟然還做這樣的事情,當真是太過從容不迫。
“别……别這樣……”花清茉躲避白紫箫的唇,第一次反抗躲避他。但是白紫箫的唇仿佛暴風雨一般,瞬間便将她卷入了無邊的深暗之中,她漸漸的安靜下來,任他吻着自己。而她的左手之中一道銀光閃耀,慢慢的靠近白紫箫。
在她的銀針要刺入白紫箫身體時,他突然停了下來,唇微微離開,雙眸近于咫尺的望着花清茉的眸子,仿佛鋪天蓋地襲來的浪潮一般,瞬間便将人的靈魂席卷而起,掙脫不開。
“放心,你不會被人利用傷到本督主的,本督主帶你去找文景。”白紫箫說完,便從花清茉的身上起來,然後拉着她離開。花清茉微微一愣,收起銀針,看着白紫箫的背影,眼眸幽沉至極。
他和文景因爲自己也算是決裂了,但是如今卻又因爲自己要去找他。難道,她就真的隻會給白紫箫添麻煩嗎?
剛到外面,幽雲十六騎便應花清茉的命令而來。他們正欲上前之時,白紫箫直接橫抱起花清茉離開,輕功之高,仿佛隻在眨眼之間就消失于夜幕之中,再無蹤迹可尋。
見此,貓兒看向一邊站着的雲邪,聲音冷寒的問道:“大哥,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少主被九千歲帶走了,我們需要去追嗎?”
“我想我們不聽少主的話,少主也不會怪我們什麽,但我們若是違了九千歲的意思,少主一定愛屋及烏怪罪我們。所以,我們還是回去睡吧!”雲邪很是直接的開口。
“我想也是。”貓兒對于雲邪的話很是贊同。
另一方,白紫箫以絕頂輕功而行,不出一刻便站了天之垣的大門前。這附近一直很荒僻,即使是在宮中,也荒涼的有些詭異。此時,大門的兩邊點着兩盞暗藍色的燈籠,光芒幽靜涼薄,帶着一絲說不出來傷寂。
朱紅色的大門被那暗藍色的燈籠映照成一種極爲奇怪的顔色,夜中看起來更加的詭異。白紫箫在門前停了片刻,随後一腳踹開了天之垣的大門。
院子之中,青石路的兩邊各點了八盞燈籠,依舊是這種暗藍色的詭異燈籠。白紫箫帶着花清茉快速的走過院子,進到宮殿。
一進裏面,便能聞到一股紫竹的味道,舒心淡雅,清靜自然。此時,文景坐在桌邊,面前擺着一個赤金鳳紋的搗藥罐。他一如既往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錦袍,袍上以銀線密織繡出的流雲紋,在燭火的照耀下粼粼波動,猶如水光一般。腰間佩戴着一塊四方雕鳳紋白玉,光澤溫潤,映襯着他絕美淡雅的臉龐,風華無雙。
“比預想要早。”文景擡頭看了白紫箫一眼,溫如墨玉的眸子之中浮現出一絲說不出來的柔潤光澤。随後他的目光望向花清茉,淡淡一笑道:“清茉,好久不見了。”
“的确很久了。”花清茉淡淡的笑了笑,随後右手的力量猛然的增加,一瞬間掙脫出白紫箫的鉗制,然後向他出掌而去。
見此,白紫箫隻是再次抓住花清茉的手,然後按在桌子上,冷聲道:“這應該是從鬼谷外流而出的秘術,你必然有辦法解。”
聽到這話,文景淡淡的一笑,目光劃過花清茉有些詭異的右手,笑容從容不迫。他慢慢的将搗藥罐打開,取出裏面的藥塗在花清茉的右手上,頓時裏面暴動的東西安靜了下來。
“這到底是什麽?”花清茉看着自己的右手,目光微微沉下,随後她擡眸注視着文景問道。
而文景隻是微微的笑了笑,然後從桌子上放銀針的地方抽出了四枚銀針。他伸手握住了花清茉的手腕,将這四枚銀針封在她的手腕之上。
“鬼谷乃是世間最詭谲莫變之處,除了它千年難尋之外,還有的便是其中詭異未知的秘術,清茉你中的乃是蠱控之術,蠱蟲進入你的身體,以血增長,然後控制你的手達到殺人之效。這施術之人應該是自身養蠱,身帶異香。而且這人當真是大膽,竟然敢以身養蠱,也不怕蠱蟲反噬。”文景略帶笑意的說道,随後他看向白紫箫,道:“紫箫,借你點血,将蠱蟲引出來。”
白紫箫并未說話,隻是微微的勾起唇角,笑容妖娆之中略顯冷殺。他擡起右手,放在左手手心之上,尖銳的護甲輕輕的劃破手心,頓時血的味道傳了過來。
與此同時,花清茉感覺到右手的指尖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好像有什麽東西慢慢的從她的指尖出來一半。很快,她便看到大約有自己小指一半長短的白色蠱蟲爬了出來。
那些蠱蟲慢慢的蠕動,然後爬到白紫箫鮮血低落的地方,開始喝起了他的血。待那幾條蠱蟲喝完之後,文景拿出了一個銀制雕牡丹花紋的黑子,将蠱蟲放到了裏面。随後他将盒子蓋好,遞給了花清茉,微微一笑道:“誰對你動的手,你将這些返還給他,他便會被蠱蟲反噬,一命休矣。”
“多謝。”花清茉接過那盒子,對着文景笑了笑。雖然他曾經對自己動手,不過這番也算是救了自己,她不是蠻橫無理之人,該謝的時候,自然會好好的謝。
見花清茉接過盒子,文景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說不出來的笑意。随後他伸手将花清茉手腕上的四枚銀針取了下來,然後放回了原本的位置。
此時,花清茉見自己已經沒事,便快速的将右手上的藥擦掉。擦好之後,她走到白紫箫的面前,柔聲道:“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你先睡一會吧!”白紫箫的聲音冷漠的猶如冬日裏冷冽的寒冰,涼薄無情,寒漠至極。花清茉一聽這話,有些疑惑,正欲說話之時,眼前猛然一黑,一股無法訴說的疲倦襲了過來,緊接着她整個人直接倒了下去。
白紫箫快速的接住她,然後将她抱倒了旁側的貴妃榻上,讓她躺在上面休息。與此同時,文景到了宮殿裏閣,拿了一床淡紫色的錦被遞給了白紫箫,他看了文景一眼,暗紅色的唇角浮現出一絲說不出來的笑容。
“故意施針将她弄暈,你想要和本督主說什麽?”白紫箫的聲音涼寒幽靜,但是幫花清茉蓋被子的動作卻是極其的溫柔。
文景望着他這般,溫潤的雙眸之中落下一片幽深的笑意,随後他走到桌邊坐了下來,目光看向白紫箫之處,道:“你怎麽知道我是故意施針弄暈她的?”
聽到文景這話,白紫箫擡眸望向他,幽沉的雙眸仿佛此時星辰浩瀚的銀河一般,帶着璀璨至極的光輝,但是卻又像是深不可見的黑洞,一瞬間仿佛吞噬了所有的一切。微揚的唇角上帶着一絲的笑意,笑容一如既往,妖娆華麗,但是卻多了無法訴說的冷汗無情,殺戮嗜血。
“文景,你以爲你和本督主認識多長時間?”白紫箫冷聲的開口。
“是啊,很多年了。”文景輕輕的一笑,視線從白紫箫的臉上,落到他身側的花清茉身上。默了片刻之後,他依舊溫潤的開口:“不過,認識再久,我也未曾想過,你會動情。而且,還是這樣一個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