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花清茉心中一滞,再次用異能去看簡玉珩胸前那兩個模糊的字,越發的覺得她心中所想是對的。
此時,簡玉珩放開花清茉的下巴,出聲道:“走吧蕭王妃,該到你呆着的地方了。”
簡玉珩先她一步離開,花清茉跟在他的身後。
穿過這間刑房,便是關押的犯人的地方,裏面倒是出乎花清茉的意料,沒有一般牢房中的惡臭,隻是有着淡淡的血腥味而已。每一間牢房之中都有着一個正方體仿佛石室一樣的東西,而牢房中的犯人即使有受了很重的傷,但是身上的衣服倒是極爲的幹淨。
走到中間的一間牢房,簡玉珩停了下來,親自推開門牢門,道:“蕭王妃,請進吧!”
花清茉連看都未看簡玉珩便直接走了進去,牢房之中隻有一張石床,雙面鋪着一些稻草,再無他物,地上倒是很幹淨,看起來像是時常打掃一般。而牆壁之上,也有着一個像石室一般的東西。
“九千歲一向喜愛幹淨,所以這裏每個牢房中都準備了一處可以出恭的地方,免得積聚異味。牢房裏面還有着澡室,蕭王妃若是不怕,也可以進去沐浴一番。”簡玉珩說完之後便走了出去,花清茉望着他離開的背影,有些頭疼的撫了撫額。
她當真未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着實是人算不如天算。不過,讓她呆在東廠大牢幾日無事,若是想要用刑,她一定瞬間要了簡玉珩的命。
“嘔……”花清茉胃中又開始翻騰,人也忍不住幹嘔起來。心中頓然理解雲千夢當初來了東廠,爲何會兩日未食?看了那樣的場景,會有這反應太正常了。
待好了一些之後,花清茉扶着石床坐了下來,随後看着牢房的周圍。雖然這裏不像她所知的牢房一般滿是惡臭與血腥,但是卻依舊透着一種無法訴說的死亡氣息。每個牢房的前方都有着一盞油燈,但是光芒極暗,加上周圍人的痛苦呻(shen)吟以及慘叫,人間煉獄莫過于此。
在石床邊坐了片刻,有兩個錦衣衛抱着床褥和錦被走了過來,他們到了花清茉的牢房前,恭敬的出聲道:“夫人,屬下來幫夫人鋪一下床褥,至上夫人睡着好受些。”
聽到這話,花清茉望了過去,随後笑了笑道:“你們這樣做,若是被簡公公知道了,怕是不會放了你們,我謝謝你們的好意,不用了。”
“那夫人可有什麽需要?屬下可以給您帶過來。”兩個錦衣衛思慮了片刻,覺得花清茉的話很多,便出聲詢問她可有需要。
“幫我買身幹淨的衣裙。”花清茉說完,從腰間拿出了一錠銀子丢了過去。這衣服在外面被弄得全是血,要她穿幾日也着實有些不舒服。既然這些錦衣衛如此詢問自己,要他們買件衣裙并不爲過。
接過銀子之後,那兩個錦衣衛花清茉行了一禮,随後離開。待他們走了之後,花清茉上了石床,正準備靠着牆壁休息一會的時候,一邊的牢房傳出了聲音。
“喂,小姑娘,這錦衣衛對你畢恭畢敬,又叫你夫人,你到底是誰?”
“進了這裏,都是犯人而已。”花清茉并沒有去看說話之人,隻是靠在牆壁上閉上了眼睛。胃中依舊難受極緻,花清茉雙眉微蹙,表情看起來極爲的不适。
翌日,那兩個錦衣衛帶了一身深紫色的長袍給花清茉。雖然與她平時所穿不能相比,不過總比穿着滿是血的衣服要好。而且,裏面的錦衣衛倒是對她極好,甚至帶着她去他們沐浴之處。雖然簡陋了一些,不過此時已經算是極好的。
沐浴之後,花清茉換上那長裙,回到牢房時,簡玉珩站在牢門邊。目光極爲冷寒的看着她,随後又看了看她身後的兩個錦衣衛。
“蕭王妃果然是讨人喜歡,連看守的錦衣衛都對你如此的好,怪不得陰晴不定的九千歲會一直留你在身邊。”簡玉珩語氣略帶着嘲諷,随後他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昨夜才看一些刑罰,今日本官繼續陪着蕭王妃去欣賞。”
此話讓花清茉目光一沉,想到昨夜看到的那血腥場面,胃中便是一陣翻騰,她有一種想要幹嘔的想法。努力的壓制住身體的不适,她看着簡玉珩,清聲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等過兩日再和蕭王妃細說,如今,請吧!”
跟随着簡玉珩,花清茉又看了一上午的酷刑,那血腥殘酷的場景,比昨夜更甚,看的花清茉幹嘔不停,午膳時更是一點都吃不下去,人也瞬間憔悴了不少。東廠的錦衣衛都是忠于白紫箫,見花清茉這般痛苦,心中很怕白紫箫回來會懲罰他們,所以便将她狀況轉達到了蕭王府。
相思擔心她一直吃不下去有傷身體,便做了開胃的粥讓錦衣衛帶了過去。因爲是粥,花清茉倒是吃了一些,不過依舊很不舒服,但是想起雲千夢當時兩日未食,她覺得如今的自己已經算是很好了。
下午,簡玉珩依舊帶着她觀看東廠的酷刑,有很多花清茉完全想不到的刑罰,殘酷而沒有人性,完全就是拿人命在玩耍。而且午時的時候,她旁邊牢房的那個犯人告訴她,自從簡玉珩當了東廠督主,東廠大牢中人的慘叫聲就從未停下過。據說有不少人被帶走并未被施以刑罰,但是卻再也沒有回來。
如此的狀況讓花清茉心中疑問,便出聲仔細的詢問了一番。
據說,被帶走的人都是極爲年輕的犯人,有男有女,而且似乎都有着一頭極爲漂亮的長發。這讓花清茉不禁想起墨淮所說,簡玉珩喜歡收起柔軟漂亮的長發。如今看來,那些被帶走的人,大概都是被割了頭發,要了命。
晚上的時候,錦衣衛倒是對她極好,準備了粥給她食用,不過花清茉還是不舒服,喝了幾口也就再也喝不下去了。之後,她詢問錦衣衛,他們剛來這裏時也如她這般,花了大概半個月的時間才适應,畢竟這裏的一切就像是地獄一般。
呆在人間地獄,自然是需要一些時間才能習慣。
夜中,花清茉因爲不舒服,睡的并不熟絡。因爲她胃中實在翻騰的難受,便坐了起來。石床的另一邊放着錦衣衛給她準備的茶,雖然已經涼了,不過如今喝來壓壓胃倒也可以。
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正準備喝的時候,又忍不住幹嘔起來。
這聲音吵醒了周圍睡覺的犯人,其中有人打趣的道:“聽說這東廠新任督主帶你看了一天刑法,但是再血腥惡心,你也不至于難受成這樣,你這樣子倒像是有了,錦衣衛不是對你很好嗎?讓他們給你找個大夫瞧瞧,免得孩子給你折騰沒了。”
“你這人說話當真是好笑,這丫頭不是原來那個督主的妻子嗎?一個太監怎麽讓女子懷孕?我看你是不是被關的久了,這腦袋也越來越糊塗了。”
“哈哈哈,我也是說實話,這丫頭看着就是很像懷孕嗎?一直惡心幹嘔,卻又吐不出來什麽,你說這和有孕不是很像嗎?”
“老糊塗,别瞎說了。”
周圍人的吵鬧聲讓花清茉目光微沉,不覺看向自己的腹部。自情毒解了之後,兩人也有親密之時,白紫箫臨行的前一夜,自己因爲不舍,更是比平日裏主動了一些。
因爲自己的月事一向不準,所以這段時間未來月事,她也沒有多加在意,但若真是因爲懷孕月事未來,那也是極有可能的。
默了片刻之後,花清茉将手附在手腕之上,脈象讓她微愣。脈往來流利,應指圓滑,如珠滾玉盤之狀,這很明顯是有孕的脈象。
頓時,花清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極爲高興的笑容,手不禁撫上自己的腹部,垂首望了過去,眼眶漸漸變得濕潤起來。
“孩子。”花清茉的聲音溫柔至極,目光也是相同的溫柔。但是很快,她的目光沉了下來,手不禁握緊。
這孩子的存在除了自己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不然極有可能保不住,簡玉珩若是知道,一定會害她的孩子。而且,此事若是傳了出去,定會對白紫箫有害。畢竟在世人眼中他就是一個太監,太監怎麽可能會讓女子有孕?
快速将攜帶的銀針拿了出來,花清茉取出幾枚銀針刺入自己的身體。這是她看過的一種針法,可以暫時擾亂脈象,讓人把不出喜脈,隻不過時間不長,最多半個月。
過了一會兒,花清茉收起銀針,靠着身後的石壁,心中很想白紫箫,很想将這事告訴他。
出神之時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略顯慌亂。花清茉覺得不對,立刻用異能看了過去,便發現簡玉珩帶着一群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