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寵你一生

白紫箫離開之後不出半個時辰天便暗了下來,相思等人将燈火點燃,花清茉望着燃燒的燭火,目光幽沉深邃,随後她想到楚悠然給她送的外裳,便出聲道:“相思,你将母妃送我的外裳拿與我瞧瞧,反正如今無聊。”

“是,小姐!”相思應了一聲,走到了一邊的衣櫃中然後取出了衣服。那是一件極美的外裳,常常拖曳至地,淡紫色的素色雲錦,交領是以深紫色的綢布爲底,上面以金線繡出纏枝花紋圖樣,更綴着深紫色的細小水晶,雍華沉穩。裙上是以金線穿珍珠繡出金鳳出雲圖案,霞帔爲蹙金繡雲霞翟紋,點以各色水晶,華麗璀璨卻又帶着一絲的清雅。

望着這外裳,花清茉隻是淡淡的笑了笑,搖了搖頭,道:“母妃怕是以爲我不懂宮中禮儀,才會送我此外衣,這蹙金繡雲霞翟紋霞帔乃是一、二品命婦所用,我雖然爲紫箫的妻子,不過若是傳了此衣參加宮中年宴,必然會引起别人口舌。”

“那小姐的意思是?”相思聽到花清茉的話,雙眉微蹙,她收此衣之時,以爲是甯郡王妃的一番好意,但是卻未曾想過,好意之中帶着殺意。如此美的外裳,若是添些人血,這美中倒真是不足了。

目光看着那外裳,花清茉默了片刻之後,淡淡一笑,清雅之中更見妖娆。她揮了揮手,讓相思靠近,随後她忍着疼痛坐了起來,手撫上那霞帔,笑着道:“此衣甚美,我也不想辜負母妃的心意。如今還有時辰,你将此衣拿去改改,這蹙金繡雲霞翟紋我不喜歡,換成簡單的雲紋便可。”

“是,小姐。”相思聽到這話後,立刻将外裳收好,然後離開了房間。望着燭台上燃燒着的燭火,花清茉淡淡一笑,目光内斂幽深。随後她坐了起來,然後掀開錦被準備下榻。

見她的動作,四月連忙靠近,有些擔心的開口:“小姐,你如今重傷在身,還是不要亂動較好。”

“明日,我要随着紫箫一起去宮中年宴,如今還是先适應一下比較好。況且我的傷口與尋常傷口不同,如今就算是下來走走,估計也不會再流血,最多疼些罷了。”花清茉伸手推開四月,慢慢的下了榻,腳落地的瞬間,她便感覺到一股針刺般的疼痛,但是比起那日要好了太多。

站在地上,花清茉慢慢的走了起來,先前的時候,真的是疼痛難當,每一步都猶如踩在針上。不過很快,花清茉便覺得好了很多,腳下的疼痛似乎漸漸的消失了。這情景讓花清茉極其滿意,明日若是如此,應該不會出什麽事。

走了大概半個時辰,花清茉便回到了卧榻上休息。如今的她也不好沐浴,隻能暫時忍耐一番。

坐在卧榻上,花清茉讓四月将她的醫術拿來給她打發時間,隻不過如今她的手包紮成那樣,有些不好翻頁,但是習慣習慣也就好了。不知不覺,子時的更聲響起,花清茉擡頭看了看兩邊燒的隻剩下一半的蠟燭,目光有些沉。都已經過了子時,白紫箫還未回來,她再等下去估計隻是勞累了四月和華絮,所以她便吩咐了她們侍候自己睡下,然後她們回去休息。

躺下之後,不知過了多久,一隻帶着涼意的手附在她的腰上,花清茉微微睜開眼睛,便見到白紫箫微閉着雙眸躺在她的身側。她沒有說話,隻是溫和的笑了笑,然後往白紫箫的懷中靠了靠。

翌日,花清茉醒的有些遲,不過醒來之時白紫箫坐在卧榻上,手中翻看着奏折,唇角的笑容妖娆而又華麗,但是卻比平日裏看起來都要冷寒。

“紫箫。”花清茉開口喚了白紫箫一聲。

“醒了。”白紫箫扶起花清茉,而一邊站在的相思立刻将四扇檀香紫檀木刻絲琉璃屏風上,放着的月白色錦緞小襖拿了過來,随後白紫箫幫花清茉穿上。

坐在卧榻上,花清茉望着卧榻邊放着的一疊奏折,目光一沉,她伸手拿過白紫箫手中的奏折,道:“今日是除夕,就别看了,陪我好好過個年,可否?”

聽見這話,白紫箫向後靠了靠,目光略有興趣的看着花清茉,道:“膽子越發大了,本督主手中的東西都敢搶,茉兒如今還有什麽不敢做的?”

“紫箫說笑了,茉兒如今不過是仗着你寵茉兒而已,他日你若是不再寵茉兒,茉兒怕是看都不看多看你一眼。”花清茉淡淡的笑了笑,然後将手中的奏折打開,望着上面寫的東西,冷嘲的一笑,道:“除夕多好的日子,你看這些人的污言穢語作何,左不過一句白紫箫禍亂朝堂,右不過一句九千歲殘害忠良,難聽不過是閹人佞臣,這一個個的人說的比唱的好聽,自己又能幹淨到哪裏去?”

花清茉的話讓楚向白等人一句一個心驚,這些話估計除了她沒有人敢在白紫箫的面前說,即使有不要命的敢說,也絕對活不過下一刻。如今花清茉都說了,不覺讓楚向白等人捏了一把汗。

此時,白紫箫微微一笑,伸手附在她的臉上,道:“事實便是如此,這些大臣說的無錯,本督主就是這樣一人,茉兒如今可想改嫁?”

一聽這話,花清茉立刻看向白紫箫,抓住他的手,然後狠狠的咬住。

“夫人,不得無禮。”楚向白等人一見花清茉這動作,便準備上前阻止,不過此時白紫箫擡了擡手,示意他們都不要接近。

花清茉直到将白紫箫的咬破才慢慢的松開,血的味道在她的唇齒間彌漫,她舔了舔唇角,目光有些妖娆的看向白紫箫,道:“紫箫的血味道不錯,看來平日裏都是用不少好東西養着。”

“的确是如此。”白紫箫看了看手上的牙印,然後拿着一邊的手帕,輕輕的擦拭着上面的血液。擦完之後,他将手帕丢在地上,望着上面的傷痕,笑了笑道:“茉兒,你的爪子似乎過于鋒利了,本督主有些不喜歡怎麽辦?”

花清茉對于此話隻是溫和的笑了笑,她湊近白紫箫的臉,然後看了看楚向白等人,道:“都轉過頭去。”

聲音落下之後,楚向白、夜行、四月、相思以及華絮五人立刻背對着花清茉和白紫箫。見此,花清茉微微的笑了笑,然後她注視着白紫箫,望着他絕豔妖娆的面容,附上了他的唇。

對于此,白紫箫隻是淡而一笑,手附在花清茉的腰上,将她抱在懷中。

花清茉學着那日司徒恒對自己做的,更加深入的侵占白紫箫的唇,動作極爲的笨拙。而此時白紫箫的手指附在花清茉的脖頸處,指腹細密的磨動。

這動作讓花清茉的呼吸微微緊促起來,兩人的唇舌糾纏,比以往的每一次接觸都要親密一些。

很快,白紫箫推開花清茉,望着她绯紅的臉,笑道:“美人計怕是勾(gou)引不了本督主,畢竟本督主心有餘而力不足。”

“你怎麽不說是你美男計勾(gou)引茉兒?”花清茉微微的一笑,随後她的頭靠在白紫箫的胸前,手摟住他的脖頸:“或許剛嫁給你時,我有些被迫,但是如今我隻想留在你的身邊。或許有些原因是因爲曲公公的請求,但是茉兒很清楚,除了你茉兒不想留在任何人的身邊。禍亂朝堂,這些事與茉兒何幹?殘害忠良,那些人又與茉兒何幹?茉兒隻知道,清梅園中是你救我一命,花驚塵欲侮辱我時,是你救了我,紅顔泯毒是你告訴我,雪山冰參是你送于我,百裏予澈死時,也是你答應我那般的要求。茉兒隻是一個小小的女子,管不了國家大事,辯不了是非對錯,分不了善惡忠奸,茉兒隻知道,那麽多人想殺我,隻有你一次次的救我。”

花清茉的話讓白紫箫的唇角的笑容微微的加深,也越發的邪魅狂佞。他的手挑起花清茉的一縷青絲,随後涼聲道:“管不了國家大事,辯不了是非對錯,分不了善惡忠奸,茉兒如此說話,不怕天下人謾罵于你嗎?”

“甯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天下人于我隻是滄海一粟而已。”花清茉冷冷的一笑,聲音冷寒幽深。

聽見這話,白紫箫的微微俯身,唇靠近花清茉的耳側,冷聲問道:“本督主亦是天下人之一,那你會負本督主嗎?”

“此身不殉,永不相負。”花清茉毫不猶豫的回答。

“那好,你若真如此。本督主便寵你一生,将你捧住掌中寶,待你身殉而止,決不食言。”白紫箫妖娆一笑,涼聲應她。

聲音落下,花清茉覺得胸口仿佛被什麽東西輕撞了一下,她擡眸看着白紫箫絕艶的五官,突然覺得眼前仿佛綻放一朵絢爛至極,直到生命隕落才會消失的煙花。

心靜無聲,卻又有聲。

——————

傍晚時分,花清茉坐在梳妝台前,身後的相思将一支點翠鑲紫玉鳳頭步搖插入了她的發間後,才站了起來。此時她身穿那件長裳,淡紫色的素色雲錦襯托着花清茉膚白若雪,華麗的衣裳更是讓她看着比以往妖艶了很多。淡淡的施了一個妝容,微微點紅的唇,嫣紅妖華,有着與以往不同的風華絕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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