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紫箫的突然到來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花弄影以及花淩薇瞬間覺得心中慌亂至極。剛才她們冷嘲熱諷的話,白紫箫必然聽到了,以白紫箫的一貫作爲,她們很擔心此番自己能不能輕易逃脫過去,搞不好這閹狗還會随意尋個罪名對她們下手。
“九千歲。”花清茉有些詫異白紫箫會來,不過既然來了,她也不會說些什麽。花清茉正準備站起來之時,白紫箫走了進來,身後跟着楚向白、夜行以及一隊錦衣衛。
見此,正廳中的人皆都站了起來,對着白紫箫行禮。
“見過九千歲,九千歲安!”
“都是自家人,這麽多禮作何?”白紫箫冷冷的笑了一聲,此刻他走到花清茉的面前,帶着金色護甲的手附在她的臉上,笑容妖娆而又邪魅:“怎麽不告訴本督主今日是你歸甯之日?本督主還得謝謝郡王爺教出了這麽聽話的女兒。”
白紫箫的目光望向甯郡王,唇角釋着一絲說不出意味的笑意。花清茉看着他,知他是偏護自己,微微一笑,道:“九千歲公務繁忙,茉兒不想打擾你,我一人回來也是無礙的。”
“是嗎?”白紫箫涼涼的發出聲音,随即他的手從花清茉的臉上放了下來,然後握住了花清茉的手。此時,錦衣衛搬進來一張紫檀木貴妃榻,上面鋪着暗紅色捧幅坐墊,以及放着兩個暗紅色素面錦緞迎枕。
白紫箫拉着花清茉坐在了軟榻之上,手支撐着下巴,目光看着前方,絕美妖娆的臉上有着一絲說不出來的幽深笑意:“今日難得人這麽齊,不如說說那日成親之日,到底怎麽換了新娘的吧?雖說這丫頭也挺合本督主的意,不過本督主記得本督主當時要的是八小姐,而不是七小姐,誰來給本督主一個說法?”
此話一出,整個甯郡王府的大廳中便陷入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沉寂。雖說早已料想到白紫箫會提起此事,不過卻真提起之後,倒真是有些不知該如何回答。
靜了大概半刻,甯郡王淡淡一笑,道:“九千歲,今日已是二位小女歸甯之日,曾經的錯誤還是就此忘卻便好,畢竟事已至此,如今去追究也無任何意義?”
“哦?是嗎?”白紫箫微微的勾起唇角,随後他看向司徒恒,道:“恒世子這兩日溫軟在懷,怕是逍遙的不得了吧!不過八小姐原先就是恒世子的未婚妻,如今這番場景倒真是老天爺幫你們二人重修緣分,連本督主都不禁要被感動了。”
花清茉聽見這話,不禁掩唇,有些想笑,但是卻又覺得不合時宜,她從未想過白紫箫說話如此趣味,聽着倒真是覺得有趣的緊。
不過這也隻是花清茉而已,司徒恒因爲這些話,臉色蒼白異常,而花姒錦那張國色天香的臉上也有着一絲的不自在。正廳之中的他人雖然與此事無關,但是這番聽着,都有些擔心白紫箫對于此事不會善罷甘休,怕會牽連甯郡王府。
而在此時,花彧卿完全不知狀況的上前,他趴在花清茉的腿上,純淨無垢的雙眸看着她,道:“姐姐,這哥哥說話是何意思?恒哥哥不是你的相公嗎?怎麽又娶了八姐?你們到底怎麽嫁人的?怎麽把我都弄糊塗了?”
花清茉也未花彧卿會這麽問,微微失神之後,道:“姐姐沒有嫁給恒世子,是嫁給了九千歲,而恒世子娶了你八姐,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可是你們成親怎麽都換過來了?”花彧卿清俊的小臉上滿是不解,随後他的目光移向白紫箫,雙手合十的請求:“九千歲哥哥,姐姐嫁給了你,我能不能經常去哥哥府中看姐姐?我先前和恒哥哥說了,可是恒哥哥娶得是八姐,我又不用去看八姐,也不必去西王府了。日後,我想經常去看姐姐,哥哥千萬不要生氣啊!”
花彧卿孩子心切,加上他并不知道白紫箫的身份,所以也未表現出懼意,隻是一心想着日後經常去見花清茉。他這話一出,甯郡王以及楚悠然有些擔心的看着他,白紫箫一向喜怒無常,誰又猜得到他此時會做些什麽?
而在一片靜默之中,花清茉看向白紫箫,道:“九千歲,彧卿是茉兒從天雲寺帶回來的,他隻是有些依賴茉兒,等他年歲大些就不會這樣,九千歲莫要怪他。”
花清茉的聲音落下之後,白紫箫隻是淡淡一笑,道:“本督主不會和孩子一般見識,不過此日連西王爺夫婦都來此了,想必也是想要将這上錯花轎之事弄個清楚吧!”
聽到白紫箫這話,西王爺點了點頭,出聲道:“此事雖說已經成定局,不過還是得弄清楚才好,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麽,竟然讓兩個新娘調換過來。”
西王爺的話一出,花姒錦的臉色很明顯一僵,與先前有些微許差異,而楚詩茵則是一副從容不迫之态,完全看不出一點的異樣。花清茉細細的觀察着這兩人,心中感慨自己終究是太嫩,忘記了萬事有變,不到最後當真是不得放松。
如今這狀況,雖然她也無什麽怨言,隻不過終覺得有些不悅,不是因爲嫁給白紫箫,而是因爲她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楚詩茵和花姒錦是希望自己代替花姒錦去死,不過她們卻完全料想不到她與白紫箫之間的事情,估計隻盼着白紫箫厭了自己之後,早早的殺了自己。
“啓禀西王爺,許是那日時間太急,我家小姐和七小姐上花轎前摔到一起,這之後大概就弄錯了。”花姒錦的丫鬟突然開口,聲音之中有着微許的顫抖。
此話讓花旻止冷冷一笑,他看向花姒錦以及司徒恒,道:“就算是摔倒弄錯,你們洞房之夜必然能夠發現,爲何到如此才回來追究此事?”
花旻止這話讓司徒恒的臉色一白,他有些慌亂的看了一眼花清茉,随後有些無力的解釋:“那日本世子喝醉了。”
“好一個喝醉了,多妙的理由。”花旻止有些無奈的搖頭,心中都是對花清茉的心疼。雖說他很想将花清茉從蕭王府帶回來,但是以他之力,别說是帶花清茉回來,估計連蕭王府的大門都未見便已死在錦衣衛的手上。虧他還是甯郡王府的嫡子,如今他甚至比不上尋常人家的兄長,隻能看着妹妹嫁給一個太監,他當真是太沒用了。
花旻止這話說的有些無禮,甯郡王一聽立刻出聲喝止:“好了旻兒,不要再說了。”
聽到這話,花旻止沒有再說其他。而此時,甯郡王看向白紫箫,出聲道:“九千歲,事已至此,錦兒已經是恒世子的人,不如就此将錯就錯,九千歲看如何?”
此話讓花清茉很像大笑而出,甯郡王此時不知自己不是他女兒尚且如此,若是她的身世揭露出來,想必甯郡王定要不擇手段殺了自己。看他當初對百裏予澈所做之事便能猜到,此人心狠手辣,絕不是一般人物。
她突然很慶幸,她是百裏予澈的孩子,至少那人給予過自己關懷,而甯郡王,從頭至尾給她的隻有失望。
坐在花清茉旁邊的白紫箫,目光劃過她的臉,唇角之中依舊有着妖娆而又邪魅的笑,此時他的左手挑起花清茉的一縷青絲,随意至極的在銀色的護甲上繞動,随後他并未看所有人,隻是冷然的開口。
“若是本督主不想将錯就錯,甯郡王準備如何是好?”
白紫箫這話頓時讓花姒錦的臉色僵住,表情也十分的不對勁。而楚詩茵此時臉色也有些不對,畢竟就算再沉穩的人聽到白紫箫這話,也會有些坐不住。
而甯郡王亦是有些不對,他沉默了片刻,正準備說話之時,白紫箫再次開口。
“要不這樣吧!本督主給甯郡王兩個抉擇,一是從府上再挑一位小姐給本督主,一是将八小姐給本督主,不過清河郡主既然與本督主拜了堂,那便是本督主的妻,她還是要留在蕭王府。”
白紫箫的話完全是在爲難甯郡王,而這話也讓郡王府的另外幾個小姐緊張起來了。一片沉寂之中,花弄影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道:“四姐不是一直與七妹關系好嗎?要不就随了七妹去蕭王府陪着,你們二人共同侍候九千歲。”
“對,我們與七妹一向關系不合,若是因此在蕭王府鬧出什麽事就不好了,不如就四妹去吧!”花晗汐也附和着花弄影的話,心中自然也是害怕到了極點。
“的确如此,我們幾人和七妹合不來,還是四姐比較好。”花晗汐也點了點頭,此時的她倒是真心真意的叫了花染歌一聲四姐。
對于這三人的話,花染歌的表情有些沉寂,随後她微微颔首,道:“若要如此,染歌願意。”